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本武鬼城豪賭 安翔靈魂出竅
本武心想:“今豁出去了,先接個飛碗子再!”
那莊家喊第一遍沒有人接,緊跟着又喊:“單賣一碗!”
“開!”本武應聲喊到!
那坐莊的寶客子拔開碗子,乃是紅彤彤的三個四點。雙!
本武一看自己贏了,二話不,上前去把賭注銀子全部收到靴子筒筒裏了。
衆人一看,這是大佬來了嘛!紛紛讓位。有了接飛碗子的本錢,本武就丟博了開幹,今晚篤定信雙了,拿出架勢,兩個眼睛直溜溜盯着骰子,生怕那寶官出千兒。真是運氣極好,那三個骰子也是一個勁兒的出雙。幾局下來,本武贏的銀子已經塞滿了兩個靴子筒筒。
想着要退場子呢,但是,運氣實在太好,心想:照這個玩法,下輩子花的銀子都有了!押注的人也敢上狠貨,本武也贏得痛快,銀子實在沒地方裝了,正好有兌金子的呢,本武抱着銀子去兌了一根金錠順勢就別褲腰裏了,別好金錠擡頭一看,只見趙安翔和一個打扮十分妖豔的女子扭在一起取樂呢,本武心想:“這個瓜慫不來贏錢在這兒廝混啥呢麼!”剛要喊趙安翔過來跟着自己押注贏錢呢,忽然發現那女子十分眼熟,仔細一瞧,竟是彭連乎家滴!心裏一怔,猛然間想起來,彭連乎家的女人不是已經死了嗎?咋也在這裏呢?
本武心裏一犯疑惑,周圍的一切忽然間都停止了,喊的也不喊了,叫的也不叫了,搖的碗子也沒響聲了,只見一個沒下巴子禿頂的老漢齜牙咧嘴的衝他笑呢,剛笑開了口,那笑容和滿臉的皺紋就凝固了。本武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晃了晃腦袋,一下子又人聲鼎沸了,定睛一看,原來周圍全是些沒下巴子長舌頭張牙舞爪的鬼怪!心想:“媽呀,到豐都城裏了麼!”本武已經顧不得害怕了,趁着鬼怪不注意,悄悄就往外溜,也顧不上那趙安翔了,剛出門,回頭一看,後面追上來了幾個鬼,本武一丈子跳到馬背上,拉起鑔子,照馬屁股就是一鞭子,大白馬一聲嘶鳴,拼了命的奔馳,本武只覺得耳邊嗖嗖的風聲吹過!一口氣跑到了朗家水。
本武回到家,正好趕上夫人展氏打牌回來了,展氏看丈夫慌慌張張的樣子,心想:“敢不是又出千兒漏了馬腳吧!”
本武一看見夫人,心裏一下子也踏實了,雖然歷經險境,總算回家了,心想:他媽的都沒有鬼,這怎麼讓老子偏偏都遇上了呢,真是驚魂未定,好險啊!不過,因惦記着還落下了兩靴子筒筒銀子呢,再驚險也值當了,心裏就不出的高興,悄悄對展氏:“快跟我進來把這些銀子收起來。”好像不趕快收起來銀子就飛了似的。展氏聽有銀子收,知道是趕場子贏了,也就放心了,趕緊跟着到了大房裏,笑眯眯地準備收銀子呢,只見本武脫掉靴子,倒出來一地的胡吉疙瘩(硬土塊)。
這時,本武也醒悟了,心想:“活見了鬼了,那鬼在陰曹裏使的是冥幣,哪來的銀子呢!”想那下注的元寶可不都是拿土塊兒變的!
這時候忽然想起來自己是和趙安翔一起去的,逃跑的時候緊急,也沒有顧上趙安翔,不知那廝跑脫了沒有?趕緊又蹬上靴子就往趙安翔家跑,喊開門一看,趙安翔裹着衣服開門呢,看他慌張的樣子,就問:“你咋這時候來了撒,我都睡着了呢!”
