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人形自走有色目貓薄荷
雖然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慶功宴的主角是荊晶。
中青目,治療系異能。
光是這兩樣就足夠讓人上趕着去討好荊家了。
可惜在陳家和洛家兩位嫡系少爺到來之後,場面明顯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走去了。
自古青赤不兩立,而琉州洛家和青州陳家顯然是繼承了這一良好傳統,就連在皇室宴會上,這兩家的家主都能互掐起來,更別提這種沒有皇室的小宴會了。
況且陳不極和洛獒都是年少輕狂的年齡,熊得無法無天,這一言一語互相嘲諷下來,兩邊的人馬竟是眼睛都開始變色,眼看着就要打起來了。
荊晶站在中間,臉色發白,眼眶微紅,要是真的打起來,她的臉面何在?
於是她柔聲說道:“不極,我們出去走走吧。”
少女溫言細語,眉目柔美,加上那雙美麗的藍眸,足以讓大部分少年心折。
但陳不極顯然心硬得快趕上金剛石了,他瞥了荊晶一眼,不客氣道:“麻煩稱呼我的時候,加上‘陳’字。”
他不是不知道荊晶的心思,但知道又如何?他可不是像他生父那樣的多情種子,要不是陳清清和他母親交好,他纔不會管荊晶。
畢竟,陳不極嫌惡地看着她瞬間盈盈含水的雙眸,媽的,這種套路實在太像生父愛得要死要活的那個無色目小三了。
這也是他看不起荊晶的原因,你一個已經覺醒異能的中青目,還隨時一副被人欺負的樣子,對素來以維護青目世家尊嚴爲己任的嫡系來說,簡直就是打臉的行爲。
其實這倒不完全是荊晶自身的緣故。
陳清清這個陳家眷族來路不正,她和那種靠能力進入陳家的眷族不同,一直是依附男人慢慢爬上去的,直到後來有了青色目女兒傍身才有了底氣,但到底是慣於用菟絲花的思維來思考。
連教導荊晶也免不了這種邏輯,既然女兒是有色目,自然就不需要依附無色目男性,所以就要找個有地位的有色目男性來依附,這種耳濡目染之下,荊晶學的最多的就是如何通過示弱、討好強大的男人來爭寵。
但一旦荊晶進入真正的有色目圈子,就會明白,被培養成繼承人的嫡系裏,名譽是最重要的。
就算再紈絝的世家子弟,上了訓練場,可以認輸,但絕不可以求饒,因爲一旦表現出與世家不符的軟弱,那勢必被其他人嘲弄。
就連在最極端的有色目主義那裏,沒有驕傲的有色目,還比不上一個有骨氣的無色目。
更何況越是底蘊深厚的世家,對繼承人的選拔裏,越是講究其對自己和世家名譽的驕傲,若是一個擁有力量的有色目,連自信都沒有,就算異能再珍稀,也會被瞧不起。
而陳家作爲完全戰鬥至上的世家,在這方面更是極端。
哪怕是治療系,要是被惹毛了,那也是分分鐘端着槍和你不死不休。
所以,能在殘酷的戰鬥訓練中活下來,並且成爲這一代陳家翹楚的陳不極自然是驕傲的,也因此,他向來看不起那種陰來暗去的手段。
眼看着荊晶又開始要哭不哭的樣子,那邊廂的洛獒倒是笑着安慰她,看起來頗有一副憐惜的樣子。
但在場青目卻只覺得打臉。
特別是一些青目少女更是默默開始磨牙,有色目裏不分男女,只分強弱,所以說荊晶那種迅速進入弱者狀態的表現對她們來說實在是一種羞恥。
忍住,跟在陳不極身後的人都默默想道,絕逼不能讓洛家的狗看低。
連對荊晶態度算不錯的陳虛明都有點忍不了,把目光投向另一邊,想着洗洗眼。
殊不知,和他一個想法的中色目不在少數,大家都抱着“需要治癒”的想法或明或暗地看向一個方向。
那裏,黑髮黑眸的少女正拿着盤子給荊璃投食。
明明是同樣的燈光,照在她身上,就是明亮不少,彷彿自帶了好看的光圈。
眉清目朗,哪怕是一副逗弄人的樣子,也是從容的。
一個陳家少女小聲說道:“她噴的什麼香水啊。”
真好聞,像雨後清晨的泥土味,清新動人。
“是呀,”另一個少女點頭,“我都想問問她了。”
一股奶香味,甜甜的。
於是其他人洗着眼睛,陳不極作爲領袖,卻只能看着赤目那邊故作姿態地安慰荊晶。
他咬了咬牙,一字一頓道:“荊晶,你可以去找陳阿姨說說話。”
他算是給了個臺階。
荊晶咬了下脣,看着少年不快的模樣,雖然疑惑,心底卻有點快意。
瞧,他到底還是在意的,就像母親說的,男人還是要吊着,不能讓他以爲自己沒有他就不行。
不過到底看好就收,荊晶本欲離開,卻看見他身後那羣眼高於頂的青目都暗暗朝着一個方向看。
她疑惑看去,臉色卻不好起來。
是,那個施愉。
她頓時不甘心起來,要知道這羣青目,雖然看似對她態度不錯,但實際上,也說不上多熱情。
可那是之前她尚未覺醒異能的時候,現在她都已經覺醒了,爲什麼……這些人,卻依然把目光移向那個無色目的施愉?
