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Chapter 12 “我們可以離婚……

作者:爆炒小黃瓜
她居然沒有認出他。

  沈澹月眉頭緊蹙。

  雖然她在高科的記憶都被刪掉了,但她還記得怎麼絞斷一個人的脖子——她在高科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爲了他而殺人。

  她沒道理仍然記得怎麼殺人,卻忘了他的身形、動作和氣息。

  沈澹月沒注意到自己的面色已變得僵冷至極:“……是我。下來!”

  明琅這才發現,身下的男人是沈澹月。

  她眨了下眼睫毛,說了聲抱歉,撐着他的肩膀,輕巧一躍落地。

  沈澹月扯下頭上的大衣,挽在臂間,垂下銀色眼睫,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明琅自知理虧,小聲說:“對不起,我睡懵了,不知道是你……”

  “沒事。”沈澹月頓了片刻,“過來。”

  明琅一頭霧水地走了過去。

  沈澹月居高臨下,仗着身高優勢,冷漠而放肆地打量了她片刻。

  由於剛纔的動作,她的頭髮變得更加凌亂了,兩鬢髮絲幾乎黏在了她的臉頰上,有一縷髮絲甚至跑到了她的脣邊。

  等下她張口說話時,肯定會把那一縷髮絲喫進去。

  她在牢裏待了一下午,又跟幾個犯人打了一架,髮絲上肯定沾滿了塵埃、鮮血、石灰和汗水。

  骯髒極了,也噁心極了。

  沈澹月這麼想着,喉結卻不自覺滾了一下。

  他趕在她把那一縷髮絲喫進去之前,伸手,撥開了黏在她脣上的髮絲。

  然後,用力抖開臂間的大衣,緊緊裹在她的身上。

  他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不知道自己表情冷靜,動作卻幾近慌亂,看上去像是要掩飾什麼。

  可能因爲,她的頭髮太髒了。

  即使有一層手套,也阻隔不了那種髒污的感覺。

  讓人懷疑,等下是否能洗淨她留下的污跡。

  沈澹月移開視線,平聲說:“穿上,你快感冒了。”

  明琅點點頭,又打了個噴嚏——她清醒的時候,打噴嚏的姿勢非常標準,用胳膊捂住口鼻,鼻涕唾液全部噴在了胳膊內側。

  問題是,她現在穿的是他的衣服。

  很明顯,這件大衣不能要了。

  等她換下來,就丟進焚化爐吧。

  沈澹月不再看她,打開公寓的合金門,走進去,側頭對她說道:

  “浴室在一樓。”

  明琅有點摸不着頭腦,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告訴她浴室在哪兒,她又沒打算去洗澡。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說。

  沈澹月皺了皺眉:“你先去洗澡。”

  明琅莫名其妙:“我身上又不髒!”只是一般般髒,洗把臉不就完了。

  “地下監牢有很多細菌,”他冷冷地說,“你不想洗的話,我可以動手……”幫你。

  這句話還未說完,明琅就脫下大衣,扔在地毯上,飛也似地跑去一樓了。

  簡直像怕他動手動腳一樣。

  但他說的“動手”,不過是拽着她的衣服,把她推進浴室,打開花灑澆溼她。

  她卻誤解成了調-情。

  沈澹月很想逮住她解釋清楚,又感覺有些小題大做。

  他一個人僵立了片刻,最後只能去廚房倒杯白蘭地冷靜一下。

  ·

  明琅不知道沈澹月的心理活動,也沒有聽清他的後半句話。

  她只是單純覺得,沈澹月說得挺有道理,牢裏細菌確實太多了。

  雖然她心裏堆滿了疑問,迫不及待想要問個清楚,但也不急於這一時。

  她用花灑沖洗身上的泡沫時,忽然發現,沈澹月給她穿衣服時的眼神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想要靠近,但不能靠近;想要遠離,卻無法遠離。

  像是有人把他的視線強行捆在了她身上一般。

  他只能被迫地、緊緊地、一動不動地注視着她。

  好奇怪。

  明琅想,看來他們的夫妻關係不怎麼樣。

  難道是她強迫沈澹月跟她結的婚?

  這也解釋了,他們爲什麼會有一張價值五百美金的結婚證。

  ——她作爲強迫的一方,感到忐忑不安,即使是一張毫無用處的紙質結婚證,也要牢牢攥在手中。

  明琅想不通的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學生,是怎麼逼迫反公司聯盟的首領跟她結婚的。

  她成爲生物科技的特工,精通殺招,不會就是爲了這個吧?

