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艹。
李長歌想學着兵痞子的口吻,大喊一聲——討教個粑粑啊!
這死冷寒天的,討教?他奶奶個熊的,找罪受嗎?
寒風刺骨,懂不懂啊?
真是有好日子,不會過!在屋裏喝茶水看書,不好嗎?
真是的。
李長歌對着手哈出一口熱氣。“康世子,無事就回去吧!”
康君梧直勾勾的望着銀色的雄鷹面具,他突然想看看,面具下的那張臉。
爲何讓他心跳如雷?
那種熟悉的感覺,揮之不去!
“李將軍,爲何戴着面具?”
爲何?
李長歌略有不悅。
死冷寒天的,誰願意戴面具?
凍臉,找罪受嗎?
還不是——京城來的熟人太多,她不得不隱藏一下。“醜陋不堪,臉上有疤痕!”
有疤痕?
面具下露出的皮膚細膩,嘴小巧紅潤,帶着一絲冷冽。
讓康君梧倍感熟悉。
“小李將軍很像我認識的一位故人。”康君梧擰着眉頭,“身形很像。”
目光不自覺的,看向李長歌平坦的胸部。
隨即又搖搖頭。“也不太像。”那人飽讀詩書,性子如秋水芙蕖。
不像就不像?看胸口做什麼?
變平了唄!
埋汰誰呢?
從前的李悅薇只會羞紅了臉,如今的李長歌只會拿起劍。“康世子,請!”
切磋。
來…
外面寒風凜冽,北風飄雪。
李長歌長劍出鞘,身姿如鬆,劍光如雪,長劍在寒風中嗡嗡作響。
“康世子,請!”
康君梧退掉身上的大氅,拔出隨身佩劍,長劍輕揮,舞動中劍身嗡鳴。
康君梧的劍招所到之處,美不勝收猶如漫天雪地,一幅畫卷緩緩展開,山川河流,鳥語花香、北國風光盡在劍尖之下。
忽而一轉。
劍光所到之處,猶如驚濤駭浪,浪拍礁石。
“噹!”兩柄利刃相撞。
康君梧只覺寒光一閃,面前之人疾如雷電。
他——頭上玉冠應聲而碎。
李長歌快劍如風,沒有一招一式多餘。劍氣逼人,劍光如電,找準時機一招制敵。
“康世子,承讓。”李長歌收起長劍,立於身後。
腳不自覺的的輕輕跺,——太他孃的冷啦!這虎逼。
凍不死他!
李長歌屏氣凝神,鬆一口氣、吸一口氣。
高喊一聲,“病秧子?你在做什麼?”
肉味?
好香的肉味!
隔壁屋子的門,被打開。少年臉色蒼白,身着銀白色鶴羽大氅,斜斜的靠在門框上。手裏拿着白白胖胖的包子。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起來做點喫食,不知…?”
少年還未說完,他手中的包子已經易主。
“喫。”李長歌一手長劍一手包子。“還有嗎?純肉的吧?我不愛喫素。”
沒等公輸長生回話,李長歌擠開他,直接衝進了屋。
獨留康君梧在雪地裏。
正所謂情義千斤,不抵肥肉四兩。
還必須是五花三層的。
李長歌進屋,驚呼一聲,“醬肉包!”“病秧子,你可太行了吧!”
大半夜蒸包子,這是哪裏來的好人啊!
李長歌嘴裏塞一個,手裏拿兩個。嘟嘟囔囔道:“你等我一起喫啊!我去給外…和祖父送兩個。”
嘴一快,差點喊成外祖父。
再露餡,就不好了。畢竟李老將軍只有李悅薇一個外孫女。
沒有外孫子。
李長歌拿着熱乎乎包子,在風雪中往主帥帳篷的方向,狂奔!
康君梧看着倚在門口的人,眸光驟然縮了一下。“段表弟?”
少年眼中厲色一閃,眼裏滿是冰寒之意,舉起右臂。
“嗖!”利刃破空而出。
康君梧只覺面前銀光一閃,速度之快他躲閃不及,舉起長劍。
額頭上一滴汗,滑落。
“砰”利刃釘在他腳前。
“手滑了,康世子沒嚇到吧?”少年直起身子,臉上的蒼白之色褪去,帶着一絲紅潤。
“段表弟,你做什麼?”康君梧面露不解,“你要殺我?”
公輸長生舉起一根手指搖一搖。那樣子要多賤有多賤!
主打一個,氣死人不償命。
“錯、錯、錯、本大人工部尚書公輸長生。”
正三品的大員,康伯府傳承到康伯爺這一輩,已經是從三品了。
世子沒繼承伯府之前,更是無品級。
所以在京中大營任職的康君梧,也要尊稱公輸長生一句——公輸尚書。
公輸長生賤了吧唧的模樣,讓康君梧這個“正人君子”皺了眉頭。
“你娘是公輸家的人?”
公輸長生皮笑肉不笑道:“康世子,是用肺子說話嗎?”
“車姨娘,叫公輸蕊?”康君梧皺眉。
“咱就說,一個肺子能說出兩句廢話,康世子也是能人啊!”
“公輸家的姑娘,怎麼會給段尚書做妾?”
這句話問的,多少有點扎心。
扎公輸長生的心。
公輸長生也不理解他娘,那個未見過的娘。
他出生,她死。
好好的公輸家嫡女,唯一的嫡女,跟一個男人私奔。
這個男人,還是姓段。
姓什麼不好?非要姓段。
“你嬸子還給你爹做妾呢?你怎麼不問問,你二嬸?
聽說你二嬸有孕在身?”公輸長生一拱手,“提前恭賀康世子,子孫…呸!弟妹滿堂。”
人生得意須盡歡,扎心來得特別歡。
“段表弟,我在同你相談。”
公輸長生“得了吧搜”道:“相談不歡,有什麼好談的?本官與狗無言....”
與狗無言?
康君梧謙謙君子,伯府世子,前途無量。
從小到大誰不恭維他?上一次被罵,還是在太子府。
公輸長生的語氣,讓他莫名的熟悉。
蹙眉勸道:“都是親戚,何必言語帶刺,長生?”
“嗖!”利刃出鞘,不偏不倚釘在剛纔的箭矢旁。
兩支箭矢,排排坐。
“康世子見諒!本官病入膏肓,手抖——難自控。”
手抖。
嘴裏說着見諒,一點見諒的意思都沒有。
挑眉看着康君梧,似笑非笑。
賤味十足。
“聽說康世子的妻妾都要生了?提前恭賀康世子了。”
“我!”康君梧嚥下口中的濁氣。“家中,只有妾室有孕。”
看着遠處的身形,公輸長生突然大聲喊道:“嘖嘖嘖!貶妻爲妾?
康世子,居然貶妻爲妾!”你聽見了吧?長歌。
賤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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