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天使兔遊樂場失蹤案(2)
“你有看過《天使兔嗎?”施愉問身旁冷漠的水手服“少女”。
人美腿長水手服的章危炎惹來不少男性頻頻回首,他狠狠把幾個不長眼想要上前搭訕的白癡瞪了回去後,面無表情道:“沒,那是什麼鬼東西?”
“天使兔號稱‘小孩子的天使童年玩伴’,”施愉縮着肩膀,看起來就像一個不適應人羣的社恐患者,但講起故事來依舊清晰,帶着她特有的“愉快”語氣,“就是在一個‘樂園’裏,一隻兔子長出了翅膀,它從一開始被周圍的動物看作異類,到最後用自己善良真誠的心感動了其他動物,最終將狼驅逐出了樂園,於是這隻有翅膀的兔子被大家稱爲天使兔,從此和其他動物在樂園裏愉快地生活下去。”
“happyending,可喜可賀。”
黑街的小孩向來沒有夢想,章危炎陰惻惻道:“這不就是個兔子爲了不讓自己變成‘異類’,所以就把敵人——那匹狼變成‘異類’的故事嗎?”
“這個解釋很新穎啊,”施愉眼睛一亮,拍了拍章危炎的頭,“很不錯嘛。”
章危炎躲開她的手,翻了個白眼。
得了他的白眼,施愉的笑容卻越發真摯了。
章危炎感受她身上濃濃的惡意,要命,他深吸口氣,對這個女人的惡趣味有了新的瞭解。
雖然天使兔遊樂場不再如往年那般熱鬧,但因爲它低廉的票價,所以仍然吸引了不少囊中羞澀者的到來。
可就在兩個月之內,整整五起無色目小孩失蹤事件發生在天使兔遊樂場,據報案人說,往往是黃昏之後,走出遊樂場門外,孩子就消失了。
本來警察局讓天使兔遊樂場接受調查,還請了糾察部的人前來檢查異樣,可不管怎麼檢查,遊樂場設施本身都是沒有異能發動的,那就只可能是無色目進行綁架了,但又沒有相關線索,於是案情陷入僵持局面。
這遊樂場公司也是個厲害的,能夠在陷入案件漩渦之後,依舊開業。
“不過,”施愉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想到都發生失蹤案了,還有人來玩。”
“我們真的要在‘喫人遊樂場’玩嘛?”一個小女生對自家男友嬌嗔道
男生情緒很高漲,“普通的遊樂場哪有這個好玩,我打算下週生日邀請其他人一起來探險。”
“要是真的被喫掉了怎麼辦?”
男生滿不在乎道:“放心好了,失蹤的都是些小孩,而且是在黃昏左右失蹤的,所以這裏又被叫做‘黃昏遊樂場’。”
他壓低聲音,“聽說這裏有死去的鬼孩,如果你黃昏時仍不離開,就會被他們抓去一起玩,一輩子都離開不了。”
“呀!討厭,你又嚇人了!”
“哈哈哈。”
施愉瞥了眼這對興致勃勃的小情侶,感受到了濃濃的作死氣息。
她注意了一下來往人羣,發現基本上沒有家長帶着孩子來玩,估計是因爲失蹤者都是孩子。
施愉扯着章危炎上了旋轉木馬,那對小情侶裏的男生正給女生拍照,一看大長腿“素顏”的水手服美.少.女,眼睛就不自覺朝章危炎的裙子上動。
女生見狀,朝章危炎哼了一聲,“狐狸精。”
章危炎的臉色頓時黑得如同鍋底,施愉覺得要不是她在旁邊,他下一秒就能把這對情侶毆到天邊去。
十二縮在施愉的外套口袋裏,吐槽道:“可憐的傢伙。”
“誰說的,這多好看。”施愉一邊正經道,一邊給水手服美.少.女拍照。
嗯,人美,景美。
鏡頭聚焦之際,施愉瞥見蹲在設施旁的一個小男孩,垂着頭似乎是在哭。
陽光落在他身上,暈染出一身閃閃發亮的光圈。
這孩子的意力很強啊,施愉挑眉,朝小男孩走去,“小朋友,怎麼了?”她特意壓了聲線,聽起來更像是少年。
小男孩擡起頭,一雙棕黑眸,臉上滿是淚水,“爸爸媽媽不見了。”
“這樣啊,”施愉笑眯眯道,“那我帶你去找他們?”
小男孩猶豫地看了眼施愉。
施愉很有耐心,半蹲着等他。
這時候章危炎也火速從木馬上下來了,他走過來,裙襬飄動,冷着一張臉道:“什麼情況?”
小男孩眼睛一亮,扭捏道:“哥哥,這是你女朋友嗎?”
