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咆哮雙更】
然而隨着劇情一點點的過度,坐在攝像機面前的安畢方的臉色卻緩緩黑了下去。
“卡!”
他終於忍無可忍地打斷了場中兩人。
“停停停!你們是怎麼回事?讓你們表演的這一幕是小麻雀和鳳凰情斷時刻,你們呢?旅遊送別?!”
譚妙妙看着面色青黑的導演,率先道歉,“不好意思導演,是我不在狀態。”
安畢方用手裏的紙筒敲了一下譚妙妙的腦袋。
眼看着譚妙妙吸氣後躲,他纔沒好氣地瞪了譚妙妙一眼。
“知道是你不在狀態就趕緊給我好好調整!現在你可是劇組欠債頭號人物!”
不過說歸說,安畢方還是擺了擺手。
“再給你半個小時,今天結束前這一個鏡頭必須拍好。”
譚妙妙就乾巴巴地應了一聲。
她在場地中心站了一會兒,而後慢吞吞“挪”回了休息室。
她坐在哪裏,手撐着下巴,一副喪喪的模樣。
旁邊的駱丹看不過眼眼兒,躥了過來,“哎哎,你怎麼搞得,這兩天老?是心不在焉的?”
譚妙妙擡頭看了她一眼,又低頭。
駱丹在她旁邊戳了她好久,她才悶悶不樂地開了口。
“我好像把事情?給搞砸了……”
“?”駱丹嚇了一跳,她也不鬧了,在譚妙妙旁邊坐下來,“什麼事兒啊,說出來讓姐姐給你出出主意?”
譚妙妙定定地看着她。
“我問你啊,什麼情?況下,你老?板會和你說‘他很難過’啊?”
“ummm……”
這個問題不好答啊。
駱丹沉思了半晌,突然猛地一拍手掌,“有了!”
譚妙妙:“???”
她正茫然擡頭,就看見駱丹對她賊賊一笑,“要炒你魷魚的時候。”
譚妙妙:“……滾滾滾!”
她抄起旁邊的小抱枕就把駱丹給砸了出去。
駱丹嗷嗚一聲抱頭鼠竄,直接跑到自己男朋友旁邊去了。
周傳鑫往休息室望了一眼,“沒事吧?”
“嘿嘿嘿,沒事沒事,”駱丹一陣竊笑,“小兩口鬧矛盾呢。”
周傳鑫笑笑,“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駱丹傲嬌,“不就是和陳牧鬧西皮那點兒事情?嗎,你們男人啊,就是小氣,看把我們妙妙愁的!”
周傳鑫無辜躺槍,滿臉無奈。
倒是駱丹嘀嘀咕咕的,“我之前還?擔心攻略陸總的路不好走,沒想到我家姐妹看着傻乎乎的,還?挺爭氣的嘛?會喫醋好啊,會喫醋就代表不僅僅是玩玩咯?”
周傳鑫插不上話,乾脆就拿起自己的劇本慢悠悠地看。
他這態度頓時遭了駱丹一個白眼。
“你!好好照顧着我家姐妹,我出去給她帶杯咖啡提提神去。”
周傳鑫對着躥到門外的駱丹微微擡高聲音。
“注意安全,還?有,偷懶也記得在安導發現前回來。”
“知道啦知道啦!”駱丹很是不耐。
陸氏集團總公司大廈,一輛普通的出租車在門口停了下來。
眼看着這周邊一排排的豪車,司機師傅一邊感嘆,一邊回頭提醒了一句。
“小姐,已經到了。”
坐在後座上的女人穿着一身修身的小西裝,臉上帶着一副大大的墨鏡,但看身材和露出來的那小半張臉像是明星,很有派頭。
面對司機討好的微笑,女人只淡淡地點了點頭,從錢包裏抽出了一張百元大鈔。
“不用找了。”
白賺一半,司機自然樂意。
他樂呵呵地收了錢,還?探出頭對那下了車的女人多喊了一句,“謝謝小姐,祝您今天事事順遂啊!”
