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賞心悅目之人
柳葉瞪着一雙大眼睛，“周兄，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能沒問題嗎，作爲朝臣，近身服侍在陛下身邊，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周羽暗道。
“所以你剛纔受到衆人追捧。”周羽沒在多言，是哥們我纔跟你直言。有些事太過了是會受到非議的。
柳葉：“周兄，恕小弟不能奉陪。”
他回到衙門，丞相大人看到柳葉回來，“柳葉，本官有任務交給你。”
丞相帶着柳葉來到一間靜室，一般官員有什麼私下裏的事情要商量，會在這裏。比較清靜，不會有人打擾。
丞相在椅子上坐下，柳葉侍立一旁。“最近你都和聖上在一起嗎？”丞相單刀直入地問。
柳葉：“大人，下官昨日在聖上的寢殿安歇。”他在丞相面前毫不隱瞞，但還是漏掉一點，他在龍牀上睡了一宿。他沒敢說，怕丞相拿墨汁砸他。
丞相凝視他上下地打量他，面前的青年玉樹臨風，舉止飄逸灑脫，就是他們看來都感覺賞心悅目。
“大人，下官有一事請求大人。”柳葉叉手施禮。
丞相還是凝視他不言語，這孩子他很是擔心，和聖上過從甚密不妥當。丞相心裏直覺是這樣。
對於柳葉丞相有一種難以言狀的親近感。若是換做旁人，他不會過問，那是下屬的私事。好也罷壞也罷，都是成年人，是飽讀聖賢書的人，好壞自己斟酌。
但輪到柳葉，他不能置之不理。丞相：“你說說看。”
柳葉：“大人，下官請求調往外任。”
丞相沉吟良久，視線在柳葉身上沒有移開。柳葉目光和丞相對視。
丞相；“你既然留宿聖上寢殿，有什麼想法爲什麼不和聖上直接稟報，而要通過老夫上達天聽？”
爹爹，爹爹，女兒騎虎難下，不調離外任，女兒不好周旋，柳葉心道。爹爹叫自己過來，不也是擔心自己嗎？看來爹爹對於自己的身份還是有所懷疑。
丞相；“你很像一個人，我和你說過嗎？”
柳葉：“下官看着大人，就像是看到慈祥的父親。所以才斗膽向丞相大人提出請求。下官不想逾越，有要求是要稟報中書省，而不是直接逾越向聖上提出要求。”
他就是要遠離皇城才提出要求，如果直接和聖上提出，聖上不會同意的，他現在好奇心正是旺盛時候，樂此不疲怎會放任自己離開。
丞相：“你想去哪裏？”丞相給的條件很寬鬆，讓柳葉自己挑選地方。
柳葉：“哪裏都行，只要大人認爲合適，下官無條件服從。”
丞相：“這樣吧，父親準備讓你調任河東任節度使，李回調任回京。”
柳葉：“下官多謝大人。下官定會不辱使命，鎮守一方。”
爺兩在靜室商量妥當，只等到機會就讓柳葉調任。到了傍晚時分，高倉又來了。
丞相在房間透過窗戶看到高倉帶着柳葉離開，明天就要提上日程了。
武宗在寢殿，歪在牀上，一直留意外面的動靜，高倉去了有一會，怎麼還不回來。
昨天晚上和柳葉同塌而眠，自己睡得很好，心裏沒感到煩悶燥熱。這傢伙有清心定神之功效。
趙歸真手捧仙藥來了。武宗端着碗，等柳葉來了，讓他也嘗一嘗仙藥的滋味。武宗本着有福同享的觀點仙藥暫時沒喝。
到了清和殿，武宗在御牀上坐着。“柳葉，今天朕和幾位朝臣商議邊關人員變動的事情，你想不想給朕提些建設性意見？”
趙歸真聽武宗這般說，很知趣地先行退下。武宗並沒有挽留他，一般情況下，武宗都會留下他談論道義，這一陣子有這位柳葉參合，他靠不上前。
武宗高興地下地，端起桌案邊的瑪瑙碗，“柳葉，趙歸真煉製的仙丹，你要不要嚐嚐。”
有這樣一位賞心悅目地知己，他想要和柳葉一塊得道長生。柳葉不想規勸他，那是武宗的逆鱗。
“陛下，您是上天之子，微臣是卑微之人，無福消受上天的恩賜。”他不規勸聖上不要服食仙丹，還要夥同皇帝一塊服食仙丹，那他真就成了衆矢之地。
武宗面露欣慰的笑意，賞心悅目能一塊聆聽高山流水之音的人。不但沒像那些老臣那樣，喋喋不休勸阻自己，還有分寸，把握一個度，不逾越本分。
武宗一高興，金口一開就要賞賜，賞賜他什麼呢？上次賞賜他珊瑚樹，侍衛回來稟報說，他住在江府。他住在江府，和江遙住在一起。
玄乙和江遙是鄰居，武宗將入了他眼睛的人底細摸清楚。武宗：“朕想要封賞柳葉。你的父兄現在居於什麼身份？朕要封賞他們。”
武宗說完，自己都被自己說出來的話語嚇到了。完全是昏君的打法，古人那些封賞愛妃美妾的帝王，爲了博取美人一笑無所不用其極。
遠的不說，安史之亂，自己的先祖玄宗皇帝是多麼英俊睿智的千古帝王，那都差一點沒讓江山毀在楊貴妃之手。
我的天啊，自己也有昏君的潛質。武宗說完，看着柳葉的眼睛，其實他真實的本意是要查一查柳葉的身世。身世一欄模糊不清，就像是被家人丟棄在街上的孩子。
柳葉不慌不忙地跪下謝恩：“臣叩謝陛下隆恩。”
武宗繼續在昏君的潛質上裸奔，“柳葉，天下都是朕的，封賞朕喜愛人的家人，不足掛齒。”武宗很豪爽大氣，你只要敢說，朕就敢封賞。
“陛下，臣在朝中做官，得到陛下至高無上的恩寵信任。只是臣不想讓衆人以臣爲話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非臣本願。”
武宗越看眼前之人越對自己胃口，淡泊名利，知道進退，天子金口玉言都許願了，他斷然謝絕。
柳葉跪拜在地，“陛下，臣只有一個心願。”
武宗大喜，親自上前攙扶，“柳葉，起來說話。有心願儘管說。”
柳葉：“臣之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修心養性，強身健體。”
柳葉委婉地勸諫他，修心養性，強身健體，是萬歲的基礎。武宗非但不惱怒，還爲柳葉一番體諒自己的舉動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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