明明她纔是應該被衆星捧月的人啊。
看着陳不極不耐的模樣,她到底不甘,於是忍不住就說道:“姐姐,介紹下你的朋友呀,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呢。”
莫名其妙被衆人關注上的荊璃皺了皺眉,看了眼荊晶,又看了眼施愉,說道:“這是施愉,我的同桌。”她到底不想把朋友兩字說出來,當有的人的朋友是榮耀,但她的朋友,只會陷於麻煩。
可惜,荊璃馬上就知道了,她的同桌——完全是自找麻煩的類型。
施愉把剩下的蛋糕喂進微蹙眉的少女口中,用紙巾抹去她嘴角的奶油,笑道:“乖孩子,慢慢喫。”
荊璃臉發紅,主要是施愉笑起來,三分散漫,七分溫柔,而那溫柔明明帶着冷漠,偏偏讓人不自覺靠近。
而施愉則把紙巾丟進垃圾桶之後,施施然朝着人羣中央走去。
無論赤青目,都不自覺給她讓開路。
“喲,女神大人,找我有事情?”
她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處境,也不知道眼前這羣有色目是什麼。
那樣隨意的態度,偏生又帶着莫名的親暱。
陳不極蹙眉,他現在算有點摸清施愉的性格了,笑得再怎麼道德文明,也掩不住骨子裏的不羈。
但看着荊晶那垂眸的柔美模樣,他辣眼睛地迅速看向施愉。
再繼續看下去,他恐怕要冰天雪地了。
察覺到陳不極的態度,荊晶笑容有些勉強,眼睛如水般,彷彿隨時可以落淚下來,“我就是想讓妹妹過來,帶你和她認識一下人,以後也方便點。”她到底是亂了陣腳,話語都失了邏輯。
施愉摸了摸下巴,“我還以爲是叫我過來看熱鬧的。”
語畢,她還刻意掃了一眼陳不極和洛獒,似笑非笑。
被看熱鬧的赤青目:“……”情緒比較複雜。
如此坦蕩直接不怕死的無色目,少年少女們還是第一次見。
但你要說人家態度不端正,但好像又沒有特別觸及底線?
殊不知施愉笑嘻嘻又加了一句,“你們剛剛吵了這麼久,完全不符合世家風格啊。”
她認真說道:“我還以爲你們會直接去訓練場來一發?”
陳不極:“……”
洛獒:“……”
這話其實倒說中了世家內部的日常,陳不極抽了抽嘴角,說道:“這裏沒有訓練場。”
到底還是要在無色目面前留面子,他們也不太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打起來。
“這樣啊。”施愉一臉遺憾。
她本來還期待這羣小崽子像以前的學生一樣直接宴會開火呢。
皇家學院嘛,宴會規格自然高了不少,世家和皇族都有,以有色目好鬥的性格,世仇宿敵更是成堆聚集,一言不合就開幹。
洛獒瞥了陳不極一眼,笑出聲,“喲,你看上的眷族還真有個性?”這完全是唯恐天下不亂吧。
不過施愉這樣一說,他這纔想起,在這種場合和陳不極互掐起來實在過於幼稚了,他畢竟還是要臉。
洛獒哼了一聲,在訓練場贏回面子纔是真的。
抱着搞事心理的少女倒是成了滅火源,兩邊沒繼續掐起來後,她頓時沒了興趣,準備繼續找自己的小可愛。
結果陳不極把她攔了下來,旁邊一個青目也對她笑得真情實意。
施愉就這樣莫名其妙就被一羣有色目淹沒了。
看着這羣平時眼睛擡天上此刻顯得莫名乖巧的小孩,施愉又不能無故懟人。
於是有點憋屈地陷入了青色包圍中,就像面對公園裏圍過來的野貓一樣。
她重生前也沒這樣大的人形自走有色目吸引力吧,施愉不禁想起之前和十二討論的“功德值越高,對有色目的特效範圍越廣”,笑容逐漸僵硬。
還是不了吧。
以前擼貓,難道現在她還要擼人嗎?
在微笑着回答兩個問她香水味的小女孩之後,施愉再度瞥見荊璃的位置,卻發現沒人了。
她不禁蹙眉,對陳不極說道:“我去上廁所。”
陳不極一臉莫名,“哦。”這個爲什麼要告訴他?難道她拉肚子?
施愉抽了抽嘴角,“所以……”
她默默看了下週圍,陳不極迅速反應過來,冷聲道:“讓開。”
青目們迫於淫威,只能退離。
於是施愉二話不說尿遁了。
只聽到十二幸災樂禍道:“我猜啊,是不是因爲宿主你一下午都去打獵了,所以今天功德味特別濃。”
那羣有色目簡直像聞到貓薄荷的貓一樣。
“……”施愉聞言,抖了抖。
她心情複雜道:“等搞死陳窪之後,我一定要去把功德值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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