本武慌忙問道:“你啥時候回來的撒?”
那趙安翔聽了莫名其妙:“我哪兒都沒去呀!就在家呢,喫過飯就瞌睡的,我就睡覺了呢。”
本武聽了一下子警醒了。
本武想起來那夜裏和趙安翔回來在巷子口遇見彭連乎家的事來,今明明是趙安翔來的家裏約自己一起去的呢!怎麼又是哪兒都沒有去呢?莫非這廝也離魂了。定是那趙安翔的魂兒把自己招引出去了。心想:“這廝看來也是命盡了!在陽世裏住不了幾了。”
本武想到此,頭也不回就走了,那趙安翔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愣了半,又回去睡覺去了。
展氏看丈夫倒了一地的胡吉疙瘩,又來回跑趟子,就一個勁兒的追問,本武也不話,半晌,喃喃自語:“趙安翔怕是不行了!”
展氏聽了嚇得只哆嗦,上次彭連乎家的怕是不行了,展氏也只當是瞎呢,結果果然應驗了,這次又趙安翔不行了,要真給着了,你一個莊子裏住着,擡頭不見低頭見滴,一個活死人在你眼前?多瘮人呢!
展氏趕緊阻止道:“你再不胡了撒!”又悄悄安頓:“這個事就你我知道就行了撒,千萬不敢讓娃娃聽着了,你這不是把家裏大人娃娃往死裏嚇呢嘛。”
展氏話音剛落,只見本推和李氏愛兒都來了,本推進來看見地上有一堆堆胡吉疙瘩,就:“哪來的這些胡吉撒?”
展氏一聽無法解釋,趕緊撒個謊,笑着:“你二哥在場子上只顧押注了,也不知道哪個閒慫把胡吉疙瘩給裝到靴筒子裏了。”
大家聽了,一笑了之。看這裏沒事兒,都回去了。
睡覺的時候本武脫下衣服,展氏拿起來覺得沉甸甸滴,抖摟着一看,原來是本武別到褲腰裏的那塊金錠,一大坨青灰色的瓦片子,展氏一時哭笑不得。
展氏就問:“你到底今兒晚上去哪裏了撒?神祕兮兮滴!”
本武鑽被窩裏,咋問都不。展氏也只好作罷了,好在是人安然無恙,也就謝謝地了。
次日一大早,本武就來到趙安祥家裏,趙安翔的媳婦葡萄兒看他來了,就笑嘻嘻滴問道:“二哥昨兒晚上咋了撒?猛蠱溜滴來了一趟子!又猛蠱溜滴回去了,我和翔兒猜度了半晚上呢。”
本武擺擺手:“一言難盡!”又問:“翔兒呢?”葡萄兒:“到河裏打冰去了!”
“昂,不在也好。”本武就給葡萄兒囑咐道:“別讓翔兒耍賭博了,心肇上了,晚上也看着別讓出門了,你好好盯着點昂!”
完匆匆走了,那葡萄兒以爲本武和趙安翔兩人勾手出千兒的事有人知道了呢,晌午喫飯的時候就問丈夫,安翔笑着:“你閒着沒事幹了,聽他呢,你沒見他最近糊裏顛動滴嘛!”夫妻倆也沒有放在心上。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沒幾莊裏人都知道本武裝了兩靴子筒筒胡吉疙瘩回來了。
劉芳在屋裏做針線呢,只見凝露進來笑着:“芳兒嫂子,聽朗家大房裏的老二?了,晚上出去裝了兩靴子筒筒胡吉疙瘩回來了,還當是元寶呢!”
倆人隨笑了一會兒,劉芳因:“夏兒這段時間咋還不來呢撒!莊子裏開始排戲了呢!”
凝露也不知道夏兒的事,就非答所問的支應:“怪不得這幾晚上聽着哪兒的胡鬍子響呢!”
倆人又了一些朗家水的幾個戲子匠,誰的黑薩好,誰的插科打諢逗笑之類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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