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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席斯言輕拍他的背。
井渺在他他懷裏,小心翼翼伸出手捧席斯言的臉,然後笨拙地主動湊上去:“我現在就想。”
席斯言腦內理智斷線,他被動地承受了井渺生澀的觸/碰,就按/着他的後腦勺主動親吻。
他把人放倒,耐心地教他。
喜歡擁抱,喜歡親吻,喜歡不太正常的親近,喜歡哥哥。
蘇皖生日前一天,席斯言引導着井渺做了一個蛋糕。
井渺不會做飯,卻喜歡做甜品,別墅裏很早就擺了一整套烘焙的工具,他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就會和阿姨一起跟着平板做各種各樣的小甜品給席斯言喫。
席斯言不確定井渺現在是不是對蘇皖脫敏了:“渺渺還記得姑姑嗎?”
井渺點頭:“記得的哥哥,是哥哥的媽媽。”
“她明天過生日,渺渺要和哥哥一起回家嗎?”
井渺不說話,噘着嘴低頭。
席斯言趕緊哄:“好,渺渺不喜歡就不去了,我們不回去,我們就在這裏。”
“我沒有生日禮物送給她。”他低着頭小聲說。
席斯言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我沒有生日禮物可以送給她。”他再次重複。
席斯言差點喜極而泣,他猛親了井渺幾下:“爲什麼?渺渺不怪她了嗎?”
井渺也害羞地去親他的嘴角:“他是哥哥的媽媽。”他撈起旁邊的平板,打開相冊裏的一張照片。
是一部電影某一幕的截圖,那幀畫面是花的,下面的臺詞卻清楚。
井渺指着一個模糊的男人身影說:“他說,他結婚對象的媽媽就是他的媽媽,他要對他的媽媽好。”
席斯言怔住。
“渺渺沒有媽媽,哥哥的媽媽就是渺渺的媽媽,我要和哥哥結婚。”
席斯言抱着他笑,笑着笑着就溼了眼眶。
——他有限的人生意識不是對你單純的索取,他發覺自己有渴求的那一刻想到的不是得到而是付出。把井渺完全圍繞你而存活的人生觀代入在成年人的愛情裏,可以被稱之爲獻祭。
那句臺詞很接地氣:
你媽就是我媽,那不得對咱媽好啊。他的人生,好像會越來越好。席斯言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對,沒有人比他的人生更好了。
席斯言帶井渺回家的那天,蘇皖換了十幾套衣服。
她努力地想一年前井渺接觸過的人都穿了些什麼顏色,她要完全避開,如果這個孩子見到她是嚇哭,席斯言會毫不猶豫地帶着他離開。
她很想兒子,也很想一家人和樂相處的光景。
席玉城安慰她:“我去打聽過了,井渺現在不是七歲的小孩子了,斯言也開朗了很多,他們還養了一隻狗,你別太擔心。”
她收了想哭的緊張情緒:“嗯,我這次,一定做個好母親。”
席斯言一隻手拉着狗,一隻手拉着井渺,慢慢走進這個一整年沒有回過的家。
蘇皖從窗戶看着這一幕,就想落淚。
一年前因爲她的錯誤,兩個落在血污裏的人,現在乾乾淨淨、完好無損地朝她走來。
“這就是小小吧,哎喲真可愛啊,來來來,奶奶摸摸!”她和藹可親地笑,蹲下去摸小小的頭,席斯言看到她另一隻手其實在發抖。
席玉城笑:“斯言和渺渺回來了,快進來。”
井渺還是瑟縮地躲在席斯言身後,不說話,席玉城和蘇皖也不勉強,熱情又手足無措地讓兩個人進房子。
席斯言遞上一個紙袋:“媽,生日快樂。”
蘇皖接過,笑裏有淚:“謝謝兒子,快快快,帶着渺渺進來,我特地讓阿姨做了渺渺愛喫的那個豆腐湯,我嘗過了絕對不比金九陽光差!”
井渺猶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氣往前走了兩步,小心地遞上一個透明盒子包裝的蛋糕:“姑、姑姑,生日、快樂。”
蘇皖和席玉城愣住,一時都沒動作。
“這是渺渺自己親手做的。”席斯言提醒。
蘇皖把自己兒子送的禮物往老公懷裏一塞,眼裏就掉了眼淚,她邊哭邊笑,接過那個蛋糕:“謝謝!謝謝渺渺,姑姑太喜歡了!謝謝你,謝謝你......”她知道她謝的不止是這個蛋糕。
她謝的太多。
她謝謝井渺兩次救回她的兒子,謝謝他原諒她,謝謝他重新給她一個做好母親的機會。
席斯言心裏嘆氣難忍:“媽......”
她邊抹眼淚邊笑:“媽這是高興的,是不是嚇到渺渺了啊?”
井渺搖頭,還是下意識往席斯言身後躲。
和席斯言坐在曾經躺過的客廳沙發,井渺抱着狗找回一絲熟悉感。
“哥哥,剛纔......是因爲我沒有叫媽媽,姑姑才哭嗎?”他小聲問,臉上是做錯事的表情,“我、我一脫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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