  ——爲了嫁給沈澹月,哪怕生物科技危險重重,也要打入內部去當臥底。

  聽上去太慘了。

  也不知道五年後的她經歷了什麼,要這麼作踐自己。

  明琅上學時,喜歡看一些幾分鐘的短劇。

  聽老師說,幾十年前還有個小時的電影,一集四十分鐘的劇集——但現在只有短劇了,一集七分鐘、五分鐘,甚至分鐘、兩分鐘、幾十秒鐘,也能算一集劇。

  那些短劇的劇情,要麼是重生獲得了頂級義體,考入公司學院,一躍成爲巨頭公司的員工,以前狗眼看人低的親戚紛紛後悔不迭;要麼是穿越到某個時間點,接濟還未起家的巨頭公司ceo,等他創辦公司後,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暫時還沒有“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成了戀愛腦該怎麼辦”的劇情。

  明琅一臉糾結地擦乾了身上的水漬。

  她等下直接去問沈澹月吧。要是他不愛她,對她沒感覺,他們還是早點離婚比較好。

  她雖然喜歡他,但還沒有喜歡到一定要跟他在一起的程度。

  她不喜歡強迫別人,也不喜歡被人強迫。

  如果沈澹月真的是被迫跟她結婚,明琅以己度人,覺得他現在應該很想擺脫她。

  洗完澡,明琅去衣帽間換衣服。

  她還沒有穿過裙子——記憶裏沒有,潛意識也認爲她沒有穿過。看到一條白緞旗袍,有些好奇地穿在了身上。

  很好看,裙襬處繡着栩栩如生的龍紋。

  唯一的缺點是開衩不高,有些妨礙她擡腿側踢。

  反正馬上要睡覺了,穿什麼都無所謂。

  明琅攏起半溼的頭髮,隨手紮了個馬尾,朝樓下走去。

  沈澹月聽見腳步聲,微擡眼,看到了明琅的身影。

  他根本沒看清她穿的是什麼,只看到了她纖長而白皙的脖頸,溼水後的髮絲如水草般黏在她的後頸上,幾乎顯得有些情-色。

  她那張白淨純美的臉蛋,經過水洗以後,更像美麗而懵懂的野獸了。

  ——眉濃而長,毛流感極重,即使隔了一段距離,也能看出她的眼睫毛又粗又黑,顯露出健康野性的生機。

  這生機,令他的眼睛感到灼痛。

  沈澹月強迫自己移開了目光。

  但很快,他餘光發現,她換上了一襲旗袍。

  在此之前,她從未穿過類似於裙子的衣物,就連大衣,她都不會選擇長及膝蓋的款式。

  沈澹月從小接受的是嚴苛的精英教育,如果有女性穿着暴露,他不會多看,不會多想,更不會予以評價。

  這個世界是如此荒謬,誇張且荒誕的衣着,與其說是譁衆取寵,不如說是一種表達自我的方式。

  他從不對下屬的打扮發表意見,也不會限制他們的衣着。

  然而,看到明琅這一身穿着,他一向冷靜理智的頭腦,居然浮現出一個寡廉鮮恥的想法。

  …她是爲他穿成這樣的嗎?

  他該如何應對,是假裝沒看到她如此隆重的打扮,還是輕描淡寫地誇一句好看。

  如果他發表讚美,她是否會誤解他的意思;如果他一言不發,是否顯得過於刻意且無禮。

  畢竟在社交禮儀上,男士稱讚女士的穿着,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但現在的她,並非社交場合的女士。她的心理年齡才一十來歲,根本沒有出席過正經的社交場合。

  她不會發現他的異樣。

  這時,明琅已走到他的身邊。

  她皮膚白得令人憎惡,肌肉線條圓潤而清晰,散發着乾淨甜美的沐浴露香氣。

  他的沐浴露氣味有那麼嗆人嗎?

  沈澹月垂眸,喝了一口白蘭地,喉嚨卻更幹了。他有些煩躁地攥了一下手指。

  明琅坐在了他的對面。

  吧檯的椅子對她來說,有些高,她卻不是狼狽地爬上椅子,而是單手撐着吧檯,輕輕躍了上去。

  手臂的肌肉在他眼前緊繃了一下,潔白而緊實。

  沈澹月抑制着後仰的衝動。那一刻,他以爲,明琅要對他發起進攻。

  事實上,她身上的氣息正在圍攻他。

  她似乎總是很潮溼,不洗澡時,頸間、背上有一股溫熱的汗氣。

  洗完澡後,那股汗氣則變成了未烘乾的水汽,水淋淋、溼漉漉,令人窒息。

  她離得太近了。

  他不需要呼吸,不需要氧氣,也感到窒息。

  沈澹月側過頭,避開她濃烈的氣息,又喝了一口白蘭地。

  酒已喝完,喉嚨卻仍然乾渴得厲害。

  熟悉的厭棄感再度來襲。

  每當他無法遏制自己的欲-望時,總會感到自我厭棄。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對明琅有了欲-望,而是他厭棄自己的想法——根本沒必要因爲她而想那麼多。

  她用的沐浴露是他的。

  她身上的旗袍也是他找人準備的。

  他完全不該感到慌亂,而是冷靜而遊刃有餘地打量。

  沈澹月平靜地看了她一會兒。

  這時,明琅擡眼對上他的視線,說:“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這樣很好看。”

  “我們可以離婚嗎?”

  兩個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出。

  明琅沒想到沈澹月會誇她,愣了一下,但她轉念一想,感覺他可能是出於禮貌才這麼說,沒必要當真。

  她撐着腮頰,晃着雙腿,靜等他的回答。

  下一刻,她的下巴卻被兩根修長的手指捏住,重重擡了起來,對上了沈澹月喜怒難辨的眼神。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低沉而輕柔,令人毛骨悚然,“可以再說一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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