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她意識到自己不能太慫,那會處於更大的弱勢。
猛一擡手揮開了箭矢,嗓音發顫。
“你幹什麼,我是謝韞的夫人!”
“啊,”謝容恍然一聲,似乎有些驚訝,彎脣,露出個很深地笑容,“原來是阿兄的夫人。”
“那我該稱你一聲,”他頓了頓,黑漆漆的眼看着她,“嫂嫂?”
錦寧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發現自己做不到和他近距離對視,那雙眼,冷得可怕,明明是笑着,她卻覺不出一點笑意。
謝容扔了箭矢:“我還以爲是闖進來的賊人,抱歉了,無意冒犯嫂嫂。”
他不笑時臉龐冷冽陰鬱,笑起來反而格外的好看,像個乾淨清朗的少年郎君。
錦寧搖頭:“沒事。”
她已經確定,謝容是真的不記得她。
至於什麼賊人……這般敷衍的話,鬼才信,不過她沒心思去琢磨這些。
她只知道再在這和他單獨多待一秒,自己壽命都要少活兩年。
“雪球,”錦寧俯下身去喚貓,“過來,我們回去了。”
雪球瞪大的貓瞳在兩人身上打轉,最後翹着尾巴慢慢回到錦寧身邊。
越過謝容時,貓兒卻被他抓着後脖子拎了起來。
“原來這是嫂嫂養的貓兒,”他語調淡淡,“這些時日它常來我身邊,討了我不少喫的。”
錦寧立即說:“以後我會看好它,不讓它來打擾了你。”
“沒事,我和這小東西相處的還算和諧,”他將貓抱在懷裏,漫不經心地摸了摸,說這話時眼睛一直盯着錦寧,“很少有貓狗敢主動靠近我,它倒是一點不怕我。”
錦寧一顆心上下亂跳。
腦中不由浮現那時的情形,少年時的謝容從懷裏小心地拿出一隻巴掌大的小奶貓,送給她。
“我不在京城時,你看着它解悶。”
“是母貓,”少年將軍的佔有慾,幼稚而強烈,貓的性別都要拿捏死死的,“我是它爹,阿寧是它娘。”
……
你是它爹,它自然不怕你了。
錦寧鼻腔莫名有點酸澀。
到底是初戀,還是有着一些美好的記憶,那對她來說難以忘記。
謝容在外面經歷過她難以想象的生死難關,如今,她真心想他一世安穩。
她不欲多說。
“天很晚了,我們要回去了。”
意思是,你還要抱着我的貓抱多久,該還給我了。
謝容似乎沒有聽出來。
他略垂眼,撫着貓身。
錦寧抿了抿脣,只好上前一步,伸手去抱貓。
如此,她也不得不離他近了,短短的一瞬,近若咫尺。
謝容掀起眼,盯着她,眉眼,鼻子,嘴脣,還有掩着瞳仁的捲翹長睫。
“嫂嫂。”
錦寧喉嚨一緊,是被他揪住了衣領。
毫不留情,沒有任何旖旎,他幾乎是將她提起來,勒紅了那伶仃細瘦的頸。
她疼的眼尾泛淚。
謝容低頭,湊她近了,說話時的清冽氣息灑在她臉上,他嘴角上翹,透着譏諷:“嫂嫂好像很怕我?”
“你……放開,”錦寧用力掙扎,“咳咳!”
雪球被倆人抱在懷裏,男人堅硬胸膛和女子柔軟胸脯間。
它懵懂地瞪大貓瞳,看着兩個主人。
哦,主人們終於要互舔了,和以前一樣,男主人壓着女主人。
所以它並不慌還很欣慰。
錦寧卻是被勒得漲紅了臉:“我,幹嘛怕你,放開!”
他看她痛苦,窒息,泛紅的眸。
話裏似笑非笑:“據說,你以前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錦寧聽此立時一僵,忘了掙扎。
她擡起掛着淚珠的睫毛,第一次近距離地看謝容。
他瘦了很多。
戰場上廝殺的少年將軍,皮膚不會白皙。
可眼前的謝容,膚質變得冷白,因爲他養傷就養了接近兩年,長時間不見太陽。
他眉眼褪去了青澀,深邃俊美的眉眼間全然沒了當年鮮衣怒馬、桀驁不馴的少年氣,周身籠罩着不怒自威的冷冽寒凜之氣。
這些都是他在外所經受的磨鍊而造就,而這些磨鍊,一個不留意就會要了他的命。
她盯他出了神。
謝容察覺,厭惡地蹙眉:“你很驚訝我會知道?”
錦寧怔怔回神,搖了搖頭。
他知道,想來其實很正常。
“你想怎麼樣?”她引頸受戮的平靜姿態。
“你以爲,我會怎麼對你。”
“對你癡心不改、心懷不甘、因愛生恨、執念成魔……”他頓了頓,冷冷嗤笑,“亦或,弒兄奪妻,將你強佔?”
錦寧聽出了他話裏的刻薄輕蔑。
可最後八個字依然令她心口發慌,眼裏透出恐懼。
謝容看出她的不安,眼角輕揚。
他似乎覺得極爲可笑,脣邊帶起惡意的冰冷譏諷。
“你這等不忠不潔、膽小怯懦,轉頭就嫁作他人婦的女子,我嫌髒。”
錦寧發不出聲音辯駁。
是這樣,沒錯。
“日後,別再躲着我了,免得別人以爲我對你有什麼不軌。”
“嫂嫂。”
說罷,他猛一鬆開她。
錦寧猝不及防,往後趔趄兩步,差些跌倒。
謝容放下貓,眸子冷若冰霜,深深看她一眼,就要離開。
可這時,數只箭矢破空襲來。
謝容極爲敏捷,攬過錦寧入懷,退至牆後避開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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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總要有個過渡。
謝容回來的第一眼其實就對女鵝有心思,現在屬於剛知道倆人以前的關係在惱羞成怒,後面會解釋。
‘癡心不改、心懷不甘、因愛生恨、執念成魔、弒兄奪妻、將她強佔。’
沒錯,這都是他自己給自己爆的真香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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