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過了一會,那疼才緩和。
謝韞原本答應帶她出去逛一逛也不作數了,又不放她自己出門,她自然更煩躁,爲什麼她前後找的兩個男人相處到後面都不怎麼正常?
到了晚上,錦寧極力不願和謝韞同牀入睡。
這個他卻不依她。
錦寧便用枕頭擋在牀中間,隔出涇渭分明的界限,半點衣角不與他碰到。
謝韞沒說什麼,平躺在榻上,也未越界。
夫妻再不似往日恩愛,牀帳中似乎瀰漫着冷清之意。
深夜。
錦寧是被腹中絞痛生生疼醒的。
謝韞幾乎是與她一同醒來,“卿卿?”
一陣陣的劇痛連綿不絕,錦寧疼得蜷縮着身子,渾身直抖。
謝韞神色罕見的慌亂,高聲叫人去叫大夫,他點着了牀頭燈燭,看清她小臉慘白,脣幾乎要咬破,豆大的汗珠打溼額發,目光又掃到牀榻上、及她雪白褲上,竟皆染上了深紅血跡。
……
謝韞並未說假話,他是在一座破廟裏降生。
那是隆冬深夜,外面還飄着鵝毛大雪,母子倆不凍死在廟中已然是佛祖庇佑、天大的幸事。
他身上久病不愈的怪症,便是那隆冬夜裏生下來打孃胎裏就帶着的,需常年服藥,是以府中其實是有他專用的醫師。
不過醫師前兩日回老家探親,今日倒剛巧回來。
秋月提着燈籠,一路疾跑到張醫師房外咚咚敲門。
張醫師在睡夢中被急聲叫醒,衣衫都穿反了,邊攏着衣衫跟秋月走,得知情況後,神色大爲驚訝:“你說夫人懷了身孕……?”
“對!”秋月看他表情有異,“怎麼了?”
……不該有身孕纔是。
這謝大人的藥一直是他調配,藥方裏有兩味藥材皆有輕微毒性,兩者一起入藥倒有以毒攻毒的奇效,只不過對男性有避孕的效用,若想懷子需要改了這藥方再調理一段日子纔行。
即便是真出現意外懷孕,在那兩味藥的效用下腹中胎兒也恐難活到降生,就算生下來也只會是個畸形子!
是以他格外注意用藥量,杜絕那種情況的,謝大人怎麼會讓夫人懷上呢?
張醫師搖了搖頭,腳步更快了:“先去看看夫人如何。”
……
錦寧還被一陣陣劇痛折磨着。
她從來沒這麼疼過,冷汗淋漓,乾嘔吐水,她覺得自己要死掉了。
謝韞喉嚨滾動,呼吸心焦急喘,他俯身要去將人摟在懷裏,卻被她掙扎開,她只蜷着身子在牀上打滾似乎更能好受上一些。
謝韞無法,在牀邊急得來回踱步,眉目陰沉地朝外冷喝:“人怎麼還沒來?!”
話音剛落,張醫師來了。
謝韞將人扶在懷裏,握起她滿是冷汗的手。
“如何?”
張醫師瞧過脈象後道:“大人不必擔心,夫人此番是經行腹痛,也就是女子常有的月事病,我房裏還有有止痛的藥丸,這就去拿給夫人服用。”
“什,什麼?”錦寧雙眼虛脫地睜開一條縫來,“等等,我月事來了?不是懷了麼?”
謝韞用巾帕擦拭她額上冷汗,餘光卻一掃立在不遠處的秋月,平靜的眸下盡是森森寒意。
秋月身軀抖索。
張醫師道:“夫人沒有懷孕,是陽氣不足血寒氣滯,兩者脈象確實相似,不過一般大夫都能區分兩者。”
錦寧生出一種荒唐可笑感。
她看了眼謝韞,將臉埋進他懷裏,肩膀輕顫,分不清是哭還是在笑,下一刻,她只覺眼前發黑,暈了過去。
懷裏人陡然沒了動靜,嚇壞了謝韞:“阿寧,卿卿?!”
“大人先莫着急,夫人應當是疼暈了過去,我這就去拿補血止痛丸來。”張醫師疾步而去。
謝韞緊緊摟抱着懷裏人,手掌輕撫她冰涼雪白的小臉。
他側過了眸。
森寒的眼神掃過來之際,秋月雙腿抖如篩糠,隨即撲通一下重重跪在了地:“郎君饒命,是那郎中在街上擺醫攤,奴只是出於着急,便就近喊了他來,奴不知道他是個連喜脈都分不出的庸醫啊!”
謝韞眼似冷刀。
“來人,”他趁錦寧昏迷之際,吩咐,“拖下去杖斃。”
“連同那庸醫抓來一起。”
若不是他們,他和卿卿就不會變成這般痛苦。
秋月已然面如灰土,很快進來兩個暗衛左右將她架起拖走。
這時候,錦寧眼皮顫動了動,竟是又醒了過來。
她看到即將被拖出去的秋月,問謝韞:“你幹什麼?”
已經絕望的秋月,見此,爆發出一聲淒厲求饒聲:“夫人救我……奴婢不想死啊……”
錦寧從他懷裏撐起身,蒼白的脣難以置信地輕顫,咬牙道:“你是要殺了她嗎?謝韞,就因爲……你是要殺人嗎?!”
謝韞失笑地搖了搖頭。
“怎麼會。”
“不過她辦事不周,自然是要敲打幾分的,我讓人帶下去領五仗打,以作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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