女人,也就是柳憶,她聽着司機的話腳步微微一頓,雖然沒再回話,但看着那高|聳的大樓,一雙勾人的狐狸眼變得極亮。
當然要事事順遂。
如果事情?做成,
她還會一直事事順遂。
柳憶不再浪費時間,直接踩着新買的小羊皮皮鞋,一步步向着陸氏集團的總公司走了進去。
然而儘管柳憶走的自信,可是她的遭遇並不是那樣順利。
她並沒有預約。
也沒有得到陸承言的邀請。
公司的人自然不會就這麼放她上去。
柳憶直接被擋在了公司前臺不得寸進。
“不好意思,沒有預約我們不能夠讓您進去。”
前臺的小姐姐滿臉真摯地致歉,可態度卻擺明了寸步不讓。
柳憶的面色微微僵硬了一下,她微微拉低了遮陽鏡。
“我是柳憶,是陸總的朋友,這次我也是應了陸總的約來見他,你們給他打個電話就知道了。”
然而前臺的接待人員軟硬不喫。
那小姐姐遺憾地對柳憶笑了一下。
她並且曲直指了指旁邊成排沙發上的一羣人。
看着柳憶側頭看過去,接待柳憶的小姐輕聲開口,“那些也都說自己是陸總的朋友呢。”
可結果呢?
不知道是哪個小公司想要來拉投資的“創業老?板”,如果真的信了他們的鬼話,他們老闆一天什麼也別幹了。
儘管接待她的小姐一直語氣溫柔,但柳憶卻清晰地感受到了她話語下隱藏的那絲輕蔑。
這是什麼意思?
把她也當做那些歪瓜裂棗的騙子?嗎?!
柳憶瞥了一眼自己手裏的檔案資料,抿脣堅持。
“我來這裏既不是拉投資的,也不是要資金的,我恰恰是應了陸總對我的要求,來送上我的投名狀的。”
柳憶不嗆聲還好,這麼一故作強硬,把接待的小姐也給弄得不耐煩了起來。
“柳小姐,我也是沒有辦法,這是公司規定。您說的什麼投名狀不投名狀的我也不懂,我只知道,那些人手裏拿着的也都是所謂的‘投名狀’,只不過他們能夠一個個地排隊等着部裏的估算、從而爭取一個見陸總的機會,爲什麼您不行呢?”
爲什麼?
當然是因爲這裏面的東西,根本不能夠被人瞧見啊!
接連的僵持已經引來了衆人的注意。
一副小小的墨鏡可不足以遮掉她的面容。
就在柳憶進退維谷,想着是不是要之後再借助系統找陸承言的時候,四?周卻突然發生了一陣騷動。
是陸承言!
他正巧從樓上走了下來。
原本坐在接待室打算碰碰運氣的衆人頓時朝着陸承言的方向一擁而上!
他們鬧哄哄的,一邊高聲介紹着自己的名字,一邊說着自己的策劃方案,模樣熱鬧的簡直和娛樂圈追着明星的狗仔差不多。
柳憶也連忙跑了過去。
只是以往只有柳憶躲着衆多狗仔,哪兒有她親自上陣追人的呢?
她還穿着不穩的高跟鞋,站在一衆推推嚷嚷的大男人中間,被擠地頭髮也亂了,衣服也皺了,整個人跟着推擠隨波逐流,狼狽到不行。
而那個人呢?
他神色淡然,漆黑的眸子永遠凌冽冰冷。任憑周圍的人如何推擠也擦不到他的一點兒衣角。
如衆星捧月。
他是月,周圍護着他的保鏢是星,而他們這羣人只是凡間想要更加接近這明亮月光的沙碩。
在這推搡之間,柳憶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狠勁和覺悟,她推開周圍擠着的衆人,直接衝到了旁邊的休息區。
她一把掀了擺放在那邊的玻璃茶几!
玻璃四?碎的聲響驟然響徹。
所有人都愣了一瞬,就連繞在陸承言身邊那些像是蒼蠅一樣的傢伙們都呆呆了沒了聲響。訓練有素的保鏢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們瞬間警惕地圍在陸承言身邊,緊接着是公司的保安,他們連忙快跑了過來想要把柳憶這個四下破壞的“危險份子?”給趕出公司。
面對這麼大的陣仗,柳憶心下亦是慌張,可同時,她也達到了她的目的。
——陸承言已經注意到了她。
在人高馬大的保安把她拉出公司之前,柳憶連忙高喊出聲。
“陸總!這就是我的投名狀,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請您一定給我一個機會!”
