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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都化了,二話不說就把人抱起來,還是樹袋熊抱的姿勢,井渺熟練的夾着他的腰摟着他的脖子,席斯言早就養成習慣的單手抱着他,另一隻手裝了鑰匙手機和大家再見。
集體目送兩個人走了以後,深夜的科室一片哀嚎,主角是宋浮雪和兩個學生。
“啊啊啊我死了!!!”
“啊啊啊我也死了!”
“單手抱也太蘇了吧我席草,救命啊,上輩子積大徳,這輩子學材料跟着席斯言啊!”
“渴死我了,院花真的絕了,怎麼做到的撒嬌不自知啊!”
“你們沒見過井渺中午來直接抱着人哭,才把我萌死了!”
“啊,師母爲什麼哭啊?”
鍾源沒好氣地打斷她們:“暫停一下,我說兩件事,第一我要鎖門了,你們速度收拾東西下班。第二想席斯言想哭的,因爲這幾天你們席草加班,回家太晚了。走了!”
席斯言果然帶着井渺來上了最後兩天班,白天井渺要麼在他的宿舍等他,要麼就在研究院的榮譽牆面前站着。
長長的榮譽牆有建院二十年來的優秀學生和優秀骨幹研究員,他從頭開始看,看到了經常和席斯言說話的金教授,幾乎每一年都在表彰裏,然後就看了六年前拿到碩博連讀資格的席斯言。
他伸手隔着玻璃摸他22歲的證件照,英氣年輕,眼裏都是飛揚的神采。他拿出手機對着照片拍照。
後來和金教授一樣,他每一年都在,每一年都換一張照片。
照片裏的席斯言逐漸成熟冷漠,一張臉越發英俊,眼神卻越發平淡,不太一樣,和上面很多多次出現的人都不太一樣。比如金教授,因爲熱愛的事業,他雖然容貌在變老,眼神卻永遠驕傲自豪。
井渺心臟有些麻,他很害怕這樣逐漸死氣沉沉的席斯言是因爲自己。
直到看到最新的,今年的表彰。
他從博士生變成了助理研究員,眉目不冷了,眼神也不沉悶了,是他熟悉的溫柔。
井渺才鬆了一口氣。
“斯言以後會是我們國家最優秀的航空材料研究人才。”
井渺被嚇一跳,轉頭看到金教授,他乖巧禮貌地問好:“爺爺好。”
金教授慈眉善目地看着他笑:“多大啦?”
井渺猶豫着,不知道該說哪個歲數,最後還是選擇了撒謊:“19了。”金教授點頭,沒有拆穿他:“今天跟着斯言來上班?”
他以爲是要怪席斯言擅自帶人進科室,慌忙解釋:“我沒有去打擾他,沒有去你們工作的地方,我就在這裏等他。”
金教授笑了笑:“傻孩子,緊張什麼?都叫爺爺了,就別把我當老師看。”
他是學校裏爲數不多對席斯言和井渺之間的來龍去脈有所瞭解的人,而且他早就見過井渺。在井渺出事前,這個數學系的高材生經常來材料學院做勤工儉學,這個學生還會偷偷在材料學院一樓的展廳做筆記。
井渺出事後的一段時間,席斯言給自己研究生時期寫過的一篇論文提交了三份外文翻譯,署名寫的是井渺。
他才恍惚這個名字,稍微和席家人打聽一下,也就連出了大概故事,包括這個孩子讓人唏噓心疼的身世,和他不顧一切的勇敢。
“你以前,經常來這裏。”
以前?井渺對自己失去的從前一點印象也沒有,他不是失憶而是記憶倒退,沒有一點恍惚感,因爲潛意識都是不存在的事,不需要想起來。
“我不記得了。”他低頭說。
金教授遞給他一顆糖:“斯言早上順手從口袋裏掏出來給我的,他說是你喜歡在他的衣服口袋裏放小東西,現在又物歸原主。”
井渺接過來,看着糖發呆。
“你那個時候,應該很喜歡斯言。”他感慨,“真好啊,雙向奔赴,互相改變的美好愛情。”
提到席斯言,他才稍微對自己的以前有了一些興趣:“我一直都喜歡哥哥,喜歡哥哥是應該的。”
金教授看他雀躍的眼神,放聲笑:“傻孩子,沒有什麼是應該的。只是因爲他值得。”
井渺消化了一下他的話:“嗯,哥哥很好。”
他擡手看錶:“爺爺先走了。”
井渺擡手和他再見:“爺爺再見。”
金教授笑:“小朋友你也很值得。”
井渺沒太明白,他重新走到22歲的席斯言面前看了幾分鐘,然後傻傻地笑:“哥哥是很值得。”
是他的光芒,是他一生要追逐的方向。
第17章救贖
席斯言終於可以休一次長假了,他邀請蔣阿姨和他們家一起去過年。
蔣阿姨是個獨居女人,她早年和丈夫離婚,女兒女婿在國外,因爲機票太貴,今年趕不上除夕了,要大年初五纔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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