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近一步!
陆修看他一脸想哭的样子,不由挑了挑眉:“不会說你几句就要哭吧。”
小黄毛摇了摇头,哭丧着脸,道:“明明你状态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为什么要退役?为什么?”
小黄毛特别难受,他进vgo,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冲着陆修来的,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才刚来,陆修就退役了。
“就因为输了一次比赛,你就怕了嗎?”
闻言,陆修脸色微微一变。
vgo其他队员的脸色也瞬间变得尴尬又难看。
一直沒說话,選擇把這件事交给陆修去处理的vgo队长石头忽然出声,呵斥道:“够了!”
现任队长发话,還是有一定威慑力的,小黄毛身体僵在原地,很快,他意识到自己那句话太過分,他其实想要表达的并不是那個意思,他抿了抿嘴唇,慌忙解释道:“我不是……我那個,我沒有恶意,其实我是想說……”
小黄毛越急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其实是你的粉丝,想要打职业的契机也是因为那时看了你的亚洲赛,虽然后面……后面你在全球邀請赛上输了,但還能再继续的啊,還能……你现在的状态不是非常好嗎?”
小黄毛刚才跟陆修对狙时,能感受到强大的压制力,现在的陆修明明很强:“你为什么要退役?为什么?”
小黄毛问的话,也是闻星河一直想知道的。
闻星河不禁看向陆修,让他难受的是,他看到陆修在听到小黄毛的质问后,眼窝处的青黑色似乎更深了。
“因为我有病。”陆修沙哑轻缓的声音像是从喉咙裡挤出来的。
他眼底透着浓浓的疲倦,让闻星河心都揪了起来。
旁边的小黄毛也是一愣,他万万沒想到会是這個答案。
陆修沒再說话,快步离开走廊,闻星河快速跟了上去。
加加大走到小黄毛面前,恶狠狠地說:“我真想揍你!喜歡一個人,也不是這么伤人的。”
红包和白给拉住加加大,却也恶狠狠地看了小黄毛一眼。
小黄毛哑然,他意识到自己做错了,脸色变得惨白。
vgo基地天台。
陆修两只手搭在栏杆上,冷风呼呼拍打在他脸上。
闻星河陪他站在天台发呆,吹冷风。
两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闻星河有些冷了,便把手塞进衣服口袋裡,忽然他‘嗯”了一声,像是发现什么东西。
陆修侧過头看向他:“怎么了?”
闻星河皱着眉,仔细摸了摸,然后从口袋裡掏出一张一百块钱:“你衣服口袋裡竟然藏着钱,我现在才发现。”
陆修盯着闻星河看了一会儿。
闻星河被他看的有些心虚,他低下眼睫,忙把那一百块塞进陆修手裡。
陆修拿着拿钱,顿了几秒,哭笑不得地說:“小老板,你不擅长撒谎。”
知道自己的小把戏被看穿,闻星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陆修笑道:“你這招数是哄小孩子的吧。”
“咳。”闻星河轻咳一声,算是默认了,過年的时候,他用這招哄亲戚家的小孩,屡试不爽。
“不過我很喜歡,谢谢。”陆修晃了晃那张红钞票,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进怀裡。
对陆修来說,用什么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闻星河的心意。
陆修看着闻星河缩成一团,便问:“你冷嗎?”
闻星河缩着脑袋,坚强地摇了摇头,然后身体的本能反应出卖了他——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并且冷得吸了吸鼻子。
陆修看着他這模样,感觉有些好笑,心裡的阴霾也散去不少,并觉得让闻星河陪他在楼顶吹冷风,真是罪孽深重:“好吧,你不冷,我冷,我們……”
他刚想說‘我們下去吧’。
闻星河忽然上前,抱住了陆修:“冷的话,抱一下就暖了。”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陆修怔了怔,闻星河要比他矮一些,所以抱着他时,垫着脚尖,伸直了腰,才能刚好把下巴搭在他肩上。
這样一個十分努力的拥抱如同温暖的泉水,汨汨流入他心间。
陆修仿佛置身在秋日的阳光下,满心满眼都是金灿灿的光,就像他曾经想象的那样,闻星河的怀抱果然很温暖,很舒服。
闻星河安抚性地拍了几下陆修的背脊,然后退开,仰着脸,望着陆修,轻轻一笑:“這样是不是好些了?”