那一瞬,陸承言竟然還真的微頓了頓腳步。
他偏頭,微眯着眼睛看了過去。
那個拉着柳憶的保鏢被自家總裁的冰冷目光瞧得緊張地一抖,“陸總,您放心,我這就把她給拉出去。”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爲陸承言是厭煩這個瘋女人的時候,他竟然還真的轉身掃了一眼柳憶。
“是柳小姐啊……”
略長的調子?帶着一股細細的思索。
陸承言看了一眼旁邊的特助。
“你去看看她手上的東西。”
柳憶頓時大喜。
她知道陸承言身邊特別助理的分量,當即不再避諱地把東西遞了過去。
特助打開文件袋,在細細地翻看了兩眼以後,瞬間微微一愣,小跑過去和陸承言彙報着說了什麼。
陸承言沉默了一下,開口,“那就請柳小姐一起上車吧。”
他看向柳憶,“我們邊走邊說好了。”
事情?發生的很快。
從陸承言下來、到離開,不超過三分鐘。
然而這對周圍的申請投資的衆多創業者們來說,卻意義重大——又是一個活生生的案例啊!
這一瞬間,他們如狼似虎地看向了休息區的茶几桌椅。
或許他們也可以……
與他們相對的,是經理漆黑的臉。
經理轉頭,吩咐,“之後把這裏的桌椅全部換成木頭的,底部都給我釘死!”
就算是他們陸氏財大氣粗,也不能次次白白遭受這種損失。
另一邊,陸承言和柳憶來到了一家氣氛幽靜的咖啡館。
“我之後在這裏還?有別的約,柳小姐不介意吧?”
“當然,”柳憶萬分體貼,“是我打亂了陸總的計劃,您不怪罪我剛纔的失禮就已經非常感謝了。”
面對陸承言,柳憶也已經學乖了許多,她知道要打動這個男人僅僅靠美貌嫵媚遠遠不夠,更重要的是——價值!
比起可以隨時更換的逗趣玩具,一個知情知趣,能夠帶來足夠利益的合作伙伴,對陸承言這樣的男人絕對更有分量。
所以這一次,她在那一份文件裏面放出的可都是大料!
陸承言果然對那一份文件表現出了莫大的興趣。
“柳小姐,”他一邊翻看,一邊開口,“你的投名狀的確非常的有意思,甚至,它遠遠超出了我原本對你的預期。”
柳憶強壓欣喜,“不敢讓陸總失望。”
“不過……”陸承言微微頓了一頓,他放下了手裏的文件,將目光定定地看向柳憶,“柳小姐是否知道這一份東西代表着什麼呢?”
“當然。”柳憶組織了一下措辭,“陸總,輝煌是我的伯樂,我本不應該這樣對不起它,可是現在您知道了,它的骨子裏已經完全腐爛,這些年在輝煌,實?在是發生了很多讓我不齒的事情?。”
柳憶給出的那一份東西里,記錄了輝煌旗下藝人和公司高管的情?愛牽扯,甚至,裏面還有多起經紀人強押旗下新人去陪酒乃至陪丨睡的事情?!
這哪裏是正規的娛樂公司?
分明就是在拉皮條!
柳憶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痛苦。
“陸總,這些年,我實?在是已經見了太多在這條道路上迷失的女孩子?,有的是主動的,有的、有的甚至是被動的,我實?在是不忍心再看着這樣的事情?發生下去了。”
陸承言微微抿了一口咖啡。
他不置可否,“有些東西口說無憑。”
柳憶聽明白了,她言語堅定,“陸總,那就是我要做的事情?了。”
陸承言揚眉,“即使你會成爲輝煌的眼中釘?”
