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想要聽到他的消息
李回趨步上前，叩拜在地，“陛下，微臣回來了。”想到自己在河東藩鎮驚魂一刻，李回再見皇上百感交集，不禁熱淚盈眶。
武宗離開御座，步下臺階，親手攙扶李回，“讓愛卿受苦了，是朕的過錯。”
李回：“陛下，是微臣能力不足，導致小人犯上作亂。”
白敏中拜見聖上，認爲君臣兩個久別重逢，必定有體己話要說。
“陛下，微臣告退。”白敏中向武宗請辭。
“愛卿辛苦，朕給你三天假期好好休息。”武宗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君王。
等到白敏中退出殿外，武宗問李回：“愛卿，河東的將領們好相處嗎？”
有白敏中在，有些話他不好說，怕人誤解。武宗覺得自己心理很可笑，即便白敏中在場，他關心自己的臣子也是無可厚非。
可是武宗就是詭異地支開白敏中，他的小心思不想讓更多人看到。他想要小心翼翼隱藏起來的對於某個人格外的關心心意，他不想展示給更多人知曉。
“軍人，也許是職業緣故，他們只相信實力。”李回想了想回答說。
武宗：“你認爲，他們會認同柳葉的實力嗎？”李回才明白皇上在擔心什麼。
李回禁不住露出笑容，想到那天他給柳葉接風洗塵，柳葉開始示弱，後來後發制人。
武宗自己有小心思，看到李回發笑，他用手揉搓臉頰，別過頭去。
李回：“要說實力，起碼柳將軍的酒量已經是實力作證。”
李回就把那天柳葉在宴席上的表現陳述一遍。武宗想象柳葉腹黑一面，禁不住輕笑出聲。
柳葉在他面前向來是中規中矩。不敢越雷池半步。海量，在見到他，自己要探探他的酒量到底有多大，竟敢用海碗和將士們拼酒。
“路途勞頓，愛卿在家休息幾日，在上朝。”武宗心疼自己的臣子，准許他們在家休養時日。李回告退。
高倉最近日子有些難過，因爲皇上的心情陰晴不定。武宗：“高倉。”
高倉留神聽着君臣對話，聖上真是關心柳大人，單獨留下李大人打聽柳葉的狀況。
高倉分心揣度聖上的心思，聽到武宗叫自己，“奴才在。”
武宗：“朕還擔心柳葉年紀輕，怕他不能服衆。沒想到他的乖巧只是在朕面前的假象。”武宗語氣裏都能聽出笑意。
高倉微不可察地搖頭，一說到柳葉，聖上就開心。哎，像是青蔥歲月的少年想念自己的心上人。
高倉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我真是的，胡思亂想什麼。都是這陣子讓聖上陰晴不定的臉給我鬧騰的。
在你面前敢不乖巧嗎。高倉：“柳大人是善解人意，特別理解聖上的心意，所以言行才讓聖上開心。”
相比於言行，他的那張臉更讓我開心。能看到他，感受到他，陪伴着他，更讓我開心。
上早朝的時候，武宗習慣性地在人羣中尋找柳葉的身影。可是那道靈氣逼人丰神俊朗的身影不在這裏。
他有些失望，身爲一朝天子，想要挽留一個人在身邊，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嗎。自己爲什麼答應放他外任，是爲了他的前程，還是怕自己對他過分依戀。
武宗注視高倉，嘴角上揚。高倉微微擡頭，看到聖上對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禁不止警惕起來。聖上爲何對他這般笑。
“高倉。”
高倉頭垂得更低一些，“奴才在。”
武宗：“高倉，你說朕如果微服出訪，出現在柳葉面前，他會是什麼反應？”
完了完了，聖上現在三句話不離柳葉。他是走火入魔了嗎？神識跟着柳葉走了？
高倉：“奴才私下以爲，柳大人會被嚇到。”
高倉頭又低下一分。武宗不悅道：“高倉，你是說朕會嚇到柳葉，朕有那麼可怕嗎？”
高倉噗通跪下，“陛下，您冒然到達邊塞，試問，哪位藩鎮要員不會害怕。害怕自己工作有差錯，害怕照顧不周到，害怕手下將領會有什麼舉報，添壞話的行爲。害怕有不法之徒起不法之意圖。您在皇宮守衛多嚴密，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進來。”
武宗：“高倉，說來說去，還是你體諒柳葉，你是怕朕真的去了給柳葉添麻煩。不是柳葉害怕，是你替柳葉害怕，朕有那麼麻煩嗎？”
武宗不服氣，他不過是單純地想要見到柳葉而已。在沒有任何約束和框架的環境下，像他以往無數次做過的那樣，在平民百姓家的炕頭上和柳葉促膝長談。
不是作爲君臣關係，只是作爲知己、朋友，作爲一位一段時間看不到他，會想念他牽掛他的人，就以那樣的身份和他相處，去見他。而已！
高倉真正擔心的正是這一點，所以他才危言聳聽地列出那麼多害怕的理由。對於高倉來說，他是忠心不二的守護在武宗身邊的人。
旁觀者清，武宗對於柳葉的心思，超出了君臣的範疇，超出了朋友的範疇。而天下的君王是不允許有真心感情存在，他們必須冷血無情，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爲了天下出發。
而武宗因爲柳葉的緣故，他現在彷彿回到了不畏懼世俗，不計較後果的青蔥時代。只有熱情沒有理性。
殿堂裏面裝飾雅緻，陽光從窗戶照進來。武宗凝視陽光，光影裏是柳葉那張比女子還要美麗的面龐。
高倉站在武宗身後，呆呆地望着武宗背影，他挺拔威武的身影籠罩在光影裏。
武宗一回頭，看到高倉直着眼睛看自己。“高倉，做夢呢。滾了。”
高倉自小被家人送進宮，在武宗身邊，這句滾了，他聽了十幾年。十幾年都沒變化，好沒創意。
高倉撇嘴，對聖上沒有創意的這句話表示不屑。武宗旋身轉向他，高倉立馬堆疊微笑，變換表情。
武宗上前一步，俯視躬身垂頭的高倉，“高倉。”武宗拖着長調喊他。
高倉：“奴才在。”高倉脆生生地回答。
“你似乎有想法？”武宗略顯嚴厲的聲音在他頭頂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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