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拽着自己的袖子給鼻涕孩兒,擦了擦!
滿臉嫌棄,嘴上卻溫柔無比。“我給你開兩副藥,你喝完就不流鼻涕了。”
絡腮鬍子面露驚訝,“弄啥子?你不姓韋啊?你爹不是知府嗎?那個貪官韋青天嗎?”
“我姓魏,名叫魏川柏是個大夫。”魏川柏留個心眼,沒敢說他是太醫,怕絡腮鬍子跟他要錢。
必須裝窮。
他是真沒銀子,銀子還得追媳婦,跟媳婦跑商呢!
鐵蛋一拍絡腮鬍子的大腿,“完啦!鬍子叔你們綁錯人了。”
“你的馬車從京城來的?馬車上爲什麼帶着官府的標識。”
“我有一個重要的病人來了膠州,我追她來的。馬車上有官府的標識,是怕有人搶馬車。”
沒尋思,有人專搶官府標識的車。
失誤啊!
絡腮鬍子撓撓後腦勺,有點尷尬了。“路引呢!拿出來我看看…”
“在包袱裏,我的包袱在馬車上。壯士,我的馬車呢?”
“你的銀子,放懷裏?路引放車上?爲什麼不揣懷裏?”絡腮鬍子眼神躲閃。
“路引,你們沒看嗎?”
絡腮鬍子被看的不自然,轉過頭,“不認字,不行嗎?娘腿的…”
“你們抓錯了,放我走吧!我不姓韋,姓魏。”
“老子不管你叫魏什麼,反正不能放你走,萬一你下山,帶官兵來剿匪怎麼辦?”絡腮鬍子擺擺手。
“哪裏有土匪,壯士我沒看見!放我們主僕三人下山吧!”魏川柏搖頭。
“我們這麼大的土匪村,你看不見嗎?”小鼻涕孩挺起胸膛。
好大!
真沒看見!
不說是土匪村,魏川柏以爲是鄉村一日遊呢!
“有沒有可能是——山中有一村,復尋,不見!”
所以這是一場夢,放他下山吧!媳婦還沒找到。
他守口如瓶。“壯士,我這人只有一個優點就是嘴嚴。”
什麼玩意?不見!復尋,不見的!
絡腮鬍子眉頭緊鎖,“老子聽不懂,你說的什麼玩意!等天黑吧!天黑送您們三個下山。”
白面書生面露疑問。“大當家和二當家的進城採買去了,不用等他們回來商量商量嗎?
這人可靠嗎?不會帶官兵來吧!”
可不可靠的,看面相挺可靠的!
從前又不認識,剛見第一面誰敢保證。
“好像…不是啥壞人。”絡腮鬍子嘟嘟囔囔。
魏川柏在白紙上寫下兩張藥方。
一張遞給鼻涕孩,一張遞給白面書生。“一張治流鼻涕的,一張補氣補血的,你這是胎裏帶出來的毛病,只能溫養着。
索幸沒有大礙,只是比常人虛弱一些,夏季曬曬太陽。”
“是…好人。”絡腮鬍子肯定了。
“鐵蛋,讓人把他的書童放了,晚上送他們下山。
那個…把馬肉端過來一些,畢竟是魏大夫的馬,讓他喫兩口。”
嘿嘿…
夜幕降臨。
山風拂過枯樹,一陣沙沙聲。這裏的天,比京城暖和,葉子並未全部掉落。
山上沒有一絲火光,下山全靠摸索。
在魏川柏第二十次摔倒後,絡腮鬍子相信了!
魏大夫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是在騙人。
腿腳也不咋好使。
“壯士,不能點個火把嗎?”魏川柏拿出錢,買個火把。
“魏大夫,你回去之後給自己開點藥吧!眼神咋還不好使呢?”
絡腮鬍子遞過去一個棍子。“你們握住那一頭,跟着我走。
不能點火把!
你們會記住路的,到時候我只能殺人滅口了。
大哥我這是爲你好,懂不?”
“壯士哥,有東西咬我腿,”魏川柏欲哭無淚了。
“那是山上的蟲子,沒事咬不死人,你忍忍馬上到山腰了。”
“……”
風在咆哮,狼在叫。魏川柏每走一步都在摸黑。
“壯士哥,狼不會來喫咱們吧?”
月光不知何時被浮雲遮蓋,伸手不見五指,山間只有四人的呼吸聲。
雄黃和丹蔘已經後悔了,在京城喝香的喝辣的,他倆爲啥要跟着少爺出來?
少爺出來追柳二小姐!
他倆追誰?
追黑白無常,還是夜叉!
“丹蔘,你還在嗎?”雄黃顫顫巍巍道。
“丹蔘…丹蔘…說話啊!”
丹蔘也哆嗦道:“噓!別叫我!我娘說黑夜裏有人叫名字,不能回答。
會被惡鬼抓替身的。”
“丹蔘,我是雄黃。”
“別說話,我娘說黑夜裏說話會破氣的,容易被鬼盯上。”
“少爺,你在前面嗎?說話啊!”
“你倆能不能別說話,能不能別講鬼故事!”魏川柏拽拽身上的衣服。
“馬上就到官道上了,彆着急。”絡腮鬍子的聲音幽幽傳來。
“不着急!不着急!壯士,我們不着急。”
着急也不敢說!
月光從雲層中露出一角,魏川柏能看見絡腮鬍子的後腦勺。
高低起伏。
他們在山裏深一腳淺一腳。
不知過了多久,絡腮鬍子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摺子。吹亮了…
點亮一個火把遞給魏川柏。“往前走,就是官道了!魏大夫後會有期。”
“謝謝,壯士。”撿回一條命,魏川柏由衷的感謝。
“我回去了,你路上當心。”
“好,後會有期,謝壯士不殺之恩。”
…
“小魏太醫,醒醒!醒醒!”
魏川柏睜開眼睛,頭痛欲裂。定睛一看,又一看:“紀暖?”
眼前的人一身男裝,臉色比在京城時黑一些,眉毛也粗一些。
魏川柏還是能一眼認出。
“紀暖?我在做夢呢!這是哪裏啊!”怎麼就重逢了呢?
星星點點的陽光落在紀暖的臉上,魏川柏想伸出手。
他不是在山上趕路嗎?怎麼做夢了呢!
面前的人蹙眉道:“你怎麼出京了?還睡在馬車裏?不怕遇見土匪嗎?”
遇見土匪?
魏川柏點頭,“遇見了,他們還吃了我的馬,我的路引也不見了!”
魏川柏目光不經意的掃過車廂裏寶藍色的包袱。。
不由得瞪大了雙眼,放着路引的包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