聞言,十二差點從口袋裏面翻出來。
施愉“噗”了一聲,看着章危炎一臉生喫章魚的模樣,顫抖着聲音道:“不、不,只是普通朋友。”
小男孩憐憫地看着這位有點邋遢的小哥哥,唉,這個哥哥真可憐,都和小姐姐來遊樂場了,還只是普通朋友,他可能就是小夥伴常說的“注孤生”類型吧。
施愉咳嗽了一聲,說道:“要不讓小姐姐牽你的手去找爸爸媽媽?”
“……可以嗎?”小男孩臉一紅。
章危炎瞪了施愉一眼,“我纔不……”
施愉對他做了個口型,“命令。”
該死。
章危炎只能憋屈地牽着那個小屁孩,朝附近的工作人員走去。
這裏的工作人員都穿着玩.偶服,聽到有小孩走失之後,就讓中心全場廣播。
不一會兒,小男孩的父母就急急忙忙趕來,兩人看上去都很年輕,滿頭大汗,看來是找了很久自己的孩子。
年輕母親一把抱住小男孩後,忙不及朝兩人道謝。
小男孩戀戀不捨地放開章危炎的手,“小姐姐拜拜。”
章危炎“哼”了一聲。
拒絕了對方感謝的請求之後,施愉正準備前往下一個設施,兔子裝的工作人員卻走上前來,拿出兩張票,“感謝您爲孩子的一片善心,這裏是兩張‘天使兔劇場’的票,將於下午六點半開始演出,是本遊樂場的招牌節目,希望您能和您的朋友前來觀看。”
施愉原本打算拒絕,只見另一個工作人員同樣給了那對夫婦三張票,就把話嚥了下來。
一個經營不善的遊樂場,服務倒是做得周全。
臨走前,名爲晨晨的小男孩一直朝着章危炎揮手道別,可惜他心目中的可愛小姐姐完全沒理他。
“怎麼?”施愉看了眼章危炎,“你討厭無色目?”
“對,”章危炎朝她擡了擡下巴,“非常討厭。”
想起剛剛那對夫婦找到孩子喜悅的神情,他的表情更加陰冷。
“懦弱又無能,只會欺善怕硬。”
“噁心透了。”
從過山車到摩天輪,施愉以驚人的速度帶着章危炎四處奔走。
直到第n次路過那對小情侶。
“天啊,這個男生太過分了,完全不考慮女孩子的心情。”
“你看那個女孩子額上的汗都把妝弄花了。”
“注孤生。”
“直男癌。”
“寶貝兒,還是我最好了對吧?”
“親愛的mua”
直男癌·施愉摸了摸鼻子,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從包裏拿出化妝品,在章危炎嫌棄的臉上補妝。
“辛苦了,最後一個地點是‘天使兔劇場’,結束之後我就會給你的養父解除‘菟絲’。”
章危炎冷道:“你只要遵守約定就行。”
實際上,施愉的三個要求都相當隨心,有時候章危炎覺得她完全是興致一上來,就隨口要求他做個什麼。
“說起來,如果我最後一個要求是讓你去死,你會爲了養父死掉嗎?”施愉若無其事地丟出一個兩難選擇。
“會。”
“嗯哼,我問一個問題,爲什麼?”施愉的語氣淡淡的,帶着好奇。章危炎感受臉上輕微的觸動,說道:“如果沒有章老大,我早就被那對無色目渣滓賣給毒販抵債了。”
他的父母都是無色目,從小到大,他就像被吸血蟲纏上一樣,無論是拿補助,還是激發異能之後到處接任務,都被那對癮君子死死纏繞,每一滴血都被榨乾,只爲了讓他們買上毒品,逍遙一瞬。
就因爲他們是他的父母,所以他就必須爲了他們奔波到死爲止嗎?
直到有一天,看着眼前搶走他存了很久的錢,還得意洋洋的父母,章危炎忍無可忍。
“章老大來催債的時候,我正把那兩個吸血蟲掛在房樑上。”
他們死了,可他也沒自由。
要不是章老大把他收到麾下,那他會直接被烈幫販賣抵債。
烈幫做不少活,比如有些有色目移植器官,一定指明要有色目的器官,所以就由他這種抵債的有色目取出器官讓他們使用。
章危炎平靜道:“要不是老大,我早就成爲屠宰場的羊了。”
“但現在,章兵也護不住你了,烈幫已經成爲另一個巨大的吸血蟲。”施愉用脣彩輕輕爲那黯淡的脣色補色,直到最後一筆,完工。
章危炎抿了抿脣,脣上黏糊糊的讓他不適,“烈幫本來就是最大的吸血蟲。”
黑街的人入了烈幫,就沒有人能夠活着出去。
施愉用手指擡起他的下巴,似笑非笑,“所以,你不想要自由嗎?”
“想,”章危炎陰惻惻地看着她,“但我也不會爲了那種虛無的東西,就加入另一個組織。”
“……”施愉哭笑不得,“我背後沒有組織。”只有她自己。
章危炎不信地看了她一眼,“那你什麼意思?”他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她圖謀的。
“如果我能給你自由,你要拿什麼和我交換?”
