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陳彬之死(1)

作者:陣蒼
兩把黑刃如侵蝕暗夜般,沒有半點聲息,朝着陳不極的背後襲去。

  少年未回頭,左手一揮,空中驟然一陣波動。

  一股刺骨寒氣突現,空氣中的水霧瞬間凝起,合成十幾道冰錐,硬生生將一把偷襲的黑刀碾碎在空中,另一把則被打落在地面,消散無蹤。

  站在陳秋身後,施愉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陳不極身上的青色異力相當驚人。

  陳不極的異力如冰,清明無礙。

  之前觀察的時候,她就發現了,他身上的孽力很少。

  所以,不好喫。

  她眯了眯眼,看着那青色異力流動着侵蝕掉空間,似乎是打算佔領一切般,無比傲慢。

  施愉猜陳不極是在探查控制黑刀的人。

  人人皆知的聖神法諭裏,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則,“萬法之源,唯異力也。”

  ――只有異力,才能催動異能。】

  十二嘟囔道:“完了,這下怎麼辦?”

  施愉卻輕笑道:“小十二,把駱媛媛帶過來。”

  十二:“啊?”

  施愉看着死死扒住陳不極不放的陳彬,慢條斯理道:“帶過來。”

  她的語氣明明很溫和,但十二不知爲何還是抖了抖。

  好吧,系統想道,作爲一個盡職的系統,它還是勉、勉爲其難完成她的命令吧。

  催動異力之後,陳不極的眼白已經徹底爲澄澈的藍色所佔據,現在的這雙眼睛纔是完整的正青目。

  而透過這雙眸目之所及處,卻多爲黑白。

  因爲異能發動之後,異能者的視野就會變成色.界】。

  在色.界裏,那些流變的現象都會灰化】,只有異力和意力是有色的。

  但非異能者身上的意力只是影影綽綽的光影,唯有異能者的異力纔是實化的存在。

  而四色目也由此區分,例如,所有異力在青目眼中都是青色,但實際上,只有青異力在他們的色.界裏是實體,除此以外顏色的異力對他們而言都是青霧狀,能看見卻無法把握。

  赤目同樣,他們只能把握赤異力,所以青赤目都是單系異能者。

  而銀目則能看見青赤銀三種異力,所以銀目大多能掌握兩種及以上的異能。

  至於金目,據說就算只是一箇中金目,就能辨別五種以上顏色的異力。

  掃視過大廳中每一寸,陳不極眉頭緊蹙。

  他的色.界並沒有出現遺漏,整個別墅裏,只有他和母親所在處是有色的,其他地方皆爲灰化的無色。

  除非對方擁有比他還要強大的色.界,那的確有可能使用祕術避開。

  但朝他襲來的黑刀,在他的色.界裏,卻只是一道暗青色,那說明異能者使用的只可能是比他低劣的異能。

  可直到那刀憑空出現時,他才捕捉其異力,彷彿是真的無人操縱一樣。

  “嘖。”陳不極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總不可能還真有異能鬼存在吧!?

  “陳、陳少,那個異能者還在嗎!”

  陳彬比陳不極更煩躁,他在這洛朱市也算是有地位的人了,特別是掛在陳家名下做起那個生意之後,籠絡了不少有色目,一般異能者也不敢動他。

  難道是糾察部的人?但那羣眼高於頂的鷹犬又不管無色目的事情,他可沒對有色目的小孩出手過!

  陳不極瞥了陳彬一眼,沒有眼白的青眸看起來如同冰封的海。

  在他的色.界裏,這個中年男人完全就是一片灰,人是不會對物體產生共情的,而對此刻的陳不極來說,陳彬就像地上的一塊石頭一樣,一股惡臭讓他厭惡之外,沒有半點需要注意的地方,“滾開。”

