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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自森不甘示弱:“我雖然是隔壁華醫大的,但是我是席斯言鐵哥們啊,他結婚我是伴郎呢!”
一個女生激動哭了:“我草,我要和我的cp同框了!!!”
隔壁物理系學生苦大仇深又滿臉豔羨,不知道該恨自己學了物理,還是恨井渺學了數學。
“那能不能領導一家子再來一次啊!”
領導本人:“……”
於是席斯言莫名其妙地,錯過了井渺的畢業照,好像又沒完全錯過。
鍾源這回無比自然的把相機遞給方恆:“小方啊,這裏就你一個外人,就來給我們拍一張吧!”
方恆咬着牙根,用盡了修養才笑着說了“好。”
宋浮雪悄悄對他豎個大拇指。
他們是席斯言的父母朋友相處多年的同事,是井渺一起上了幾年課的同學,還真是隻有他格格不入。
於是詭異的不行,數學系又站了一次大合照站位。
王淞對着後面喊:“這麼拍也太乾巴巴了,青春沒點口號可不行啊?”
一個同學大聲說:“那我們喊點什麼?”
“喊畢業快樂,再見校園怎麼樣?”
“好啊好啊!”
“能喊兩回嗎?一回百年好合白頭偕老,一回畢業快樂!”
“可以!咱們就當參加過寺廟婚禮了!”
“再喊一回:席斯言是數學系的女婿!”
“哈哈哈哈哈哈哈!百年校慶的仇數學系記着呢!”
方恆在這一刻徹底放棄了不該有的幻想,什麼六年厭倦,什麼不懂事的白蓮花,什麼我比他更好。
從席斯言出現到現在,他都沒看過自己一眼。他眼裏只有那個小哭包,席斯言散發着作爲同事時從來見不到的溫柔光芒和燦爛笑意,這些東西像星雲一樣包裹着井渺。
他想起他也偷偷看過的《遇見》,想到雖千萬人吾往矣。不想追究愛情的原因了,井渺不是因爲哪裏好席斯言才喜歡,是因爲喜歡,所以才哪裏都好。
全世界都在做他們的助攻。
席斯言很好,但是他是別人的了,我也不差啊,幹嘛非吊在這裏。
想通和想不通都在一瞬間,他無所謂地聳聳肩:“準備啊,站好了我要拍照了啊。”
井渺在完全無知覺的情況下,在身邊的人各種騷操作下,在席斯言無底線的秀恩愛下,就解決了一個情敵。
席斯言本來是趕不上的。
數學系的畢業照下午兩點拍,三點開始畢業典禮。他們最後一個會早上十一點才能結束,三個小時只能拿來飛行,還不算來回機場的路。
他直接就拒絕了參加這次交流會議。
如今已經是副院長的金教授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說這次會議是國內泰斗對新發現的新型複合材料的命名、是里程碑式的交流、是值得載入中國材料史上的一次重要會議、是一個席斯言家用錢用權都換不來的引薦機會……強大如華大材料研究院,也只有同時也是國家院士的金教授收到邀請,上面說他可以帶一個優秀後生前往,他想都沒想就選了席斯言。
結果席斯言聽完行程安排,也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金教授氣的拍桌子:“你給我個合理的理由!這麼作踐前程的決定,你最好給我個解釋!不然我非抽死你!”
席斯言愣愣說:“會議最後一天……是渺渺的畢業禮。”他連他們錯過的時光都懊悔,想盡辦法的補償重現,怎麼可能捨得錯過井渺遲來很多年的畢業禮。
大學畢業禮在席斯言的認知中是最無聊的,這個畢業禮代表着不管你是刻苦努力還是插科打諢,你的學生時代就徹底結束了,代表着你即將進入社會成爲一個爲世俗奔波的成年人。
代表年少一去不復返。
這沒什麼紀念意義,甚至是一個警戒線。
他自己的畢業禮都是草草略過,父母要來的時候他還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別來,否則他隱藏了這麼久的家庭背景就全曝光了。
但是井渺的不一樣,這不是他年少的結束,是他嶄新人生的第一次畢業。
他以一種痛病交織的方式被這個世界留在了少年人的玫瑰時代,他永遠年輕的人生裏,這是應該具有儀式感的一刻。
也許對井渺來說,這不重要,可是對席斯言而言,這很重要。
他用盡愛和心力養好的花,每一個盛放都應該有他在身邊,井渺邁出安全區的開始是他,結束也應該是他。
歸根結底,他病態的愛裏無法接受自己缺席井渺人生每一個重要的時分,或者,每一個時分。
金教授本來氣的不行,席斯言一句話把他堵的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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