章危炎沉默了一下,說道:“我的命。”
“嗯哼,你確定?”施愉放開,“你的命,沒那麼值錢。”
“再好好想一想,你身上真正有價值的東西是什麼。”
下午六點半,殘陽如血,染遍整個遊樂場。
晨晨牽着父母的手,笑得很開心。
天使兔遊樂場的門票是晨晨父母的一個朋友送的,他們的工資都不高,一年難得帶孩子出來玩一次。
父母倆都是馬大哈的人,拿了門票來,也沒有事先做攻略,只隱約聽說過那個《天使兔動畫,反正能夠拿到免費的劇場票,就是件開心事。
不過經過了晨晨走丟的事情後,這對年輕的父母都死死把小孩牽着,進了劇場,坐到第三排的時候,才鬆了口氣。
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員走上前來,給晨晨一家人發了一個望遠鏡。
年輕的父親有些驚訝,“請問這個是……”他們坐在第三排,不需要這個吧。
工作人員的頭套上畫着僵硬的笑容,“這是給小孩子用的,中間有劇情需要用。”
他不由點了點頭,“哦,原來如此。”
服務真周到。
晨晨父親環顧了下四周,只有三四個成年人還有他們一家子,倒是顯得劇場空蕩蕩的。
直到一對打情罵俏的小情侶進來,隨後是之前替他們找回晨晨的兩個恩人,這對年輕的父母才鬆了口氣。
不知爲何,這個劇場哪裏怪怪的,似乎是缺了點人氣。
施愉她們坐在最後一排,離得有點遠。
“小姐姐”晨晨朝後排的兩人揮手,得到小姐姐的白眼一枚和小哥哥的揮手一個。
“晨晨,表演要開始了。”母親摸了摸他的頭。
晨晨雖然活潑,但素來聽話,她一說,就乖乖坐了下來,眼睛閃閃發亮地看着屏幕,家裏沒有電視機,所以說他看的動畫也少,難得有機會看現場版,自然是滿心期待。
劇場升起煙霧,燈光變暗,只有舞臺上仍然明亮。
美麗的樂園森林裏,各種各樣的動物都在其中無憂無慮地生活着。
靈敏的小鹿、可愛的小羊……當然還有,長着一雙翅膀的小白兔。
小白兔甫一出生,就有一雙漂亮的翅膀,它的父母因此倍感焦慮。
一隻兔子,怎麼會有翅膀呢?
於是它們四處尋求幫助,要怎麼幫小白兔去掉翅膀。
直到遇見一匹狼,狼對它們說了一個方法。
舞臺下面,晨晨眨了眨眼睛,不知爲什麼,一直清晰的聲音就在剛剛消失了一下,以至於他沒聽清楚是什麼方法。
疑惑地看着下面的劇情,小白兔被兔爸爸和兔媽媽手牽着手帶回家。
晨晨想,就和他的爸爸媽媽一樣。
兔子一家進了屋子裏面後,舞臺上的場面逐漸開始模糊起來。
晨晨揉了揉眼睛,卻還是看不清楚。
“媽媽,你看得清楚兔爸爸和兔媽媽在做什麼嗎?”
母親笑了笑,把望遠鏡遞給了他,十分溫柔道:“沒關係,晨晨可以用這個看清楚呀。”
晨晨接過望遠鏡的剎那,發現母親的手很冷。
是溫度太低了嗎?
他一邊想着,一邊用望遠鏡去看屋裏的場景。
那望遠鏡功能十分好,讓他原本模糊的視野一下子清晰起來。
將臺上的場景,完全在小男孩面前展現出來。
溫馨的小家裏面,兔爸爸正把小兔子放在一個牀上,然後兔媽媽按住了小兔子。
兔爸爸舉起一把生鏽的斧頭,朝小兔子的頸部斬下來。
他唱道:“啊,我可憐的孩子,你不該擁有翅膀,聖神在上,將你身上的污濁洗盡。”
因爲斧子很鈍,所以砍了三次。
每一次斧頭砍下來,小兔子都不停地掙扎,血濺在兔爸爸和兔媽媽雪白的毛皮,以及那不變的笑臉上。
“啊!!!”小男孩一聲驚叫,將望遠鏡丟到一旁。
他的父母關切問道:“怎麼了?”
急需安慰的小男孩撲進母親的懷裏,渾身發抖,顫聲道:“嗚、媽、媽媽,我看到大兔子在殺小兔子……好可怕……”
“那大兔子是什麼樣呢?”他的母親依舊溫柔地說道。
是與平常完全不同的溫柔。
頭頂突然有光照下,小男孩擡起頭,看向自己的父母。
戴着白兔頭套的“父母”舉起斧頭,對他笑道:“是不是——”
“——我們這個樣子呀。”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以下贊助=3=情不自禁爆了下字數,挨個送你們可愛?的兔子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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