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雖然知道演員富有，但在看見這地段優越、裝修豪華的公寓的時候，譚妙妙還是忍不住深深感嘆了一下——
原身也算不上很慘，
至少，人家不缺錢啊！
譚妙妙帶着滿滿的感慨躺上了那張柔|軟的水牀。
或許是真的太累，她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着了，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差點兒被高亢的手機鈴聲震到地板上去。
她沒好氣地接了電話。
“誰啊，大清早的催魂呢！”
“妙姐，還睡呢？都大禍臨頭了！”助理小梁差點兒沒給譚妙妙跪下，“昨天你在劇組的事兒不知道怎麼全傳到網上去了，你都快被人罵上熱搜了！”
“……”譚妙妙懵逼了半天，纔想起來自己已經不是那個與世無爭的種田娃了。
小助理還在那邊吹噓，“妙姐，你快收拾一下，我馬上就到了，這件事情都快把龔姐給氣壞了，她讓你今天必須去公司見她！”
譚妙妙還沒弄清楚這個“龔姐”是誰，小梁就已經飛快地掛了電話。
譚妙妙沒辦法，只好長嘆了一口氣慢慢從牀上爬起來。
她瞥了一眼表。
呵！這才六點半呢！
大概十分鐘以後，門鈴就被按響了，十八|九歲的小年輕從外面慌慌張張地躥了進來。
“妙姐，怎麼辦呀！”
“什麼怎麼辦，先喫早飯。”
人可以不做，飯不能不喫。
譚妙妙隨手給了小梁兩顆剛煮好的雞蛋。
雞蛋是精準掌握了時間的，蛋白已經硬了，裏面卻還是流黃的，一口咬下去脣齒留香，一點兒也不會覺得幹。
初出茅廬卻飽嘗冷暖的小年輕一下被這顆白煮蛋給感動了，他吸吸鼻子，“妙姐，你放心，不就一次被黑嗎？咱們經驗豐富着呢，我一定堅丨挺地跟着你。”
譚妙妙嘴角抽搐，“別別別，你還是另尋出路吧！”
小梁着急，“妙姐，別自暴自棄啊！”
“哎，我沒自棄，我呢，就是突然想通了。”
譚妙妙坐下來，一副看破塵緣的樣子，“你看，在這個圈子裏混是真沒意思，屁大點事兒就能夠折騰這麼大幺蛾子，與其活的這麼累，還不如迴歸自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深刻享受大自然的寬容和寧靜。”
譚妙妙這一套神神道道的話不知道忽悠過多少人，對付一個傻甜白自然應該不在話下。
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個看似單純無辜的傻甜白，語不驚人死不休——
他茫然地問，“妙姐，你房貸不還了啊？”
房貸？
呵，房貸算什……
譚妙妙臉上的肆意陡然凝固住了。
她瞪着眼睛不敢置信，“這棟房子還要還房貸！？？”
熟料小助理的表情比她還要荒謬，“妙姐，這可是祥瑞豪庭的公寓！”
安保一流，寸土寸金！
二十分鐘後，譚妙妙全副武裝地上了小助理的保姆車。
沒辦法，五百萬的房子貸款交了一半，還欠着銀行兩百五十萬！
她倒是可以把房子再轉賣出去，可是那要麼需要本金，要麼需要時間，不巧的是，她現在一樣都沒有。
譚妙妙坐在車上，唉聲嘆氣。
人家穿越都是繼承百萬家產，億萬老公，再不濟，買張彩票還能賺個幾百萬。而她呢！？一朝穿越，還背了兩百五十萬房貸！
這穿越是不是有點太接地氣了？
譚妙妙氣的直翻白眼。
助理小梁誤會了她的神色，小聲地問她，“妙姐，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再在圈子裏待了？”
譚妙妙沒好氣地剛纔搜到的微博遞到小助理面前。
“都被罵成這樣了還想呆着，抖M？”
網友們永遠是嘴|巴最毒的一羣人，什麼“白蓮花”，“不要逼臉的小三”，“有爹生沒媽教”等一連串的惡毒咒罵連小梁這個大男人都忍不住氣憤。
瞧着他這模樣，譚妙妙還很佛系地給他遞了瓶水。
“我名聲都這麼臭了，去公司還有什麼用？”
這話剛問出來，就得到了小助理一個‘你咋還沒我懂得多’的小表情。
譚妙妙就聽他解釋，“妙姐，黑紅也是紅啊！三年來公司給你宣傳、請老師給你上表演課、還有各種出鏡的資源，這都是提前投入的成本。如果能夠正面大紅大紫的最好，可如果不行，黑紅至少也能回個本啊！”
譚妙妙：“……”
沒有娛樂的種田人士發出了鄉巴佬的聲音：“楊白勞啊這是！”
“沒辦法，也是一種行業潛規則嘛。”
小助理非常無奈地聳了聳肩。
“對了，”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提了一句，“妙姐，你昨天也有故意落下把柄的意思吧？以後可別這樣了。”
“怎麼了？”譚妙妙聽出了這話裏面的絲絲隱情。
小助理揉了揉鼻子，“之前，我們公司一個混得不錯的偶像流量也這麼幹過。不過他是想要跳槽，和別的公司接洽好了，但他不想要付違約金，就想提前讓我們星光提出解約，結果你猜怎麼着！？”“……怎麼着？”譚妙妙感覺不妙。
“直接被告了！”小助理激動地猛拍大腿，“當時那事情鬧得大，一項不太管我們小公司的陸氏集團總裁都被驚動了！人家陸總裁，一句話沒多說，直接用‘消極怠工、惡意違約’的名頭讓律師團遞了公函！嘖嘖，那傢伙，徹底糊了不說，還倒賠五千多萬。”
五千多萬啊……
