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新的調查方向
何家輝站在辦公室門前，望着門牌上“特別支援小組”幾個大字。
旁邊的黃啓發笑盈盈的說道：“家輝，這就是你的辦公室，以後你就是特別支援小組的組長了！快進去看看，缺什麼東西，直接告訴我，我讓人給你安排。”
何家輝打開房門，走了進去，發現這房間並不大，只夠擺四張辦公桌。房間內各種辦公用品倒是準備好了，不過也只有一套。
見到這一幕，何家輝開口問道：“黃sir，我這個特別支援小組有幾個人？”
“目前只有伱這個組長！但是以後，我會調人過來的！”黃啓發面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敢情整組就我一個人啊！騙我說指揮一個小組，原來還是自己指揮自己！當光桿司令啊！”何家輝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這只是暫時的，特別支援小組成立的比較匆忙，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嘛，等我慢慢物色，肯定給你湊齊一整組人。”
黃啓發繼續畫了個大餅，接着說道：“如果你需要人手的話，可以直接去隔壁找重案組A組，A組的組長是高級督察馬軍，他人很好說話的！來，我介紹他給你認識。”
黃啓發說着，帶着何家輝來到重案組A組，見到了馬軍以及馬軍的一干手下。
“這位就是馬sir，也是A組的組長。馬sir的身手可是警隊NO.1，他連續五屆拿到了警隊自由搏擊賽的冠軍，上一個能連拿五屆冠軍的，還是咱們的一哥陳家駒。”黃啓發開口解釋道。
“他就是馬軍啊，傳說中的警隊戰力天花板！不知道他跟阿布，誰更厲害。”何家輝心中暗道，然後上前跟馬軍打招呼。
馬軍的大名，何家輝也是有所耳聞。
馬軍是公認的警隊戰力天花板，而且還是那種能動手絕對不嗶嗶的類型。
他抓捕的疑犯，需要先送醫院搶救，再送審訊室審訊。也曾經有嫌疑人不開眼，覺得自己身手不錯敢反抗馬軍，結果被馬軍直接打成傻子。
黃啓發指着一個年紀偏大的警員，接着介紹道：“這位是華叔，華叔可是老江湖了，想要查陳年舊賬，找他準沒錯。”
“這個是楊仔！”黃啓發指着一個高高壯壯的年輕人，介紹道：“楊仔的父親當年是龍虎武師，楊仔也是自幼學功夫，身手也很不錯的！”
“這位是大炮，知道爲什麼叫他大炮麼？因爲他的槍法很準！他以前可是飛虎隊的狙擊手！”
“這個長的像壞人的，是阿琛，你別看他長的跟黑社會似得，其實他是真的當過黑社會。阿琛之前做過三年的臥底，人脈很廣的。”
馬軍的這個小組，果然是人才濟濟。
介紹完畢後，黃啓發接着說道：“現在大家也都認識了。家輝、阿軍，中文大學的案子，就交給你們了。這個案子，上面催的很緊，還希望你們可以齊心協力，早些破案！”
黃啓發離開後，馬軍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何sir，這個案子，長官讓我配合你。接下來弟兄們該做什麼，還等着何sir指示呢！”
何家輝知道，馬軍是因爲自己搶了他的案子，心中不爽。
面對這個警隊戰力天花板，何家輝並沒有針鋒相對，畢竟他只是一個光桿司令，還指望馬軍的手下去辦案呢。
於是何家輝開口說道；“我初來乍到，還有很多事情要跟馬sir請教。這樣吧，今天晚上我做東，請重案組的弟兄們，一起喫頓便飯，不知道馬sir肯不肯賞臉？”
何家輝知道，請客這種事情，只要馬軍答應了，他的手下肯定不會拒絕。
然而馬軍卻搖了搖頭：“最近案子比較多，中文大學的那個連環兇殺案，更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我們重案組哪有時間出去喫飯！”
“馬sir，喫飽了飯，纔有力氣破案嘛！我知道一家酒樓，火瞳雞燉鮑翅做的挺不錯，弟兄們爲了案子累了這麼久，也該補一補身體了。”何家輝接着說道。
“便飯就喫魚翅啊？何sir可真有錢。”馬軍有些嘲諷的說。
何家輝則微微一笑：“我又沒成家，光棍一個，連女朋友都沒有，掙了錢也沒處花，不如請弟兄們喫頓好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聽到有鮑魚和魚翅可以喫，幾個重案組警員全都目露精光，拋開立場不談，這年頭誰還不想喫點好的！
“好吧，既然何sir盛情邀請，我們要是不去的話，豈不是太不給何sir面子了！”馬軍點了點頭。
馬軍也是會做人的，他看出來手下都很想去享用這頓火瞳雞燉鮑翅大餐，這個時候再阻攔的話，等於是損害了大家的利益。