  他直接踹開擋路的陳彬,礙事的傢伙。

  有人進了大廳。

  陳不極擡眸,只見到一個灰濛濛的小女孩抱着貓跌跌撞撞走進來,他撇了撇嘴,沒當回事。

  青異力隨他的心念而動,室內溫度瞬間下降,寒冰立起,直接把從大廳到其他地方的路封了起來。

  雖然陳彬是死是活他不在意,但好歹是陳家的眷族,要是被個不知名的異能者殺了,打的可是陳家的臉。

  所以在異能者犯罪糾察總部來之前,他要封鎖現場纔行。

  可惡,要不是那個該死的異能者跑得快,陳不極一定會將其刺成刺蝟。

  大廳此刻被一片寒意籠罩,待在其中的人們卻不敢抱怨。

  陳不極也無所謂這些人的想法。

  “媛媛,我們一起去看看陳叔叔吧。”他聽見施愉的聲音響起,就看着她扶着被冷得縮成一團的駱媛媛走了過來。

  在他的色.界裏,施愉也不過是灰色的一塊,雖然明亮的意力讓她看起來比其他無色目要好上不少。

  至少是塊白石頭。

  但果然,無色目就是無色目。

  陳不極垂了垂眸,之前炙熱的情緒此刻突然冷卻下來。

  他扯了扯嘴角,也沒管走到陳彬身邊的兩個女孩,朝自己母親走去。

  反正不過是兩個無色目罷了。

  施愉似乎沒有注意到少年變化的態度,帶着駱媛媛走到陳彬面前。

  陳彬到底顧慮自己背上的傷,不敢移動,哪怕現在的姿勢不雅,總比落下病根來得好。

  可待施愉和駱媛媛走過來的時候,他一下子氣就上來了。

  特別是在剛剛還玩弄於鼓掌之上的駱媛媛面前這般模樣,實在讓他無法接受。

  陳彬早已維持不了他紳士的僞裝,一張臉黑得不成樣。駱媛媛見狀,縮在施愉懷裏不敢看他。

  施愉卻是盯着陳彬身上沸騰起來的黑氣,笑得越發愉快。

  她生前殺過大約三十多個戀童癖吧,第一個是在她大概十歲的時候,上學路上遇到的,說要請她喫糖的叔叔。

  這種人是什麼樣的心理呢?天生也好,後天也罷,歸根結底是,想要通過徹底地掌控、凌.辱另一方來獲取滿足感。

  所以他們不需要所謂平等的愛】,只需要通過自身體力和經驗上的強勢,來完全掌控另一個尚處於萌芽的生命。

  “老子一隻手指就能摁住那些小婊.子!”

  “嘿就算上了後,哄一鬨,編下故事,給幾顆糖,下次繼續搞啊。”

  “要是被他們父母發現了?哈哈哈,我也是要看人下手好嗎,以前玩了一個七歲的女孩三個月,她爸還每次和我喝酒稱兄道弟呢,能發現個屁!”

  聽着這個叔叔不停地炫耀,她終於感覺到了乏味。

  她期待的可不是這種,怯懦如陰溼蠕蟲的東西啊。

  尚且十歲的施愉打開隨身的小刀,在他拿酒的時候,猛地插.進他的頸動脈處。

  無聊。

  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她想道。

  但當她把廢棄工廠裏的污水用水管灌入他的喉嚨裏時,卻又有了新的趣味。

  從咒罵到哀求不過短短几分鐘,那人脆弱的惡便分崩離析,如狗一樣祈求她的寬恕。

  施愉一瞬間,大腦出現了一種戰慄般的甜美感,讓她上癮。

  於是她情不自禁微笑起來,滿足了他的需求。

  ――爲他的肚子開了個洞,放出那些污水來。

  但那甜美感卻越來越少,直到他掙扎着嚥下最後一口氣時,她便已厭倦了。

  硬要說的話,不過是一顆劣質的糖果吧,一開始喫起來還不錯,後面就展現出廉價的脆弱了。

  希望,這位陳叔叔,可以更高級一點啊。

  施愉摸着駱媛媛的頭,以陳彬可以聽到的聲音,輕聲道:“媛媛,怎麼不看看陳叔叔,叔叔現在受傷了,真可憐啊。”

  聞言,陳彬被刺了一下。

  駱媛媛擡起頭,蒼白着臉瞥了他一眼,眸裏滿是驚恐。

  於是他一下子有了底氣,兩個小女孩而已,“施愉,聽聽你現在說的是什麼,你不想上學了嗎?”

  駱媛媛抓緊施愉的衣服,好可怕。

  施愉則慢條斯理地說道:“不啊,叔叔,我只是在可憐你而已。”

  駱媛媛看着施愉那副平靜的樣子,愣住了,施愉是這樣的性格嗎?

  她不怕被罵被打嗎?

  陳彬被她含笑的雙眸氣得臉色發青。

  施愉無視了他的怒火,對着駱媛媛說道:“別怕啊,媛媛,叔叔和我們一樣,都是人,如果受了傷,也是……會死的。”

  駱媛媛怔怔看着她,“是、嗎?”

  她總算敢擡頭去看陳彬,喃喃道:“原來,會死的。”

  所以說,叔叔也是和她一樣,被毆打就會流血,被責罵就會害怕嗎。

  是和她一樣的嗎?

  “你、你們……”陳彬被駱媛媛的眼神看得心火升起,這是什麼眼神,一個只有依附他才能活着的寵物,居然敢質疑他!

  他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兩個小婊.子,要讓她們徹底成爲母狗才行,可惡,居然,敢看不起他?

  不過是母狗、母狗、母狗!

  施愉看着陳彬身上的黑霧凝結成實體,咆哮着如同一條蠕動的黑蟲,每一個肉塊都腐爛着,露出腥臭味。

  時間到了。

  這可是糖果最美味的一瞬間。

  施愉輕輕拍着駱媛媛的頭,一下又一下。

  小女孩安心地靠在她懷裏,看不見她的眼白逐漸爲黑色佔領。

  施愉磨蹭了一下食指,要開始進食了。

  一把黑刀從地上騰空而起。

  陳不極猛地迴轉頭來,“怎麼可能!?”

  他不是已經把那兩把刀都――

  ――不對,冰錐的確是把一把刀打碎了,但另一把刀卻是落在地上自行消散的。

  那不過是操控者暫時分解掉異力後作出的障眼法罷了,一開始,那人的目標就不是他!

  這樣精準控制異力的集中力讓陳不極心驚的同時,也發現他緊急聚起的冰錐再快,也比不過距離陳彬不過一米的黑刀。

  “啊啊啊啊!”

  陳彬的慘叫聲如同殺豬一般響起,原本站立的他捂住下半身倒下。

  那刀竟是直接割掉了他的生殖器,並且在刀柄逐漸變淡之際,也沒有影響它刺出最後一刀。

  正中頸動脈。

  鮮血如泉涌出,男人倒在血泊裏。

  到底、是誰?

  陳彬看向施愉,她正捂住駱媛媛的眼睛,一臉悲憫地看着他。

  哪怕鮮血沾了她一身,卻還是乾淨又整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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