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洪夏兒籌辦元宵宴 黃興彪吙梭流血淚
夏兒因:“我和芳兒姐姐想請你們正月十五去我家,咱們熱鬧一,來和你們商量一下。”
李招娃心裏正不痛快呢,一聽要請客喫酒,就高興了,趕緊答應:“好事嘛!整。只是不要太鋪張了。”
夏兒接着:“就準備兩席,咱們女眷一席,他們男賓一席。”
幾個人就商量了一些細節末梢的事情。
劉芳又:“本來想着讓愛兒和改範兒唱兩折呢,一唱起來就喫不好了,乾脆一心一意喫酒。”
改範兒:“倒不如把單汆兒的皮影子請上,晚上映着燈光,邊喫酒邊看,白布幕上透着五顏六色的影娃子,配着鼓樂和唱腔,風景好滴很!”
李氏白了改範兒一眼,心想:這個瓜女子,人家請客呢,她咋還要聽戲呢撒,就想推辭。
劉芳趕緊答應:“好啊,我咋把這個給忘了。”
夏兒笑着:“還是改範兒妹妹會玩兒,這一,我都想看了!”
愛兒:“正月十五人家都在莊裏放大場子呢,怕是請不來呢!”
李氏也附和道:“還是算了吧!吵吵鬧鬧滴。”
“正月十五熱鬧點好!”劉芳,“我們去請,總有辦法呢!”
劉芳和夏兒走後,愛兒就起了任師爺來的事情,問李招娃:“嫂子,他們來啥呢撒?”愛兒想到是孫五香家來媒的,還是需要確定一下。
只見李招娃輕描淡寫地笑着:“還不是閒着沒事幹,款閒來了!”
愛兒聽了,看着嫂子,知道嫂子討厭孫五香,也不好細問,就不了了之了。
劉芳和夏兒回來就讓華陽春趕緊去黃家窪請單汆兒,因:“正月十五,請唱戲的人多,心別家請去了。”
因華陽春對黃家窪莊裏不熟悉,也沒有認識人,就約上本推和自己一起去了。
黃家窪是清水河下河裏,南岸,山臺子上的一個莊子,背靠前山裏的一座墩墩山,面向河灘,窯洞和房屋依山而築,十幾戶人家,民風尚武。
“五毒”等人在村口的大場裏打梭角力,遠遠地看見兩個人騎着馬從河灘裏來了。一時警覺。
既上了大坡,到了場跟前,黃興彪認出來了朗本推,迎上前笑問道:“老爸好闊氣啊!騎這麼美的馬來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老。”
本推和華陽春跳下馬來,彼此寒暄了。
本推因問:“寶藍侄兒家在哪兒?”
黃興彪一聽找單汆兒,就問:“是要耍皮影戲嗎?”
本推:“就是。”
“哪?”
“十五晚上的堂會。”
“承蒙關照!十五大後晌我們哥幾個一定去。”黃興彪滿口答應道。
“還是給寶藍侄兒一下吧!他家在哪裏住,還麻煩侄兒帶我們去他家,請一下也是禮數到了。”
“這個你放心!”黃興彪許諾道。
本推知道單汆兒最聽黃興彪的話,幾個人又是搭夥兒,黃興彪答應了準沒麻噠。
於是,抱拳施禮道:“那就這樣定了,堂會銀子還按慣例,咱們十五見。”着示意華陽春,就要上馬返回。
“那是自然!”黃興彪也是答應的痛快。
而後又話鋒一轉,笑着:“我們幾個打梭耍呢,老爸來打兩杆子吧!也讓我們見識一下朗家水的本事。”
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因:“大過年的耍一會兒,吃了飯再回去。”等語。
本推笑着:“回去還有事呢!”
黃興彪也半開玩笑:“那你還是辦你的事兒去吧!”又支使郝海龍:“領着本推老爸去寶藍兄弟家。看正月十五有空沒撒?沒空了一聲,別耽誤事。”
黃興彪這樣一,本推想,看來今不打梭,事情還辦不成呢!
不就是打個梭嘛。
就“嘿嘿嘿”笑着:“行!事情已經辦妥了,就陪老侄兒打幾棍子。”
“可是帶賭注的奧!”黃興彪。
“不知賭啥?”本推問道。
“老爸贏了,十五的堂會白送!老爸要是輸了……”黃興彪打量着本推手裏牽的馬,笑着:“這匹馬讓老侄兒騎幾。”
原來朗本推騎的這匹馬是柳映雪的坐騎,通體黑色,外號“炫風”,馬飾雕鞍,非同一般!
