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她聲音很輕,輕得像這慘淡稀薄的月色,既艱澀又無力。
“對,鞍州設有大批軍馬,戒備森嚴,我找不到機會近他的身,就算近身也得不到解藥,如今只能你……”
“不行。”十一警告地瞪他一眼,轉頭對錦寧說,“你也拿不來解藥,回去只會被謝韞嚴加囚禁,將軍還是解不了毒,你也沒了自由身,將軍在地下更會死不瞑目,不如現在就跟我走。”
明二一聽氣得想堵住這女人的嘴:“住口,將軍天生貴相,決不會受那小人無恥暗算而死!”
十一沒有搭理他,緊緊盯着錦寧,等她決定。
錦寧想都未想便決定回去。
除卻男女之情上謝容騙她的一些事,她甚至是極其心疼他的,他的確是天生將才,不該就這樣因爲她潦草地死去。
錦寧捏緊了微顫的手指尖,強自鎮定地問明二:“你來找我,應當是提前想到了拿解藥的法子,我要怎麼做?”
十一撇開了頭,像是有些恨鐵不成鋼,卻也沒再多說什麼。
“謝韞此人狠毒卑鄙至極,早就恨極了將軍,此番得逞定是不會輕易交出解藥,即便由你去央求他也不會有用。”明二從袖中摸出一個瓷瓶給她,“這裏面是神醫研製的毒藥,世間能解此毒的也只有我們,只要你將這毒與他下了,他爲了活命必然會願意交換解藥。”
“太冒險了。”十一不同意,“若是失了手,還未下毒就被發現,她……”
“我會小心。”錦寧打斷她的話音。
她不是保證,實在是不敢去多想那種假設,只是想想便抑制不住打了個冷顫,腦海裏浮現不久前謝韞看她的眼神,甚至忍不住生出一陣退意。
她看着手中裝有毒藥的瓷瓶,突然露出了個難堪的苦笑。
……
錦寧半個時辰前才刺傷了謝韞,她在想要怎麼回去纔不會惹他多想起疑,得知趙家班的十多人被綁着高高掛在了城門口將要斬殺示衆,她氣憤他竟去傷害無辜之餘,順勢也當作逃跑折回去的原由。
十一和明二本就是穿梭於黑暗武功高強的影衛,既不用帶着她,各自避過層層官兵的嚴守離開鞍州城不算難事。
錦寧將毒藥藏進懷中,自己跑到城門口現了身。
謝韞就在城門處不遠,牆上燃的火燈隨夜風搖晃,半暗的光下,他面色很平靜,稱得上和往日一樣溫和,一步步向她走來。
許是心虛,錦寧控制不住心怯,只覺得他面色平靜的詭異,袖中的手指甲用力掐進了掌心皮肉,才強忍着沒有後退。
他走近了,她看到他還是穿着之前的那身淡青色衣袍,胸膛衣料浸着小片乾涸的血,也不知裏面的傷有沒有處理。
錦寧嚥了咽喉嚨,出聲:“是我傷了你,我有錯,你將無關的人放了,要殺就殺我一人便是。”
謝韞看着她蒼白的臉,只緩聲問一句:“還跑嗎?”
錦寧沉默片刻後,搖了搖頭。
謝韞俯身靠近,手指將她鬢邊碎髮撩到耳後:“卿卿要說話纔算。”
錦寧張了張脣,輕道:“不跑了。”
他便好似立即信了,也全然放下她將他刺傷的事,笑着將她的手牢牢牽進掌心中,命人將趙家班的衆人放了。
錦寧一顆心砰砰亂跳,她沒想到這事如此就被輕飄飄帶過,還是謝韞察覺了什麼故意爲之,總歸她已經沒有退路。
他帶她回了住處。
夜已深,短短的一個多時辰卻發生了許多事,錦寧身上被折騰出了一身的冷汗,裏衣被浸溼又風乾,身子粘膩不適。
這處府邸是鞍州一等一的富庶之所,府裏有玉砌的溫池供主子沐浴,兩個侍從備好熱水一左一右跟着伺候錦寧。
她自然不習慣讓人伺候,卻也知道這兩人主要是一個監視的作用,由她們在旁邊看着。
過了沒多久,錦寧泡在溫熱暖香的池水中漸漸有些睏乏,有人撩起水輕輕潑在她裸露水面的肩上,一回頭,竟是含着笑眼的謝韞,兩個侍從不知何時已經退了出去。
錦寧微僵過後,不動聲色地低下身子將露在外的雪白身體掩進水中,本能地擡手按着胸口。
她垂眸:“你怎麼過來了。”
謝韞輕輕笑了笑,慢條斯理地解下腰帶。
“我也出了汗,該洗乾淨。”
錦寧看了眼池子左側不遠的方位,托盤上擺着疊好的一套乾淨衣裙,正是她沐浴之後要穿的,她也不顧會走光,直起些身子往那走去夠衣裙:“我好了,你慢慢洗……”
謝韞快一步將那托盤踢得遠了些,目光含笑地對着她慍怒的雙眸,也不作聲,脫下全部衣物也進了池水中。
他覆着薄肌的胸膛繞着白色紗布,錦寧白着臉,身子只好又往水中藏了藏:“你身上有傷,不能沾水。”
謝韞身量高,直着身子池水只沒過他腰身。
“無妨,我會小心些。”
錦寧後背抵上了池子的玉階沿,面前是欺近的謝韞。
她避無可避,偏過臉:“你別這樣。”
“哪樣,”謝韞目光肆無忌憚地從她肌膚上掃過,霧氣中低嗓聽起來有些纏綿,“卿卿傷得我那樣疼,難道不該補償我?”
錦寧想着該如何躲過這回時,他已經傾身吻了過來。
水霧氤氳,熱潮漲涌,青年瘦而寬挺的肩覆罩了女子柔嫩纖薄的身子,清瘦的手掌沒進池水中,雪白嫩肉在水下朦朧,水面蕩起淺淺漣漪。
錦寧咬了他一口。
謝韞渾不在意,繼而吻向那曲線柔美的脖頸,她不由掙動,.氣連連,他輕易按住她的手,小臂挑起那纖細的腿腕,她失了重不得不反扶着身後的玉階石,一手抵着他的肩,他卻藉着水的作用,沒有一絲多餘的動靜,艱難又直直地鑿開了門。
錦寧逼出了淚,指甲在他身上劃出透血絲的紅痕,又因心裏暗藏着其它事,再是屈辱最後也只能半推半就地由他一輪輪折騰作弄。
不知多久,戰場由溫池轉到了榻間。
錦寧早已撐不住。
虛軟至極。
臀下不知何時墊了個軟枕。
半昏半明之間,熱燙的溫度彷彿灼傷了身體至深處。
他未立即抱她去清洗,覆上身來。
錦寧意識混沌不清,淚溼的睫毛輕輕顫着,又被人柔柔地吻過,她無力睜眼,只耳邊模糊聽得一聲低低的呢喃。“卿卿,與我生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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