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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一點,越教席斯言越緊張。
他有時候自暴自棄地想,他就這麼跟着井渺上學到他畢業吧,什麼都不想做了。
井渺起初也很緊張害怕,對席斯言說的每一句話都巴不得背十幾遍,席斯言陪他一起演練了很多次,才慢慢緩和下來。
更多時候席斯言看他努力的樣子會心疼,不止一次問他要不要不上學了,還是回家。
每問到這個,井渺就忍不住想哭:“我太想你了哥哥,你就坐在我身邊不能抱你親你,渺渺好辛苦啊。可是我不要拖哥哥後腿,我要像哥哥一樣做優秀的大人。”
席斯言心都碎了。他們兩個都不正常,是他們彼此用快兩年的病態侵入養出來的難捨難分。他知道這不對,他也知道這太可怕,如果井渺沒有說後半句話,他會直接不管不顧把人重新帶回房子,按照他之前想的,做個大學老師,永遠在家裏養着他,回到最初的生活,井渺也大概率會困在十四歲很久很久。
他把井渺抱進沒人的教室,甚至來不及確認監控死角就把他抵在門背後親吻。
“寶寶,寶寶乖不哭,哥哥也想你,哥哥也愛你。”
不親還好,一親井渺就哭的更厲害,他太想席斯言,想的哪怕他就在自己身邊都會心臟疼,聽不得席斯言這樣哄他愛他,心裏就更委屈。
“我愛哥哥,我愛哥哥。”他哭着迴應,兩個人在這間空教室裏親了很久,井渺嘴巴都紅腫了,眼睛也溼潤着。
外面還有很多學生,席斯言爲自己的失控懊惱,只能讓他戴上帽子,低着頭快速回了家。
後來在席斯言訓練井渺一個人上課的那幾天裏,井渺走熟了一條路,數學系教學樓到材料學院研究院大樓的路,他甚至數了步數和時間。
沒有辦法,席斯言沒有想到送井渺來上學的困難不是他的腦子,也不是他的身體,或者是不能獨立會鬧着要回家。
是井渺太乖,太想他。
會想到一個人默默哭,乖的不行,忍到下課,忍到放學,憋淚憋的經常打哭顫,回到家就抱着他撕心裂肺的哭。
哄不好,也親不好,做到暈之前都在打哭嗝。
席斯言心疼地不行,病急亂投醫,打電話問王淞該怎麼辦。
王淞聽得目瞪口呆:“我踏馬就無語,這世界上還他媽能有比你們兩個更噁心更黏糊的?”
席斯言不管他罵,只差跟着一起哭了:“怎麼辦?哭多了眼睛該不好了,怎麼辦啊王淞。”王淞就想揍他,不管席斯言當爹還是當老公,他反正是被秀到想出去交個女朋友了。
“你這樣,手機不是教他用了嗎?你們兩個就24小時視頻通話。”
王淞胡說八道,席斯言卻覺得可行。
他想等他開始正式進研究院上班以後,不能像在家裏舉着手機讓井渺看,就一直通電話聽個聲音,有空的時候,就和他視頻,實在是想自己,就來材料學院找他。
大二課程鬆,席家因爲井渺的情況也和學校特殊溝通了不上選修課和大課堂,他比別人還空餘很多時間。
所以井渺除了手機,還走熟了那條路。
王淞知道後是真的服了:“你還是決定回去做研究了?”
席斯言說:“嗯。”
王淞感嘆:“挺好,他沒拖死你……哦不對,你們沒把對方相互拖死。”
席斯言聽完笑了笑:“下個月你生日想要什麼禮物?”
“我敢要什麼禮物,你老能來就是給面兒!”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個……你和井渺的事,叔叔阿姨都接受了?”
“嗯。”席斯言摸摸小小的頭,臉上露出滿足的笑,“我媽都張羅着算生辰八字選時間了,我們國內辦婚禮,國外領證。”
“嘖,求婚了嗎你?就說結婚。”王淞沒好氣的提醒。
席斯言才恍然想起這回事,他和井渺之間,好像沒有什麼儀式感。
放棄抵抗決定要服從內心愛井渺那天,井渺高燒快39度,在一起也在的稀裏糊塗,第一次接吻也稀裏糊塗,第一次上牀也稀裏糊塗。
然後就要結婚。
席斯言懊惱:“我完全忘了這件事。”
王淞無語:“你他媽真行啊,得虧井渺是個愛你愛癡了的傻子,換個人不得揍死你。”
席斯言笑:“我會準備。”
王淞嘆了口氣,發自內心地和他說:“斯言啊,祝福你們,真的。早生貴子是不可能了,就祝你和井渺……額,生生世世吧?行嗎?嘖,現代社會也不流行生生世世這種古文了呀,我想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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