第四百四十六章 打劫
杜政和手下在府衙等着鄭縣的官員集合，等着案卷拿來。李寬在外面醒酒，感覺神識清醒很多，這纔回到府衙，找個角落隱身。
杜政來此小半天功夫，發現鄭縣有兩多，案卷積壓多，官員帶酒的多。雖說是下班之後私人空間，但說明鄭縣酒風比較盛行。
杜政最後給出的處理意見是，縣令被革職查辦，縣衙其他官員罰俸祿一年。
李寬退掉京城的房子，能變賣的家底都變賣了。到郊區找了一間房，暫且安身。
江遙一行人已經兩天沒喝上一口水了。整個人就是火人，嗓子眼火燒火燎的，嘴脣乾裂，皮膚繃瓷。
隊伍日益沉默，死亡之海，指的就是這裏。隨時面臨危險狀況，目前沒有一滴水。
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天上，天上蔚藍蔚藍地，沒有一絲雲彩。人們在心裏詛咒這般晴朗的天空，一點希望都不給他們。
玄乙騎在馬上，口渴得抓心撓肝，快到了嗎？還得多久？她迷迷糊糊地想，身子在馬上搖搖晃晃。
江遙陪在她身邊，他有些擔心玄乙的狀況。“你還好吧？”江遙望着她乾裂的脣瓣，玄乙咧嘴擠出一個笑容，點頭。
石頭在隊伍前面，神情嚴肅。除了儘快地趕路，儘快地走出沙漠。他想不出別的點子。
玄乙一陣眩暈，身子向地上栽去，江遙錯身伸臂撈住她。將她帶到自己馬上。
江遙抱着她下馬，“水，水。”玄乙迷迷糊糊說，她暈得厲害，閉眼都覺得天旋地轉。
玄乙有脫水症狀，沒有水怎麼辦？江遙將一粒提神醒腦的薄荷丸子塞到她嘴裏。清涼的味道讓玄乙清醒一些。
“趕路。”玄乙掙扎着從江遙懷裏坐起身。虛弱加上炎熱，玄乙的薄薄的衣衫都溼透了。
石頭過來查看玄乙情況，他現在兩難，繼續趕路天氣炎熱，出汗更容易導致脫水症狀發生。不抓緊趕路，渴死在沙漠裏的概率更大。
“休息一下，天涼快一些在走？”石頭徵求江遙意見。
“不。”玄乙拒絕，不能因爲她一人拖一個團隊的後腿。
他們在糾結功夫，遠處揚起沙塵，玄乙蹭一下子站起來。有了前兩次經歷，任誰看到騰起的沙塵都心有餘悸。
完了，山丘在遷移一次他們就死翹翹了。石頭沙啞嗓子指揮駱駝。冬霜站到江遙身邊，如果不能逃生，那就在一塊吧。
不對呀，不是那天飛沙走石昏天黑地場景。是一股沙塵在快速移動。還有呵呵的吆喝聲。
“是賊寇。”石頭大聲說，“備戰。”
他抓起弓箭和大刀，飛身跳上馬背。侍衛們迅速分散開來，張弓搭箭，嚴陣以待。
江遙抱起玄乙放在駱駝背上。玄乙腰懸寶劍，手握一柄摺扇，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一隊人馬轉瞬來到他們面前，將他們團團圍住。這是一夥高鼻深目的人。一個頭戴銀冠的人在衆人簇擁下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從哪裏來？”
石頭在馬上躬身施禮，回答說：“大王，我們是大唐商人，去西域經商。”
手下附耳低語說：“大王，是一羣肥羊。”
來人有三四百人之多，如果真的打起來，即便江遙和冬霜武功高強，也是兩敗俱傷。
大王眼神放光，看着這羣肥羊。今年氣候反常，大旱。柔然國的子民因爲乾旱而受罪。這羣肥羊人數不多，貨物不少，可以接濟子民。
若不是趕上天災，他們不會出此下策。“如果你們配合的話，人可以離開，貨物留下。”
大王也算仁至義盡，要貨物，不要人。他儘量不殺生。大王覺得自己很是仁慈，他的兄長告誡他少殺生，積累福報。
大王爲了標榜自己的仁慈和事出有因，又耐心地解釋說：“我們柔然部落今年趕上天災，半年沒有下過一滴雨水，實屬不得已。正巧你們趕上了，權當幫忙，你們商人有錢財，就當救濟我們柔然部落。我們度過天災，以後有機會在回饋你們。”
石頭暗道，你們的遭遇確實令人同情，但他們是商人，不是大善人，不是專門做慈善的人。他看向江遙等着給雙方傳話。
搶劫的人還能認爲自己格外開恩，太豪橫了，搶劫的人不管有什麼理由都是搶劫。
江遙：“我們很同情柔然王國的遭遇，尤其敬重大王對於子民一片愛護之心。不光愛護自己子民，對於陌生人也是本着仁愛之心···”
江遙一邊說話，一邊視線在冬霜和大王之間切換。“大王的心意呢，我們不敢不···”
江遙話語說得很慢，手伸向懷裏，一臉的糾結和不捨。衆人的視線停留在他的舉動上，警惕他從懷裏會取出什麼來？寶貝還是毒器。
恰在這是，冬霜動了，脫兔一般從馬上竄出去，飛身落在大王的馬背上，手中一柄匕首，抵在大王脖頸處。
江遙同時飛出去，手執紫玉笛，穗子鋒利如刀，在大王身邊侍衛的臉龐掠過。近身的幾人栽倒馬下。江遙飛快地解下幾隻水囊，扔給侍衛。
冬霜厲聲喝道：“如果不顧你們大王性命，儘管放馬過來。”
這兩個人的伸手快如閃電，變故就在眨眼之間發生。大王有些懵圈，他帶了三百多號人，自己被一個少年挾持了。
“不要動。”大王喊道，沒敢放開嗓門，冰涼鋒利的刀刃似乎他喉嚨間的震動都能激怒刀刃。他的命啊握在這個少年手裏。
有大王發話，手下人氣憤不行，不敢輕舉妄動。侍衛們趁着這個空隙打開水囊，每個人都痛飲一番。玄乙喝了水，感覺頭暈的症狀緩解不少。
冬霜：“讓開。”柔然人不情不願地讓出一條縫隙。
江遙：“我不想殺害無辜的人。”他手裏的紫玉笛穗子用力一削，他旁邊一匹馬被攔腰切斷。
周圍的馬匹躁動起來，柔然人大驚失色，看起來軟綿若柳絮的東西，竟然鋒利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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