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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地板和樓梯,席斯言只能把他抱起來。起初也想過拆了別墅裏的樓梯,但是席斯言下了決心要讓他好起來,要能面對所有心裏創傷,就一點點引導他,從抱上抱下,到能拉着他慢慢地走,到逐漸好起來。
中途井渺還發過一次病,在席斯言在衛生間洗澡的幾分鐘裏,他叫他,席斯言沒有聽見。
井渺的認知瞬間再次出現偏差,他以爲自己又被帶走,沒有席斯言的環境都是地獄,他毫不猶豫就要從三樓跳下去。
還好煮飯的蔣阿姨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兩個人摔在地上,從衛生間出來的席斯言差點魂飛魄散。
蔣阿姨哭着說:“我在那個房間打掃完衛生出來,就看到他突然去爬窗戶,毫不猶豫的......”
席斯言送蔣阿姨去醫院休息了幾天,給了她很多錢,還放兩星期假。
蔣阿姨說不用不用,舉手之勞。
席斯言卻是鄭重地說:“要謝的,你救了兩條命。”
井渺的,和,我的。
“如果可以,希望您以後和我籤長期合同,幫忙照顧我們家孩子。”
蔣阿姨自然高興地答應。她做飯好喫,爲人和藹善良嘴巴又嚴實,知道井渺的毛病以後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平時席斯言實在忙不過來的時候,她都自覺守着井渺,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和他說話。
她是井渺難得願意接觸的人,會乖乖叫她婆婆。
井渺叫她婆婆那天,她高興地告訴席斯言小少爺和她說話了,做了一桌子好菜。
這樣善良溫和的長輩,又救了他們兩條命,席斯言心裏給她記着恩情。
那兩個星期,席斯言寸步不離地守着井渺。
井渺病態地離不開席斯言,席斯言也病態地把他一舉一動全拴在自己身上,那時他們在別墅的壁爐前,席斯言抱着他用平板看動畫片。
外面在下雪,又是一年年末,寒冷的冬,外面是各種煙花的聲音,隱約能聽到期待着跨年的人羣聲。室內恆溫20度,他們靠着懶人沙發,小孩就半躺在他的懷裏,席斯言低下頭就能吻到他的脖頸,他們帶着一副降噪耳機,兩個人映着溫暖的壁爐光,相依相偎。
“哥哥。”井渺輕聲喊他,“新年快樂哥哥。”他指着平板右上角跳成00:00的地方,轉過頭笑着對他說。
席斯言擡起頭來看,看他乾淨的眼睛。“新年快樂,寶寶。”
井渺笑的甜:“我可以許願嗎哥哥?”
“沒有蛋糕也要許願?”席斯言把人抱得更緊些,“那就許願。”
他放下平板,學動畫片裏的小女生雙手交叉緊握:“我想要永遠和哥哥在一起。”
零點的大禮花在窗外綻放,井渺興奮地手舞足蹈:“哥哥!是煙花!”他瘸着一條腿站起來要去看。
席斯言把人拉回來,讓他叉開腿坐在自己身上,面對面抱着他:“煙花和哥哥,要哪個?”
井渺想都沒想就抱住他的脖子,不停在他臉上蹭:“要哥哥!”
席斯言想,如果人生能永遠這樣。
房子的產權只有七十年,父母會慢慢變老,如果有了孩子,孩子也會長大離開。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能永遠都屬於他,除了井渺。
第8章心理
王淞笑的無奈,他想起自從那事後,席斯言對井渺瘋魔的保護。
井渺雖然被蘇皖狠狠打了幾巴掌,但是他年紀不大,席斯言又養得小心,沒過多久就恢復如初,精緻貌美的像瓷娃娃。
可是席斯言還是常常心驚,聽到鼓掌的聲音都會突然轉過去捧着井渺的臉,再把人抱在懷裏哄:“別怕,別怕,渺渺別怕。”
井渺的ptsd好了,席斯言的卻刻進了骨。
王淞說:“井渺沒了,席斯言也活不成。”
陳天若手腳開始發涼,她聽的清楚明白,卻還是有些不甘心,想裝糊塗:“沒有啊,我沒要他們兩個分開,井渺怎麼可能沒了?哈哈,你說什麼呢,我們可以一起照看這個弟弟啊......”
王淞打斷他:“你懂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小天。”
“什麼啊,我就是在認真說啊,我沒有要送走井渺......”
“你在做小三,你在試圖彎掰直,非要我說這麼明白?你們女孩子比我們懂一萬倍吧,那是弟弟嗎?那是他席斯言的骨頭是他的五臟六腑是他的命!我們認識十多年了吧,你見過這樣的席斯言嗎小天?見過他伸着手讓人把垃圾吐在他手心裏嗎?見過他巴不得把米一粒一粒掰碎了喂人喫嗎?他一年沒回家,沒找家裏要過一分錢,他媽差點去給井渺跪着認錯,然後呢?連井渺面都見不着!你......你哪來的自信,他不是不會愛人,他是太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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