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阿史那家族的祭祀
雄鷹啾啾地嘶鳴着，看準時機，一個俯衝便抓到了藏羚羊，蒲扇着翅膀，揚長而去。
這座被冰雪覆蓋的聖山下方，矗立着一座氣勢宏偉的古老宮殿，再往遠處看去，便是一座接着一座的宮殿羣落。
這裏便是西域的禁地——被西域人稱之爲獅駝嶺。
此處風景秀麗，重巒疊嶂，此刻四月份的天氣，草長鶯飛，正值快活的日子。
然而整個宮殿羣，卻是靜悄悄的，沒有一丁點生氣，盡是一片腐敗的氣息。
不久之後，草原的盡頭，飛奔而來兩匹快騎，一輛馬車，來到宮殿羣不遠處，他們便下了馬車，打開了車簾，從裏面抱出來兩個嬰兒。
城門被打開後，兩人一路朝着最高的宮殿走去，最終消失在巷道的盡頭。
最高處的宮殿裏。
今日坐滿了武藝高強的男子，這些男子，均是高鼻樑的胡人，但大多數都年長的老者，就是中年人都很少，沒有一個女人。
而西突厥可汗阿史那咥利失可汗就坐在其中，但他的位置，卻是隻能排在左下第二位。
可見，即便是作爲西突厥王庭的一把手，在阿史那家族中，地位也並不高，似乎根本就沒有話語權。
而阿史那沙比，也就是西突厥可汗的長子，壓根就沒有機會進入這座古老的宮殿裏參加今日的重大儀式。
今日是西突厥的祭祀草原神的日子，他們希望草原神能夠保佑阿史那家族長久不衰，日漸興隆，保佑西突厥汗國子民風調雨順，牛羊遍地。
今日祭祀，其實最主要的還是爲了西突厥與大唐終極一戰能夠取得勝利。
“祭祀品取回來了沒有？”
坐在首位的老者說話了，他看似行將枯木，但那雙眼神睜開的那一刻，卻是如同深淵一般深邃，整個人散發着無與倫比的權威和壓迫感。
他便是阿史那家族真正的族長，修爲也是達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只是大限將至，只能在這深山宮殿裏養着。
同時，也是耐心地等待着天選之子解密得者的人之一。
如果得者被解密了，他就能永生，他就能一直掌控着財富與權力。
據說，那李世民的三皇子，便是天選之子，不過，天選之子，那也就是一把鑰匙而已。
如今他正好在西域，哼，一個世俗的黃口小兒，竟然還敢大言不慚，說要攻破我西突厥汗國，簡直可笑至極。
等我阿史那家族的高手，將你給抓來，老夫看看，中原那些老不死的，誰還敢與老夫作對？
敢與老夫作對，大家都別活了，毀了那把鑰匙，大家一起玩完！
可笑的是，那些老不死的，竟然還敢讓那天選之子，跑到西域來，送上門來了，老夫要是還不作爲，豈不是辜負了他們得好意？
“阿嚏……”
嗯？
阿史那老祖懵了片刻，他竟敢打了個噴嚏，多少年了，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了！
下方的衆人，也是一臉驚訝地望着老祖。
按道理，像老祖這等實力的人，根本就不會感染風寒，也不會打噴嚏。
旁邊一個穿着灰袍，長得枯瘦如柴，手中拄着一根柺杖，連忙上前道：“老祖，這是草原神顯靈了，他可能是以這種方法暗示，他對今日的祭品很滿意。”
“唔！應當如此！”
宮殿外面立着一個巨大的日晷，此刻晷針的影子東斜，落在了末時。
馬上有人進來稟報道：“老祖，巫師，吉時已到。”
老者站了起來，衣袍無風自動，如同一股風一般，走出了大殿外面，後面的人緊跟其後。
這個時候，兩個男子抱着兩個嬰兒，來到了一座雕刻着狼圖騰的地方，將兩個嬰兒放在圖騰前方。
巫師便帶着一羣穿着花花綠綠，手持羊皮鼓的男子，開始跳舞，吟唱着拗口的經文。
等這些人表演完畢，老祖帶着族內的弟子們，開始五體投地的跪拜之禮。
“願神靈保佑，保佑我阿史那家族繁盛，保佑我西突厥汗國子民風調雨順，牛羊遍地。”
“神靈，保佑突厥汗國擊敗無恥的侵略者，將他們趕回他們得國度。”
身後的衆人也開始吟唱起來。
這是兩個剛剛誕下不久的孩子，並且是西域某個國家王室的孩子，因爲只有身份尊貴的孩子，才能獻祭給神靈享用，奴隸的孩子，沒有那個資格。
而西域諸國，包括西突厥在內的昭武九姓，都以獻祭自己王室內的孩子爲榮，因爲那是他們共同的神靈。
因爲神靈暴怒的代價，他們承擔不起，神靈暴怒後，天降暴雪，牛羊全部會死在草原上，他們得子民，將會餓殍遍地，他們只能再次遷徙，或者拿起武器，向唐人發起進攻。
如今的大唐，已經不是那個可以隨便搶劫的國家了，而是追着他們到了西域，還要霸佔他們家園的強盜了。
兩個活生生的孩子，就那樣被放在雕像頂端，不停地傳來如同祈求的哭喊聲。
剛剛抓了一隻藏羚羊，飽餐一頓的雄鷹，只是翱翔在藍天之上，也對下方那兩個孩子無動於衷。
直到夜幕降臨，天氣越來越冷，兩個孩子哭着哭着就沒有了聲音。
一羣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烏鴉，遮天蔽日，落在這宮殿羣上，片刻之後，籃子裏放着的兩個孩子，已然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了一堆血淋淋的白骨。
烏鴉隨着深夜的到來，起身飛走，尋找下一個落腳進餐的地方。
宮殿羣裏，漸漸地亮起了燈光。
阿史那咥利失可汗，跪在老祖面前，有些瑟瑟發抖，面對這個即使如同神靈，又如同惡魔一般的老祖，他真的很害怕。
例子活生生的就在他的面前，他的上任可汗，在位兩年，就因爲在與叛徒大戰的時候失利，直接被斬殺了。
於是就將他扶持了起來，因爲他比較聽話，是個真正的傀儡。
“老祖，大唐傭兵二十萬，在我王庭南端耀武揚威，而薛延陀在東方依舊咄咄逼人，似乎已經與大唐聯盟，準備進攻東北六部。”
“東北六部昨日緊急告急，讓我派兵援助，可面對大唐二十萬精銳，我已經沒有大軍可派遣了。”
老祖眼神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也沒有絲毫的緊張和恐慌，而是一臉淡定說道：“鐵勒部家裏那位快要死了，珍珠毗伽沒有那個膽量和決心，你怕什麼？”
“何況，中原隱世家族的那些老怪物們，也絕對不會希望，我突厥汗國滅亡，我突厥汗國滅亡了，誰來牽制大唐？”
“事態會有轉機的。”
老祖說的信誓旦旦，咥利失差點就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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