“嗯。”陆修点了点头,是好许多了。
“你刚才說你有病,是指身体上的嗎?”闻星河虽然這么问,但其实心裡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可他不能過于直接。
陆修表情有一瞬的凝固。
闻星河缓和了语气,說:“如果你不想說,也沒关系,等你想說的时候,随时可以跟我說,24小时星河热线,一直为你服务。”
闻星河定定看着陆修,他明亮坚定的眼睛,就像夜航人的灯塔,能让迷失航向的人从彷徨和失望中看到希望和力量。
“其实……”陆修迟疑了一会儿,好像這是一個难以启齿的答案,但在对上闻星河温和的目光后,他的勇气又大了一些。
“我……心裡有病。”說出来后,陆修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果然如此,闻星河什么都明白了。
他明白为什么陆修在提到心理医生时,数次闪避。
想到上次方师兄說到vgo队裡有個队员因为比赛的事,出了些問題,他当时還沒有联想到陆修,现如今想想,估计方师兄說的人就是陆修。
闻星河听了陆修的话,沒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很认真地看着陆修:“如果你愿意,可以详细和我說說,我或许可以帮你。”
闻星河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十分容易让人卸下心防。
陆修看着闻星河,仿佛他這個人就如同這漫天星河一样,让人看了,有种能心情宁静的力量。
陆修的确压抑太久了,他现在很需要一個倾诉的宣泄口。
闻星河的确是很好的選擇。
陆修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說时,闻星河忽然打了個喷嚏。
“我……阿嚏!”闻星河鼻子痒痒,又打了一個喷嚏,然后眼睛红红,委屈道,“我還是有点冷。”
陆修看着闻星河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俊不禁,他摸了摸闻星河的头,然后拉着人坐到一边。
因为有墙挡着,這裡的风小了许多。
两人都是男人,也不需要太讲究,直接就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
陆修思考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之前我沒想過自己能打职业,进入vgo是個偶然,当时我经常和黎嘉双排,打着打着,在亚服的分数就上去了,老石联系了我,问我有沒有兴趣打职业。”
“我說我還在读书,沒兴趣。”
“他說看了我一些游戏录屏,觉得我很有天赋,可以来vgo试试,他特别热情,极力邀請我,我当时想啊,想忽悠你的人都是這么說的,說你有天赋,错過了简直可惜。”
闻星河愣了愣,其实他不应该笑,因为那有失职业水准,但现在他是以闻星河的身份在和陆修聊天,两人是朋友,而不是心理咨询师和治疗对象,所以他不需要特意忍耐,便噗哧笑出声。
他原以为会看到一個失魂落魄,甚至是哭哭啼啼向他倾述的陆修,可到头来,陆修的风格還是沒变。
“真的,沒骗你,小时候我学画画,美术老师也是說我有天赋,我学琴,音乐老师也是說我有天赋,我就是做個奥数题,数学老师也說我有天赋,其实他们就是想忽悠我爸妈给我报学习班。”
“不過其实我觉得到现在,我除了這张脸,沒什么天赋可言。”
听着陆修如此自夸,闻星河沉默了一下,不予置评,而是问,“后来呢?”
“后来老石急了,說他不是忽悠我,我不信的话,可以来基地逛逛,参观一下,来回机票费可以报销,還包吃住。”
“听了老石的话,我心想,這好像也不亏,而且黎嘉高三时打過一年职业,他对這些战队還是有基本了解的,他也给我科普了一下vgo的情况,所以我跟老石說我考虑一下,老石可能是怕错過我,连忙說,我不去的话,他可以来。”
“我看他這么有诚意了,就想着,那去看看吧,结果基地就在h城,机票费都省了,只报了個一百多块钱的打车费。”陆修一脸惋惜。
“后来,我到了vgo,发现這裡是表面光鲜,内裡困难重重,一副快要過气的凋零样。”陆修顿了顿,道,“当时vgo正是新老交替的时候,连着半年的战绩都不是很理想,怪不得老石堂堂一個队长,要亲自下场忽悠我了。”
“我在這裡住了几天,参加了他们的试训,不试還好,试了之后,老石更加舍不得放我走了,還加了钱婆婆海哥他们一起忽悠我。”陆修一脸我深陷苦海,难以逃生的表情。
“我也是在青训队认识的加加大和红包,白给要比我們早些时候进队,跟他们一起玩,其实我挺开心的,比在学校的时候开心。”陆修回忆起以前的事,他說着說着忽然笑了笑。
闻星河注意到這個细节,說明在陆修心裡,真的很重视vgo。
“虽然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臭毛病,還经常吵架,但聚在一起,像一個大家庭,每天吵吵闹闹的,十分热闹,十分快乐。”陆修喃喃道,“其实那时对我来說,读不读书也不重要了,不如做点开心的事,我就答应了老石的邀請。”
“那时我一进队,就因为在国内和亚洲赛裡有非常亮眼的表现,一下有了好多粉丝,老石也安心地把队长位置交给我。”
“无数人吹捧我,无数夸赞荣耀鲜花和欢呼就像一個個气球,拽着我,飞上了天,直到后来的全球邀請赛……”
闻星河听到這裡,心裡紧了紧,他知道后来的全球邀請赛,陆修输了,输得很惨烈,可以說是站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惨。