與其讓大家都不開心，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一起去喫席，反正是何家輝掏錢。
“火瞳雞燉鮑翅可是挺貴的，敢搶我的案子，到時候喫垮你這個狗大戶！”馬軍心中暗道，同時給手下遞了個眼神。
手下紛紛用目光迴應，表示到時候一定敞開肚子喫，多點幾個菜，喫爆何家輝的信用卡！
……
特別支援小組裏只有何家輝這個光桿司令，他一個人，獨佔一間不算小的辦公室，警長享受到了總督察的待遇。
連環兇殺案的案件卷宗，也被送到了何家輝面前。
看過卷宗以後，何家輝心中升起了一縷無力感。
卷宗裏所記載的內容，跟黃啓發口述的差不多，兩位死者的人際關係比較單純，沒有仇家，沒有債務，沒有感情糾紛，也不認識社團分子，日常生活範圍也僅限於家和學校。
兩位死者的案發現場，一個被火燒過，另個經歷過颱風，痕跡都已經被抹除，也沒有找到有助於破案的線索。
“怪不得案子交到馬軍手裏這麼久，他卻沒有絲毫進展呢，就憑手中掌握的這些資料，調查方向都很難確定！”何家輝心中暗道。
偵破這種沒有明確線索的案子，最重要的就是選定一個正確的調查方向，而這也是破案過程中最難的一環。
理論上，只要把與死者有關的所有人和事情全都查一遍，肯定會查到線索。
但實際偵辦過程中，警方不可能投入那麼多的人力，去查清每件事情的細節。
所以警方往往會從重點項目查起，比如人際關係、感情關係、債務關係等等，這些方面最有可能導致案件的發生。
如果這些方面都查不到線索的話，那就要確定新的調查方向，這也是最難的部分。
若是這個新方向一旦選錯的話，就意味着花費的時間和精力都會白費掉，一切就得從頭開始。
在警力有限的情況下，每一次選錯調查方向，都是致命的。
警方還有其他的案子要查，不可能把警力始終都放在這一個案子上，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慢慢試錯。
同一個案子，調查方向錯了幾次，投入在上面的資源也就逐漸變少，慢慢的資源沒了，案子就查不下去了，也就變成懸案了。
所以破案講究一個時效性，案發時間越近，犯罪嫌疑人越容易被抓到，時間耗的越久，偵查難度也就越大，抓到犯罪嫌疑人的可能性也就越低。
不僅僅是因爲時間拖久了，線索會變少，犯罪嫌疑人有更多的時間逃脫，更是因爲案件拖延的太長，無法保證充足的警力來繼續調查。
以命案爲例，破案的鑽石時間就是48小時，這個時間段裏現場會留下比較多的線索，甚至兇手都沒有離開現場，破案自然也最容易。
案發後一週以內，是破案的黃金時間段，這期間法醫和法證能夠提供最大的助力，死者的人際關係、債務問題等也都能查清楚。百分之九十的命案都是一週以內告破的。
三個月算是破案的白銀時間段，這期間所有的偵查手段和科技手段，該用的也都用了，能找到線索也都找到了，要是再破不了案的話，那麼這起案子基本上就懸了。
案發後一年內，是破案的青銅時間，拖到這個時間段，所有的破案手段肯定都用過了，基本上是處於等待幸運女神降臨的階段。
運氣好的話，突然來個線索，案子就破了。運氣不好，始終沒有新的線索，就等着年底考覈時候喫癟吧！
現在的這個案子，距離第一個死者被害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距離第二個死者被害，也超過一週了，正屬於破案的白銀時間段。
在這個階段，多努努力，案子說不定就破了；而若是拖上一兩個月還沒有進展，案子也就變成懸案了。
何家輝的破案經驗豐富，此時他已經想到了新的調查方向。
……
酒樓裏，總區重案A組的警官們聚集在桌旁，人手一碗火瞳雞燉鮑翅。
“好補啊，喫的我都淌汗了！”華叔拿起紙巾，擦了擦頭上的汗水。
“華叔，空調已經開的很低了，你怎麼還喫的滿頭大汗啊！”旁邊的楊仔開口道。
華叔看了看面色如常的楊仔，笑着說道：“楊仔，這麼一碗補品喫下去，你臉都沒紅，準是腎虛吧！”
“胡說，我這麼能打，怎麼可能腎虛！”楊仔開口道。
旁邊阿琛則笑着調侃道：“楊仔這哪是腎虛啊，他是年輕，需要長身體！”
不得不說，飯局文化真的是好東西，一頓豪華大餐喫下來，何家輝跟衆人的關係也熟絡了許多，重案組的組員們也不提何家輝搶案子的事情了。
畢竟喫人手短，拿人嘴短，吃了何家輝的火瞳雞燉鮑翅，誰也不好意思再說他。
馬軍則開口說道：“何sir，現在這起連環兇殺案交給你了，你看了一下午的卷宗，有沒有確定新的調查方向。”
何家輝知道，這時候也該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讓馬軍心服，於是他放下筷子，開口說道；
“兩位死者的人際關係簡單，沒有仇家，沒有債務糾紛，案發現場也被破壞過，單從死者這邊，我們很難調查出新的線索。既然死者那邊已經找不到線索了，所以我打算從兇手方面展開調查。”
