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初識男女至歡的情愛滋味。
免不得丟了平日引以爲傲的自制力,好一番肆意放縱。
紅燭搖曳,照着牀榻,那纏綿的一雙影子交交疊疊投映在雕花紗幔,其中不時傳出些令人聞之面紅耳熱的旖旎聲響。
幾番折騰。
錦寧本就飲了含着些助興作用的酒,身子軟綿綿的無力,意識也迷糊糊的,只能任由青年宣泄蓬勃情愛。
待他得償所願、酣暢後。
她已然累得擡不起眼皮。
謝韞身上只鬆垮套了件單衣,露出清瘦的頸、和覆着薄肌有力的胸膛,竟頗顯出幾分散漫輕佻的意味來。
他長臂一攬,將那累極的可憐人兒橫抱進懷裏,引得對方一聲迷糊不滿地嚶嚀,歡愛過後男子嗓音顯出柔情的低啞:“幫你洗一洗再睡。”
錦寧沒再抗拒,自然也沒了力氣清洗。
全要謝韞來幫她。
洗着洗着身後青年氣息越發燙,竟是又要來……?
錦寧意識到時,已經被桎梏住雙腿,按在浴桶沿受了新一輪的暴風雨。
熱霧薰紅了眼,她纖薄的背瑟瑟顫顫,承受不住地抽泣掉淚,透着些許被折騰的委屈。
“卿卿。”
“卿卿好乖,”溫柔青年眼尾妖異深紅,只在她耳邊嘶啞低哄,“再允我一次,僅這一次……”
“我輕輕的。”
“阿寧。”
他微仰頭,汗珠滾落骨感的喉結。
“你簡直要了我的命。”
紅燭燃盡,夜霧已深。
再回到牀榻上時,錦寧真真筋疲力盡,幾乎是倒頭就沉沉睡了過去。
謝韞睡時亦將人緊緊揉在懷中,昏暗的夜看不清面容,他便閉眼,於夜中細細感受她清甜的氣息,一臉饜足。
他終於得到了她。
若是卿卿再與他生個孩子,那,當是真的安穩妥帖。
……
隔日清早。
初晨的日光灑落,枝頭鳥雀啼鳴。
謝韞照例於往日一樣的時辰醒來,錦寧卻還在熟睡着,初次就糟了這般折騰,她是真的累慘了,他亦深知自己有些過分,心下也劃過一絲懊悔。
竟……沒剋制住。
他心疼地撫了撫她的眉,放輕動作撩起紗幔下了牀。
牀腳疊放着昨夜換下來的被褥。
謝韞邊穿衣束上腰帶,走去牀腳,於那洇着歡好痕跡的牀品上找出一條純白長帕,上面洇着血痕,他彎脣笑得有些……變態。
將那白帕收起來,他才喚下人進來清理打掃,同時叮囑一句放輕了手腳。
“那貓呢?”他隨聲一問。
昨晚回來後,錦寧就把雪球暫時關進了籠裏。
她猜也是它還記得謝容,所以總是往他那裏跑。
不過小傢伙沒怎麼進過籠子,可能是情緒有影響,昨天半夜突然嘶叫,嬰兒哭嚎似的。
彼時錦寧睡得正沉,謝韞不想驚醒了她。
直接讓人連貓帶籠扔遠了些才得清淨。
左安答:“昨晚依郎君的話扔去了偏院,想着少夫人醒來看到會有不妥,早晨屬下就將貓帶回了院裏。”
謝韞踱步去了院裏。
雪球正蔫蔫地趴在籠子裏,嗅到來人,警惕地瞪圓了藍色貓瞳。
謝韞讓左安將籠子打開。
貓籠一開。
“喵——!!”
雪球竟呲着牙,在左安懷中炸起了毛,狠狠抓了他一把,似想掙脫開往院外跑。
謝韞看着,嘴角挑起。
“倒真是個通人性、忠誠的畜生。”
他眼神晦暗,冷笑喃喃。
“莫不是想讓你的舊主子們重歸於好。”
左安手背都被抓出了好幾道紅痕,他人高馬大,不知痛似的面無表情:“郎君,這怎麼辦。”
還能如何。
打死燒了最乾淨——
“就關籠子裏吧。”他改了口。
日光碎金似的從屋檐處灑下,落下陰影。
謝韞一半站在明,一半在暗,溫良和煦的眉眼,如此割裂下顯得詭譎扭曲。
他捏着雪球的脖子將它拎起來,抱在懷裏。
垂着眼,牽起脣笑道:
“乖一點,這次饒了你這畜生。”
“倘若日後再認錯了男主人,那我可就生氣了。”
他一下下撫着貓兒脊背,遠遠看着是溫柔,手指蒼白冰涼。
雪球的耳朵往後耷拉着,在他懷裏竟不再亂動。
像是懼怕極了。
謝韞進了書室,洗着手道:“你即刻派人去蕭宗良那裏,向他要一個人。”
左安猶疑:“何人?”
謝韞拿巾帕緩緩將手拭乾,冷哂道:“蕭宗良個蠢貨,也不怪在軍中混跡二十年也只能得個將軍稱號,若不是頂了阿弟的戰功,就是再過二十年他也封不了侯。”
“如此沉不住氣,當真是個無腦莽夫,”他目光暗了下去,“不僅未傷人分毫,反而打草驚蛇,平白暴露自身意圖。”
左安了然,確定地說:“昨夜的刺客,是蕭府派來的。”
“那郎君讓屬下向他要的人是……”
不必再說,自然是那個唯一逃走的刺客。
——挾持了少夫人逃跑的刺客。
郎君睚呲必報,手段殘忍,那刺客讓少夫人受了驚嚇,還差些出事。
左安心下爲那刺客默哀。
他還不如死在昨夜。
如今,便是生不如死了。
左安受命走後,謝韞雙手抵桌,垂眸望着桌上筆墨沉思出神。
總會到那一天。
依謝容的狠戾性子,敏銳心智,待他恢復記憶,遲早會得知一切,還會搶走他的卿卿,提刀來殺他亦是不稀奇。
是以。
他只能在那場勝敗難料的廝殺之前、先一步將之除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