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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我的寶寶。”席斯言不自知的呢喃,這兩天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次。
他發了瘋的和井渺不知節制地胡鬧,拼命加班壓縮出一個很長的假期,他有很多事想做,有很多焦慮浮在他心口很久。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但是隨便回憶一下,就到處都有跡可循。
會悄悄拐彎抹角和蘇皖告狀,會給他買咖啡還用身體暖着,會照顧他,幫他換衣服和洗漱……
這種恐慌和當時發現他智商的驚人出現雷同。
席斯言越來越焦慮,直到整個人失控。
“我愛你。”井渺突然抱着席斯言動情說。
席斯言一愣。
他平時說這三個字後面都帶着稱呼,我愛你哥哥,我愛你老公。
好像還是第一次,他靜靜的說我愛你。
“我愛你。”井渺又重複一遍,“前兩天跟哥哥上班的時候,遇到了金教授,他說我以前經常來材料學院,應該是爲了哥哥。”
席斯言身上□□退了大半:“那寶寶呢,寶寶怎麼想?”
井渺抱着他親吻,又是一句:“我愛你。”
“我以前就應該很愛你,有這樣的感覺。”井渺說着說着又開始有些哭音,“所以我現在也很愛你,未來,也會愛你,最愛你。”
席斯言預感成真,現在的井渺不是十四歲了。
林頌以前說過,井渺的行爲模式是極強的兩面性,面對他是一種,面對別人是一種,從面對席斯言的態度上,幾乎感受不到他心智成長的變化。
他自願做被席斯言養着的小孩,撒嬌賣癡,哭鬧耍橫,不是裝的,是情不自禁,是席斯言長年累月養出來的天性使然。
林頌還說過:“他可能長到三十歲的心智,對着你還是十幾歲的行爲。當然,客觀條件受限,他腦子裏壓迫神經的小血塊,不允許他成長到三十歲,成年應該就是頂點了。判斷是否成年應該也很簡單,會和你提出反抗吧,會有自己的主意,俗稱叛逆期。不過……”林頌頓了頓,“井渺情況特殊,他以前的成長環境決定了他大多數時候只能逆來順受,現在的井渺因爲愛你,可能會喪失這個時期。”井渺的現在的行爲也很好推斷,他在思考小孩的承諾是不是沒有可信度,所以他得用大人的口吻說話。
席斯言忽然卸了力氣。
林頌一直想讓自己也去看看心理醫生,他覺得他也有病,也許病的還比井渺重。
這個病,在最開始,是被愛與不愛拉扯,後來是席斯言在井渺和席斯言之間拉扯,再後來到現在,是在井渺該成長還是該一直屬於他之間拉扯。
這一刻他得到了答案,他的患得患失得到了救贖,好像,他們兩個都不用去看醫生了。
第18章終生
席斯言的家庭和睦,但是也很少全家一起出去旅行。蘇皖做生意掙大錢,席玉城又是政界高官非常忙碌,席斯言很獨立也不愛黏糊父母。但是自從兩年前那事後,蘇皖和席玉城就放手了很多事情,迴歸家庭來。
除了席斯言的性取向問題,他對井渺病態的需求是很明顯的心理問題,這讓這對父母開始反思家庭教育裏是不是存在缺陷,他們不試圖改變席斯言,只想給有些自閉的小兒子一個更美好的家庭環境。
尤其是蘇皖,她對井渺的感情同席斯言一樣夾雜着很重的愧疚感,只能無底線地去補償。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井渺越來越好,席斯言纔會越來越好。不管是爲了哪個兒子,她們都只能用真心營造一個和睦甜美的家庭。
第一次正經出去玩井渺又激動又緊張,他生活的地理範圍很小,除了領證那回,一個短暫的週末,迷迷糊糊出了一次國,基本沒出過市更別說出過省。
他考上大學的時候,是坐了整整十一個小時的硬座火車來的首都。
井渺對什麼都好奇,一會問蘇皖,一會問席玉城,一會問婆婆,更多的時候他就在席斯言身邊咬耳朵。
蘇皖一向花錢大方生活奢靡,大手一揮就包了一整個頭等艙,席玉城還說她浪費。
“怎麼浪費了?我們全家第一次出來玩,和陌生人坐一起算怎麼回事?渺渺都不能放開聲音說話。”蘇皖不服氣。
“你這樣,萬一他以後以爲飛機就是可以單獨坐的,怎麼辦?”
蘇皖無所謂:“那怎麼啦?那我就買一架私人飛機給渺渺好了,又不是買不起。”
席斯言開始也覺得誇張,看到上了飛機根本坐不住的井渺,又覺得蘇皖做挺對。雖然井渺很乖,但是如果有外人在肯定不會這樣無所顧忌地好動,他們全樂意慣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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