“小组赛第一出线时,我高兴坏了,我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摸到冠军奖杯,梦裡都是它。”陆修眸光暗了下来,“后来你也知道,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那天出了赛场,外面下着很大的雨,我看到难過的vgo粉丝把灯牌和横幅扔在地上,還有人朝我們比中指……”
“国内的微博贴吧论坛那些地方更不用說了,那段時間,钱婆婆收走了我們的手机,不让我們上網。”
“vgo,vgo,那段時間,vgo真的被骂成了狗,最具冠军相的队伍成了丧家之犬,现在的痿狗這個黑称就是从那时来的。”“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像小黄毛一样的粉,他们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是我的错,我沒有做好指挥,沒有带好队,沒有能捧回冠军奖杯,我辜负了老石和海哥的期待,辜负了队友的信任,辜负了粉丝的支持。”
“我本来想试着从头再来,但我发现沒法再比赛了,只要一上场,看到观众,听到观众的呼声,看到自己的队友和教练,我就……”陆修忽然哽住,“我就手抖,一個狙·击手手抖,就跟废了沒两样。”
“我心烦意乱,沒法再静下心比赛,只能躲在电脑背后,当一個好像很风光的技术主播,呵。”陆修自嘲地抬起手背抹了抹脸,他十分用力,以至于脸上留下轻微的红印。
“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陆修自嘲道,“输了一次比赛,就输光了,输完了。”
“真沒用,真……”
陆修說着說着,忽然沒了声,他将脸埋进膝间。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轻轻拍着,动作轻柔的就像潮汐拍打着沙滩,微风吹拂着杨柳。
然后闻星河的脑袋忽然靠了過来,轻轻倚在他的肩上,像是在给予他力量。
陆修觉得,這股力量就像是汪洋中的浮木,将快要溺水的他浮了起来。
“不会,你很厉害。”闻星河眼睛有些酸涩,那时的陆修也不過十八九岁,但经历了人生中最跌宕的大起大落。
這世上最可怕的事,就是经历了巅峰,看過风景,又跌落谷底,只有黑暗,一句‘从头再来’,說的简单,却无比艰难。
他能想象陆修输了比赛之后有多难受,而他几乎能感同身受。
闻星河知道,陆修其实并不甘心。
如果他甘心,他就不会還一直和vgo有联系;
如果他甘心,就不会一直在直播之余還做训练,保持射击分数,维持自己的职业灵敏度;
如果他甘心,早就老老实实做主播去了,還费心费力研究战术研究其他战队的特点做什么?
“你還记得你刚才跟小黄毛說的话嗎?你们是一個队伍,是一個团队。”
“赢了,是大家的荣耀。”
“输了,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错。”
“其实……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石头队长应该一直希望你回来,否则,刚才青训队出事时,他不会全权交给你,而他一直不出声了,而在小黄毛出言不逊时候,他又维护你,還有加加大,他刚才差点揍小黄毛一顿,他们都是为了你。”
闻星河顿了顿,轻声问道,“那你……還想不想再试试?”
“……”陆修沉默许久,万千思绪化成一声轻叹,“想,其实很想。”
他怎么不想,他多少次都想从新再来,想要带着vgo走向胜利,想要摘掉贴在vgo身上的黑称标签,想要证明他们可以。
所以,即使退役,他也一直在训练,从未间断。
“如果你想,就归队吧。”石头拎着烤羊肉串和烤茄子,推开天台的门走了进来。
陆修坐直了身体:“队长。”
石头不好意思笑了笑:“很抱歉,偷听你们谈话。”
陆修摇了摇头。
“我們从沒怪過你,小老板說得对,赢了是队伍的荣耀,输了也是队伍的责任,不是你一個人的错。”
“陆修,你要知道,好的队员难找,好的队长和指挥更难找,其实在加加大红包還有白给心裡,你一直是他们的小队长,他们都很信任你。”
石头先是感性了一番,然后又哈哈笑道:“如果你能回来,我就能功成身退了,你总不想让我一個老年枪手继续战斗在第一线吧。”
陆修神色复杂:“我……”
石头又道:“不急不急,你不用现在马上给我答复,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希望月底金杯赛前,你能给我一個准确的答复。”
“我這條老胳膊,支撑不到明年的比赛了。”
陆修一怔,但他并不是很惊讶,反而是果然如此,一丝难過爬上他的眼底:“你的手果然出問題了。”
石头苦笑道:“這几天的训练赛,你也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陆修喉头一酸。
“那你就知道我真的等不起了,老海的腰,我的胳膊,唉,恐怕我马上要去跟老海要一下那個骨科医生的联系方法了。”老石将手裡的宵夜交给陆修和闻星河,“等你考虑清楚了,告诉我答案,我就先下去了,還有……”
“小老板,谢谢你,劝住了這家伙。”
闻星河眨眨眼,摸了摸鼻子,道:“沒什么。”
老石走后,闻星河看着陆修,此时他已经察觉出陆修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不再满是自嘲和痛苦,而是决心和坚定。
陆修眉头舒展,看向闻星河:“小老板,你是专业的,给我点意见?”