“我們對於兇手的情況，沒有半點情報，他是高是矮，是男是女，多大歲數，我們一概不知，怎麼從兇手方面調查？”馬軍立刻問道。
“我們可以從兇手的殺人動機着手調查。殺人無非就是那麼幾種動機，爲財、爲情、爲仇、以及殺人滅口。”
何家輝話音頓了頓，接着說道：“兩位死者都是普通大學生，家裏並不是富豪，不可能是財殺，兩人跟女友的感情也很穩定，可以排除情殺。至於仇殺嘛，目前還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我們查過，兩個死者並沒有仇家，也沒有跟人起過沖突，仇殺的話也可以排除。”馬軍開口說道。
何家輝卻搖了搖頭：“如果只考慮個人恩怨的話，的確可以排除仇殺的可能性，但如果是學生會做了某件事情，得罪了仇家呢？
仇家遷怒於學生會，所以打算報復。兩位死者一個是學生會的會長，另一個是副會長，必然會成爲兇手報復的首要對象！”
“學生會不過是個學生組織，能得罪什麼樣仇家，用得着殺人才能報復？”馬軍開口說。
“這就需要我們去查了。”何家輝話音頓了頓，接着說道：“現在的大學學生會，其實挺瘋狂的，三天兩頭的搞事情，說好聽點是有獨立性，說不好聽點就是到處惹是生非。
這幫大學生也沒啥頭腦，被有心人士一煽動，就剩下勇字當先了，這些學生又不知道社會的兇險，什麼時候得罪了人，或許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呢！”
馬軍瞪了何家輝一眼，心說你的年紀，不跟那些大學生差不多麼？裝什麼老氣橫秋啊！
隨後馬軍接着問道：“那殺人滅口呢？會不會是死者知道了某些不該知道的事情，所以被人滅口？”
“有這個可能，但這裏面就出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兇手的殺人手段太過於張揚。特別是第二個死者，倒立活埋，專門把雙腳露在外面，生怕別人不知道似得。”
何家輝接着說道：“如果是殺人滅口的話，爲什麼兇手要搞出這麼大動靜？偷偷把人殺了，找個地方一埋不就好了麼。
另外還有一點，除了這兩位死者之外，如果兇手還有第三個，或者第四個要滅口的對象，那麼兇手把事情鬧的人盡皆知，也等於是提醒了其他有可能被滅口的人，
這個人擔心自己被滅口，很有可能會來找警方求助，到時候兇手也會暴露。從這個角度想，殺人滅口反倒是不太合理了。
而目前爲止，並沒有人來找警方尋求保護，這說明兇手殺人滅口的可能性並不大。”
馬軍點了點頭，認可了何家輝的說法。
何家輝繼續道：“所以根據我的分析，兇手的真實目標，很可能不是兩位死者，而是中文大學的學生會，我們接下來，也要將調查重點放到學生會身上。
要查一下學生會的成員情況，最近兩年學生會的活動情況，學生會的財務情況，調查一下學生會平時舉辦活動時，有沒有跟別的組織或個人起過沖突，或者有沒有損害過他人的利益！”
衆人的眼光紛紛望向馬軍，顯然是在詢問，要不要按照何家輝說的辦。
馬軍思量片刻後，開口吩咐道：“華叔，明天你帶楊仔，去一趟中文大學，把何sir要的東西，全都帶回來！”
……
次日一大早，華叔和楊仔便前往中文大學，調查學生會的情況。
何家輝則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手裏拿着手機，瀏覽着死者最近發的推特。
上次偵破醫院殺人案的時候，何家輝已經意識到社交媒體的重要性，警察查不到的東西，翻看一下社交媒體，就全都知道了，這可比找證人詢問快的多。
而且兩位死者又都是年輕人，社交媒體一直都處於比較活躍的狀態，通過他們的社交媒體，或許真的能找到新線索。
年輕人的社交媒體內容可謂是五花八門，生活、學習、戀愛、旅遊、美食，各種內容都有，當然也少不了參加學生會的活動。
“大學生活還真是多姿多彩，這個學生會長陳子爍，前些天還去看陳奕迅的演唱會了，運氣真不錯，竟然能搶到票。”
陳子爍的一條推文，說是去看了陳奕迅的演唱會，大有一種炫耀的感覺。
這場演唱會，何家輝是知道的，幾萬張票放出來的時候，瞬間便被搶空，當時泰山想要請杜曉禾看演唱會，因爲沒搶到票，還抱怨了一番。
何家輝繼續看陳子爍的社交媒體，往前面翻看，又看到了另一條推文，說的是他花了4000塊，買了演唱會的黃牛票。
“我還以爲是你運氣好能搶到票呢，原來是買的黃牛票。”
看到這裏，何家輝突然皺起了眉頭，他猛的向上翻看了幾條推文，表情逐漸凝重起來。
“這個學生會長陳子爍，果然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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