光聽數字就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
小助理也似在吹噓，“當時那個小明星都嚇傻了，但陸總可不是好脾氣的人，直接叫人把他給扔出去了，哇，那個氣勢，吾等凡人只有瑟瑟發抖的份兒。”
“這麼可怕的？！”
“可不是嗎……咱們公司就沒人不怕這位的。”
咦……
居然有這麼不近人情的人設啊！？
譚妙妙於是就只有一起感嘆的份兒了。
等譚妙妙到公司的時候，她的經紀人龔紅早就已經不耐煩了，“鬧出一堆幺蛾子還不守時？譚妙妙，你真是反了天了！”
守時不守時的，原先也沒提前說呀。
譚妙妙暗暗腹誹。
但想着以後可能還要在她手下混些日子，譚妙妙就沒在這些小事上反駁她。
孰料她的一時退讓竟然讓龔紅會錯了意。
什麼開竅了會反抗了，還不是一隻任人宰割的鵪鶉？
“還想有下次？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龔紅嗤笑着，懶得再和譚妙妙廢話，直接對她命令，“去向林沐欣道歉。”
譚妙妙就不服了。
“道歉？”她反問，“憑什麼是我道歉？”
龔紅冷笑“憑什麼？就憑你做的那些個破事兒！就憑人家現在網上罵的是你！就憑你沒有林沐欣紅，更沒有柳憶的背景！”
真的沒有人懷疑過柳憶的所作所爲嗎？
怎麼可能！又不是人人都是林沐欣，完全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可柳憶不好動，她是輝煌娛樂公司的新生小花，聽說背後又有影帝親睞，娛樂圈看人下菜碟，沒有人會主動提起這件事情的貓膩。
反而是自己……
龔紅看着一臉非暴力不合作模樣的譚妙妙，簡直咬碎了一口銀牙。她給譚妙妙擦了多少屁|股，又因爲譚妙妙受了多少嘲笑？現在圈子裏誰不知道自己帶了這麼一個扶不上牆的阿斗！
反正譚妙妙也是債多不壓身，用一點本來就爲負數的名聲早點結束這件事有什麼不划算的？
龔紅瞬間下了決定，“馬上去微博上給林沐欣道歉，這個角色就是你的了。”
當然，只是一個爛角而已。
都擺明了要榨她的骨髓做飲料了，還指望自己主動把頭伸過去呢！？
譚妙妙眼神都沒給她一個，直接當面撕了那份合同。
“譚妙妙，你瘋了！？”龔紅沒想過唯唯諾諾的譚妙妙竟然還敢直接撕了合同，那尖銳的聲音把不少辦公室外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瘋了的到底是誰？”
譚妙妙淡定自若。
她不知道以前譚妙妙是什麼德行，但就事論事，至少這件事情，原身是真的不應該背鍋的。
“龔姐，咱們就事論事。公司這麼多年培養我，我給公司製造利益也是當然的，但，這不代表公司就能不顧我的意願和人權。”
“我也知道黑紅這個詞兒，可有些事情能黑，有些事情就是道德品質的問題了，您當經紀人這麼多年，不會不知道我一旦給林沐欣道歉，就徹底被打死了小三的標籤吧？”
故意擡高的聲音讓門口的衆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外面幾個看熱鬧的頓時也變了風向。
雖然現在很多人都現實地只在乎錢，但誰也不希望自己被公司壓榨利用完最後一絲價值還遺臭萬年啊！
眼看着衆人不贊同的神色，龔紅氣的快要躺倒。
她咬牙切齒，“譚妙妙，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噴人？不能吧？這份合同還在我手上呢，要不要我給您拼回去？”
譚妙妙賤賤地笑了一下，高帽子一個接一個地給龔紅扣死——
“說真的，您這樣的行爲實在是太讓藝人寒心，長此以往下去，未免太敗壞公司的口碑了。”
“就是不知道您的上司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公司的總裁大人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譚妙妙學以致用，扯着大虎皮用今天早上被科普的，很兇很兇的頂頭老闆壓她這個不要face的經紀人。
但，
“說曹操曹操到”這句諺語能夠廣泛流傳至今，是有它的道理的。
那個掌控着整個集團生殺大權的男人在衆人心底齊齊的“臥槽”聲中，竟然就這麼直直走了進來。
他的目光淡淡地掃過面色青白慌張的龔紅，最後停留在了譚妙妙的臉上。
在所有人的大腦都一片空白的時候，陸承言卻一直定定地看着譚妙妙，就像是巨龍在看自己意識了多年的珍寶。
他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地壓抑着自己的顫抖，微垂下的纖長睫毛像是一層淡淡的紗，遮掉了那雙鴉色眼睛的銳利氣息，也遮掉了雙眸間滿溢出的溼潤酸澀。
“嗯，我的確不知道這件事情。”
低啞的聲音就像是甘醇的紅酒，純澈醉人。
在譚妙妙驚愕的目光之中，他甚至縱容地淡淡微笑了一下，竟然笑得十分好看。
譚妙妙：……臥槽？
衆人：……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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