“从你描述的症状来看,你還需要心理治疗。”
“你替我治疗嗎?”
“我……我恐怕不行。”
陆修一愣:“为什么?”
“心理医生和心理咨询师不能给关系亲密的人做治疗和诊断,因为和关系亲近的人在沟通时,容易做出倾向性的决定和话语,而這些在咨询和治疗過程中,必须避免,我工作时不能带着個人情感,可面对你,我沒法不带個人情感。”闻星河刚才在听陆修說過去的事时,心裡特别难受,所以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沒法给陆修做治疗,因为他代入了太多個人情感。
陆修听着闻星河叭啦叭啦解释了一大通,他一句话总结:“就是說因为我們关系亲近,所以你不能给我做治疗?”
“诶,嗯,对。”
闻星河怕陆修又抗拒心理治疗,那就白忙活了,便赶紧道:“不過你放心,我可以陪着你。”
听了他的话,陆修忽然凑近,近到几乎和闻星河脸贴脸的距离。
面对他那张俊脸,闻星河怦然心动。
陆修不害臊地說:“這么近的关系嗎?”
闻星河:“……”
“還是要再近一点。”陆修压低了声音,又往前凑了凑。
這是几乎要接吻的距离了!
闻星河吓得往后退了退,一不小心就撞在身后的墙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随后,耳边响起轻笑。
他看過去时,陆修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闻星河忽然觉得他想多了,什么表面看上去越是快乐的人,心裡越是不快乐;看着越坚强的人,心裡越脆弱。
陆修這人!其实皮糙肉厚還快乐得很!
什么心疼同情都沒必要!
“好了,不逗你了。”陆修看到闻星河的眉毛快要皱成一团,便收敛了,他伸出手,按在刚才闻星河撞到墙的地方,揉了揉,问,“疼不疼?”
“你說呢?”闻星河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我错了。”陆修认错认得飞快,让你几乎沒机会再责怪他。
“……”闻星河无奈,只能提了提手上的烧烤,道,“我們下去把這热热,吃了吧。”
“好。”
两人进了楼梯道,发现一片漆黑,原来是楼顶的灯坏了。
闻星河摸着墙壁,小心翼翼下楼,忽然,他的手被陆修握住。
黑暗中,响起陆修暗哑的声音,语气可怜得像一只小动物。
“小老板,你是不是真的会一直陪着我?”
“我会。”闻星河的眼眶有些湿润,他努力眨了眨眼睛,把眼中的涩意憋了回去,其实陆修還是会害怕,刚才陆修情绪的反复,装着无所谓的逗他,只是想要安慰他。
“嗯。”陆修从后面抱住闻星河,“我們一言为定。”
陆修轻轻搂着他,沒有任何其他动作,温热的呼吸伴随着温和的嗓音,喷洒在闻星河的耳廓上,令他心裡微微一动,酥痒的感觉从耳畔直窜心尖。
感受到這個小心翼翼的拥抱,闻星河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回应陆修。
他隐约觉得陆修心中的结应该不仅仅是比赛的事。
表面上看,比赛的事是因,似乎是因为输了比赛才导致他现在的情况。
其实从心理判断来看,它是果,是其他的症结才导致了這個果。
但心理咨询是一個循序渐进的過程,不是穷追猛打,他需要慢慢来。
作者有话要說:比赛是结果,其实不是真的症结所在。
關於陆修的問題,前面其实有些地方铺垫過了~小星星跟着方师兄来vgo前,就提過,表面快乐的人,可能一只脚已经站在悬崖边。在更前面,其实也有其他的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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