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喫完早點上路
操挺大個老爺們,嚎什麼喪?這一下徹底把他折騰醒了,張嘴就罵了起來。
賈學海連忙閉了嘴,止住了哭泣。
小計,給兄弟根菸!林浩對他說。
小計起身揉了揉屁股,嘆了口氣走了過來,從褲兜裏拿出了多半盒皺皺巴巴的紅塔山,抽出一根順着鐵欄杆扔了進去。ωww.五⑧б0.℃ōΜ
給我一根...賈學海也憋壞了。
小計沒說什麼,也給他扔了一根,不過爲了防止林浩襲擊他,他彎着腰把一次性打火機貼着地面鐵板滑了進去。
林浩點燃後起身走過去,賈學海也顫顫巍巍挪了過來,他忍着惡臭伸長了手幫他點着。
好抽嗎?小計又彎腰接過了打火機,說着話自己也點燃了一根,嘴角明顯露出了一絲嘲諷。
林浩坐回了老位置,後背輕輕往鐵欄杆上一靠,深深吸了一口煙,呵呵一笑,這煙吧,要看在什麼環境下抽,有錢以後天天抽中華也不過如此,人生最懷念的往往是最艱苦的時光。
就像現在,林浩夾着煙的手指了指鐵籠子,這個時候兄弟你的這根菸,就會讓我記一輩子!
煙霧繚繞中,小計一聲不吭,眼中若有所思。
想當年我在舞廳就經常撿客人的菸頭,現在想起來還那麼好抽!林浩的雙眼迷茫起來,彷彿一瞬間穿越了時空。
等客人和樂隊都走了,關上舞廳大門,首先我要把地上和走廊裏客人扔的菸頭都撿起來。當然,那些摳摳搜搜抽到過濾嘴的就算了,隨後再去樂隊舞臺上去倒那些菸灰缸,還能撿到一些菸頭。
你們知道嗎?舞臺上的菸灰缸裏往往都會有意外驚喜,因爲有時樂隊老師剛抽幾口就輪到他了,這時候就得趕快把煙按滅,所以舞臺上的菸蒂有的就會很長。
蒐集完菸頭開始掃地,接着還要把地板拖乾淨,舞廳靠牆一圈是那種老式的電影院用過的那種摺疊椅,也都要擦一遍。
有時候還會趕上酒鬼吐一地的,打架濺得牆上地上椅子上都是血的...擦起來費勁還噁心。
這些活都幹完了,基本上就到半夜了,這時候我才能回到樓梯下面我的小家,盤腿坐在我的小牀上。
首先把撿來的菸頭從兜裏翻出來放在報紙上,然後用剪刀剪掉燃燒的那頭,這道工序很重要,如果保留這點燃燒過菸絲,就會影響到口感,這可是經驗之談。
接下來就要把剪好的菸蒂一根一根地拆開,再把那些過濾嘴和煙紙扔在一邊,好多不同品牌的菸絲就混合在了一起,輕輕捻動它們,再用兩隻手攪動,將他們全部混合在一起。
這時就到了最關鍵時刻,用提前剪好的報紙來包裹菸絲,需要注意的是,不能捲成兩邊一樣粗細,一定是一頭兒細一頭兒粗,在我家鄉,這種煙型叫蛤蟆頭!
卷好以後,伸出舌頭舔溼紙角粘好,然後拿着蛤蟆頭細的那面朝下,在桌子上多頓一會兒,這樣能讓菸絲結實一些。一邊頓一邊把粗的這頭報紙扭緊,最後掐掉,划着火柴點燃粗的一頭,深吸一口,嘖嘖,美!香!醇!
知道嗎?那纔是真正的混合型香菸...林浩說完又深深吸了一口煙,眯着眼睛滿臉享受,可眼圈卻不知不覺有些發紅。
賈學海有些奇怪,他看過林浩的簡歷,知道他在春河和雪城念大學的時候曾經在酒吧演出過,爲此他的第一張個人專輯名字就叫《渡口鐵騎》,據說這就是那兩間酒吧的名字。
可此時聽他說,竟然還在舞廳幹過打掃衛生的活,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沒有人知道林浩剛纔說的是他上一世的經歷,那時他還沒有成年,從外地流浪回到雪城後,就在一家舞廳打掃衛生餬口。也就是在那個舞廳,他認識了他的老師段子民。
賈學海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小計,這小子傻了一樣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眼裏好像還泛着淚光。
他蹲下身把打火機和半盒煙放進了籠子裏,沒再說話又躺回了沙發上。
林浩看了一眼重新躺在沙發上的小計,此時這小子閉着眼,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在想着什麼。
雖然林浩剛纔一直眯着眼,但已經注意到了小計的變化,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話打動了他,他想賭一把,看看能不能讓他幫自己一次。
兄弟,兄弟?
小計閉着眼一動不動。
天亮以後我得參加春晚彩排,如果不和導演請個假的話可不好,咱不能耽誤全國人民看春晚不是?麻煩兄弟能不能替我發個短信,幫我請個假?
小計就像沒聽到一樣,還是一動不動。
要不你幫我和我老婆說一聲也行...
小計翻了個身,把厚實的後背對着他。
林浩嘆了口氣,這小子還挺犟。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計又傳出來了鼾聲,賈學海也迷迷糊糊睡着了,林浩覺得此時應該已經天亮了。
地下室只有四盞昏黃的燈光,根本就不知道時間,賈學海剛醒,小計也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林浩,胖乎乎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隨後就上了樓。
賈學海憋着泡尿,可那個紅色的塑料桶在林浩那邊,他翻身站了起來,褲子裏的屎尿已經幹了,走起路來很不舒服。
轉了一圈還是沒敢尿,昨晚被電怕了,他唯恐尿在地面上再連電,此時地下室沒有人,那時候可沒人能救自己。
又過了好一會兒,一個胸脯鼓脹的短髮女孩來了,她拎着一個塑料袋,穿着一套乳白色的棉服,看着像睡衣,可又感覺有些厚了。
她的年紀明顯不大,濃妝滿是風塵之色,但依稀能看見稚嫩的清秀模樣。
啥味兒呀?女孩揚起一隻手,用手背擋了一下秀氣小巧的鼻子,給,早飯!
說着話,她在袋子裏拿出了兩個麪包和兩根火腿腸,喂狗一樣分別扔進了籠子裏。
林浩和賈學海沒有動,都在看着她。
老妹兒,你認識我不?林浩問她。
咋了?女孩面無表情,林浩,唱歌的!
林浩見她一點狂熱的表情都沒有,心就一涼,看來利用粉絲或者美男計無效。
喫吧,喫完早點上路!女孩說完就大步上了樓,一點留戀都沒有。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於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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