本推一聽,這子是找事兒呢麼!看來上次在朗家水輸了銀子,今兒仗着到了自己莊裏,想明搶呢麼!
就趕緊陪笑:“老侄兒笑話了,這又不是我的馬!是華陽春大哥家的!”
黃興彪對華陽春有所耳聞,專做馬匹營生,今兒一見,人是精煉,多少有些文弱,想必對打梭這樣的民間角力的俗物不會在行,就挑釁道:“那就讓華大哥打!”
“人家生意人,哪玩這個呢!”
“這生意人走南闖北,要是沒兩下子,還不讓人把褲子都扒了,要是再帶着娘子……”
華陽春也看出黃興彪不懷好意,只是冷眼旁觀,如今損到自己頭上來了,就阻止道:“別了!”
語氣很是凌厲,黃興彪愣了一下,住口了。
華陽春對本推:“我也會一點兒。我來打!”
本推知道這五毒無所事事的人,整就打梭、砸槓的角力耍呢,華陽春哪是他們的對手呢。趕緊阻止:“春哥不要當真!”又看着黃興彪,“興彪侄兒玩笑話!”
“不敢賭就算了,十五的皮影戲也別看了!”黃興彪譏諷道。
本推聽了就順坡下驢,一場皮影戲不看倒也罷了。因:“來不來都行呢!”
拉着華陽春牽馬墜蹬地就要趕緊離開。可別惹出事了。
華陽春想,黃興彪這廝是鐵了心找事兒呢,你要讓一步他便進十步,找茬兒的理由和藉口在他手裏呢。想這樣順順當當地離開怕是難呢。
這要是一走,還不知道有啥難聽的話等着你呢。
豬尿泡打人不疼,騷氣難聞!
都欺負到頭上了,寧可被打死,也不能嚇尿了!別是賭一匹馬了,命搭上又有何妨!
華陽春把馬繮遞給本推。
“了打,就打!”
又問黃興彪:“你們誰上?”
“我!”黃興彪應聲答到。
“把頭!”
黃興彪把鞭幹扔了過來,華陽春一把接了,黃興彪順着華陽春的手把抓了,倆人就順着鞭幹依次往上把手,最後還有不到半把的一節兒,華陽春把住了。
按照規則,誰最後滿把抓到鞭幹末梢誰就是頭家,不到一滿把,抓住後,對方用手撥三次,要是撥下來了,對方頭家。頭家先打梭,對方吙梭,交替進行,直到一方認輸。
黃興彪一看鞭幹頭子就剩不到半把長的一截兒,就笑着:“我當頭吧?”
華陽春用拇指和無名指把鞭幹稍扣在手掌,捏住,:“撥!”
黃興彪心想:“這不是手拿把攥的事情麼!”前兩次試探着撥了兩下,忽然一掌劈了過來,只見華陽春手腕兒一轉,鞭幹來回抖動了兩下,穩穩地還在手裏捏着,像長在手上一樣。
黃興彪暗暗喫驚!
頭家先打,華陽春右手拎着鞭幹,站到壘上。黃興彪徒十步開外,一個箭步卯足了力道,將梭投了出去,又快又旋!直衝華陽春麪門而來。
華陽春盯住梭的腰線,待梭快到眼前時,一閃身,右手一揮,迎頭抽了一鞭杆。一聲山響,只見那梭凌空裏呼哨着,畫出一道弧線,越過大場的圍牆,飛了半,才落到外面的地裏了。
一場的人望着在空中飛遠的梭頭,驚得目瞪口呆!
“這廝這麼厲害!”
黃興彪讚歎道:“華哥神了啊!”
本推也是吃了一驚。估摸着落梭點距離壘臺在百步開外了,而且中間還要翻越一人高的圍牆,這梭一口氣哪能吙下來呢!
“還吙嗎?”本推笑着問黃興彪,頗有譏諷和挑釁的意味。不吙就認輸了,吙不下來也是輸。
黃興彪蔑視了一眼。讓手下人翻過場牆,在地裏找到梭,並大聲喝令:“不許動梭!”免得朗家水人我們作弊。
只見黃興彪丟剝了外衣,憋一口氣,“梭——”的一聲邊吙邊飛奔而去,越過場牆,揀到梭,又飛奔而回,一口氣憋着,那吙梭的聲音越來越,返回到壘跟前的時候已經氣絕了,那廝愣是拼着最後的底氣,用梭頭在壘上畫了三道。
就躺倒在地了,衆人趕緊上前,扶起來,只見那廝眼睛裏都憋出來了血淚,嘴角上還掛着一絲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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