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推拒賞賜
秀英負責挑選嫁妝，他負責犯花癡，手肘杵在櫃檯上，一雙澄澈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秀英。
秀英感受到一道灼熱的視線定在自己身上，她擡頭找尋那道視線。
秀英的視線看過來，他就假裝欣賞別處的風景，秀英的視線轉回去，他又看過去。
柳葉不知道黃鶯的婚事這麼快提上日程。自從聖上准許了他河東任職，柳葉一直留宿宮中。
這一天朝會之後，丞相叫住柳葉，“柳葉，你要儘快到河東赴任。”
柳葉恭恭敬敬地施禮，“是，大人。屬下謹遵大人之命，明日即刻起身。”
高倉匆匆跑過來，“柳大人，聖上召見柳大人。”
柳葉恭恭敬敬地施禮：“屬下告辭。”
柳葉跟隨高倉離開，丞相望着柳葉離去的背影，那道背影挺拔而且飄逸。他就是不想讓柳葉和聖上走得太近才催促他儘快離開。
武宗見到柳葉到來，露出笑容，“柳葉，你來看，朕爲你準備什麼？”
他迎上前來，攜手柳葉，來到桌案前。鳳凰寶琴擺在桌案上，“喜歡嗎？朕送給你的禮物。”
柳葉屈膝就要跪下，武宗雙手托起，“柳葉，在私下場合，朕更願意你自由自在。”
柳葉：“陛下，臣來向陛下請辭。”
武宗臉色有些失落，“這麼快就要上任？”
柳葉：“陛下委託臣以重任，臣理當盡心竭力。”
武宗負手，眉眼深深地凝視他，“如果朕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司珍司府衙尚宮詢問王姬，“前幾日聖上親自叮囑的玉簪和玉佩完工沒有？”
王姬帶領手下宮女夜以繼日地趕工，已經完工。“尚宮，您看看這樣可否合乎聖上的要求。”
一枚龍鳳戲珠的玉佩和一款同樣羊脂玉的玉簪。做工精細，龍鳳呈祥惟妙惟肖，雲彩流動間彷彿要飛昇一般。
尚宮吩咐說：“給聖上送去，你親自去。”
王姬脫口反駁說：“尚宮，奴婢暫時脫不開身，讓她們兩位去吧？”
尚宮嚴肅地拒絕，“這是聖上親自過問的玉器，是聖上看重的事物，怎麼可以委託他人。你必須親自出馬。”尚宮的口氣不容置疑。
也是自己的身份是奴婢，有什麼可想不開看不開的。都活這麼久了，在司珍司，沒有因爲被貶謫爲奴婢就死去，能活到現在，有什麼不能面對呢。
王姬整理心情，手捧寶盒，帶領兩名宮女來到清和殿。宮女將她們帶到書房。
“陛下，司珍司的宮女送寶物來了。”宮女在門外稟報。
高倉：“帶進來。”
王姬低頭緩步進來，在門口她就跪下。“奴婢王姬秉承尚宮之命令，前來進獻玉器。”
武宗正和柳葉比肩而立，一雙眼眸凝視柳葉，等待柳葉回答自己方纔的問題。
王姬說話的嗓音帶着一種甜甜的撒嬌的尾音，很獨特的語調。武宗聽到王姬聲音，不由轉過身來。
皇上沒讓自己起身，王姬還是俯首跪在地上，雙手高舉寶盒。武宗：“呈上來。”
王姬膝行上前，武宗：“平身。”
王姬起身，眉眼下垂，來到武宗身邊。這個男人身上的龍涎香味道，讓她想要流淚。她眼睛酸澀，這幾天熬夜的緣故。
王姬將頭垂得更低一些。連着幾天熬夜好辛苦，她委屈得想要哭。
武宗伸手接過寶盒，眼前的女子青衣素服，薄施粉黛。柳葉看着這個宮女，總覺得十分眼熟，儘管她低垂着頭，但是臉型和五官就是面熟。
對了，王美人，這位就是王美人。曾經那般風光無兩的受寵妃子，如今到了這般地步。
王姬感受到另外一道目光注視，下意識地擡頭看去，一位風神秀目的男子和武宗並肩而立。
兩個人視線相對，這個人好生面熟，尤其是那雙眼眸，讓人過目難忘的眼眸，在哪裏見過？王姬思忖道，又深深地看一眼柳葉風光瀲灩地眼睛。
武宗打開寶盒，取出玉佩和玉簪，“柳葉，這個你可喜歡。”
王姬注意力在柳葉身上，武宗注意到王姬目光，不由身子擋過去，擋住王姬視線。
王姬嘴角上翹，不由得笑了。這個人是什麼人物，別人看一眼還不行。
武宗：“退下，看賞。”
高倉帶着王姬去取賞賜。高倉出手闊綽，直接就是二百兩文銀，賞賜王姬一斛珍珠。
武宗能爲她做的就是賞賜，王姬嘴角上翹，也不錯。聖上畢竟還知道皇宮中有王姬這個人，還知道自己來到他面前，他不會讓自己空手而回。
以後要多來聖上面前走動，這樣呢，每回都不是空手而回，自己年老體衰不至於挨餓受凍，因爲有財物傍身。回去的路上，王姬哈哈大笑，跟隨她的兩個宮女也跟着笑。
“姐姐，以後有這樣好事記得叫上妹妹，跟着姐姐能沾光。”
柳葉跪下謝恩，武宗雙手托住不讓。“剛剛跟你說過，私下裏你要自在一些。”
柳葉：“陛下，臣謹守做臣子的本分，臣纔會自在。沒有尊卑禮儀約束，這樣臣怎會自在。”
柳葉僅僅將玉簪別在頭上，玉佩和鳳凰寶琴他拒絕收受。“陛下，臣得到陛下委以重任，以弱冠出頭的年紀得到三品大員的任命。臣已經是感激涕零。如果在接受陛下其他厚重賞賜，陛下，臣不想在陛下眼中留下貪財好利的印象。”
那個龍鳳呈祥的玉佩，他不可能收受。還有鳳凰寶琴，是楊貴妃所有之物。後宮那些嬪妃，都等着聖上賞賜，他跟着摻和什麼！
對這樣的柳葉，武宗是又愛惜又氣憤。愛惜他知道分寸，沒有貪心。憤恨他不知道變通，對於自己的恩寵他拒之門外，總是要和自己劃清界限。
他出任外任，難道僅僅是爲了報效朝廷？武宗雖然不清楚爲什麼丞相會揹着獨斷專行的嫌疑，也要爲柳葉爭取外任。
柳葉出任封疆大吏，難道沒有要躲避他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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