柳憶慘淡一笑,“所以我纔來找陸總,我不求什麼,只求陸總能夠給我一個保證。”
話說了這麼多,最終的小九九終於還是暴露了出來。
陸承言明知她的企圖,卻還是淡淡一笑。
“可以,”他說,“我可以和你籤一份私下的合約。”
陸承言做事一向雷厲風行,他這麼說着,立刻也給特助發了消息。
十分鐘以後,特助送上來了一份合同。
上面詳細地分條陳列了內容——如果柳憶曝光輝煌私下的骯髒事情?,讓輝煌名聲掃地,那麼陸承言會把柳憶簽在星光旗下,向柳憶傾斜最頂級的資源,否則將會賠償給柳憶大量的違約金,而反之,柳憶亦然。
合同是陸承言這方擬定的,柳憶作爲簽訂合約的人,自然要提防上面的繞彎彎。
她也十分謹慎地詢問了系統,“系統,這份合同有沒有什麼陷阱?”
系統冰冷的電子音再次出現,“叮——查詢服務需支付一百積分點,請問是否支付?”
積分餘額已經所剩無幾的柳憶頓時一陣肉疼,但她還是咬了咬牙,“支付!”
系統再次冰冷地“叮——”了一聲,掃描過後,給出了幾個紅色的標註小點。
這都是一些小問題,陸承言雖然略有詫異的樣子,但還?是非常爽快的答應了柳憶的修改。
反而,在修改以後,陸承言看着柳憶的目光更加欣賞了。
他對柳憶客氣地點了點頭,“倒是我以前錯估柳小姐的能力和決心了。”
柳憶自然萬般高興。
她終於成功贏得了陸承言的好感!
兩人稍稍修改了合約。
爲防夜長夢多,柳憶還?特地催促着陸承言當場簽訂了合約。
一橫一畫,黑色的簽字筆在白色的紙張上落下,自此,這份合約就算是正式生效了。
不同於柳憶喜形於色的模樣,陸承言眼中的笑意雖濃,可這抹笑意在他漆黑深邃的眸中根本見不到底。
而就在兩人都兀自滿意於今天的成果的時候,又有一人朝着他們現在的位置走了過來。
——是慕容尚。
和之前在宴會上的模樣稍有不同,他今天看着更加亮眼,更加挺拔,瞧上去一臉春風得意。
他就是今天和陸承言在這個咖啡館約見的人了。
柳憶連忙開口,“陸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談事情?了?”
“不用不用,哪兒有什麼事情?,”慕容尚是在宴會上見過柳憶的,當時聽陸承言對柳憶的介紹不錯,自然而然就認爲是柳憶和陸承言關係極好。
他笑着揶揄,“承言難得還?帶個姑娘出來,怎麼能因爲我反而把人給趕走了呢?”
慕容尚今天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陸承言稍稍一想,就把他在自己父親手裏接管了輝煌的時間對上了。
偏偏這也是他和柳憶簽訂好合約的日子。
陸承言覺得有趣,特意擡眼還對柳憶介紹了慕容尚,“這位是我最好的兄弟,慕容家的二公子慕容尚。”
柳憶以爲自己這是已經被陸承言提前看做自己人,眼露精光。
接着,陸承言又對慕容尚介紹柳憶,“這是輝煌的當家小花旦,柳憶柳小姐。”
頭上隱祕帶着個輝煌現任總裁的慕容尚也把柳憶看做了是自己人,而且……
或許可以用柳憶牽制陸承言。
慕容尚這樣想着,對着柳憶的笑容頓時變得和善很多。
就這樣,一個把自己當做是星光未來的臺柱,下定決心提前幫陸承言撐場面;另一個把對方當做是自己的未來手下,擺譜的同時也不乏友善。
反倒是陸承言,品着咖啡看着猴戲,倒也萬般悠閒。
兩個人的小聚會變成了三個人的,各自有各自的算盤,偏偏在外人的眼底相處的格外好。
然而陸承言沒有想到,外邊,從劇組偷閒出來買咖啡的駱丹正巧注意到了這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她先看見了陸承言,下意識地眼前一亮。
哎,這難道是來看她家姐妹的?
陸總有心啊!
然而正這麼想着,她就又看見了柳憶!
等等,等等等等!
這兩個人爲什麼會在一起和下午茶?!
emmm……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
譚妙妙她,知道這件事情?嗎???
作者有話要說:陸承言:因、因缺思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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