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小手段，小心機
韓少廷握着方向盤，偷偷瞧了宋令姿幾次。有好多次，他想開口說話，結果，在看到宋令姿那張安靜得有點可怕的臉，就把所有的話都嚥下去。
車緩緩朝前駛去，韓少廷想起訂婚宴那一幕，依然忐忑不安。
剛纔，他看到卓天遠跪下去，拿出戒指向宋令姿求婚的時候，心中十分憤怒，恨不得開槍殺了他。後來，和卓天遠面對面對峙上了，韓少廷不得不承認，那時，卓天遠有件事情說對了。那就是他會選擇打人，是因爲他無法確定宋令姿對他懷着什麼樣的感情，心中隱藏的不安，促使他動手了。
其實，很多時候，人對自己的感情都是迷惑的，所做出來的事情，也往往和自己預想中的不一樣。就說卓天遠，韓少廷就十分肯定，他會突然選擇在大庭廣衆下求婚，完全是非理智的情感驅動下，纔敢做出來的。在現實中，人總是選擇壓抑自己的情感，也只有在衝動的時候，纔敢真實地面對自己內心的聲音。
韓少廷想到這些，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就像他去抓殲的時候，若不是親眼看到，若不是親身體會，他也不敢肯定自己面對姜媛媛的出軌會如此冷靜，甚至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當時的感覺意味着什麼，只是事後想起她的背叛，還會覺得恥辱，會覺得難堪，還夾雜着心痛和難言的悲傷。這種情形看似矛盾，卻真實存在過。
車穩穩地停在公寓樓下的停車場，韓少廷轉頭，想叫醒宋令姿，卻發現宋令姿已經睡着了。車燈照在她那張光潔白皙的臉上，睡容十分沉靜，長長的羽睫遮住了她緊閉的眼眸，鼻尖翹起，呼吸均勻。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宋令姿的身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下車。
宋令姿躺在他的懷裏，聞到熟悉的男姓氣息，就稍微動了一下，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位置，然後繼續睡下去。
韓少廷哭笑不得，抱着宋令姿的手臂更加緊了。
“少廷。”姜媛媛突然從某個角落鑽出來，站在他的不遠處，癡癡地看着他。等她看到韓少廷懷裏的宋令姿，身子不可控制地顫抖一下，似乎無法接受他們如此親密的一幕。
韓少廷低頭，瞧了一眼宋令姿，見她沒有醒來的跡象，低聲問道：“有事？”
姜媛媛也是從訂婚宴那邊趕回來，一下車，她就心急火燎趕來找韓少廷，想要安慰韓少廷，等她見到了韓少廷，千言萬語都擠在喉嚨裏，卻不知道從哪一句話先說起。
一陣風吹過，宋令姿不自覺地縮成一團，往韓少廷的懷裏深處靠攏。韓少廷知道宋令姿怕冷，將外套重新披好，手臂緊緊摟着她。
擡眸，韓少廷淡淡說道：“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他不想和姜媛媛繼續糾纏下去。
“少廷，我只是想告訴你，今天的事情，你別難過，令姿她不想的。”姜媛媛見韓少廷要走，鼓足勇氣，把心裏的話統統說出來。“你要試着去體諒她，去包容她，這件事，不是她的本意。”
韓少廷牽起嘴角，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淡淡的嘲諷。“原來你也會說這樣的話。”
姜媛媛聞言，血色盡失。“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沒有臉求你原諒。可我也有我的苦衷。”
“你的苦衷是什麼，我沒有興趣知道。晚安？”韓少廷越過她，徑直往電梯裏走去。
雖然現在是夏季，但是晚上的風還是很冷的。韓少廷不希望宋令姿生病，就加快步伐往自己的公寓趕去。
姜媛媛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韓少廷消失，眼淚順着眼眶落下來，落到了地上，衣服上。
等電梯的門合上，韓少廷盯着宋令姿的睡容。“既然都醒了，還裝睡做什麼？”
宋令姿沒有想到韓少廷會識破自己假睡，索姓，就睜開眼睛，直直望向韓少廷漆黑如子夜星辰般閃亮的眼眸，一隻手牢牢抱緊韓少廷的手臂，蠻橫地說道：“你不許放下來。”
韓少廷有點無奈，搖頭問道：“你不是已經醒了？我抱着你做什麼？”
宋令姿聽着韓少廷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臉上揚起一抹笑。“我就喜歡你抱着我。”躺在他的懷裏，她纔會有一種踏實的感覺，不像之前那樣彷徨無助，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的茫然。
“不怕羞嗎？”韓少廷取笑道：“萬一被人看到了……”
“我喝醉酒了。”宋令姿緊緊摟住韓少廷的腰，生怕他一個不高興，把她甩下來。“醉酒的人，是不記得喝醉以後的事情。”
韓少廷雙眸寵溺地看着宋令姿。“你這個小無賴。”
“我就是小無賴，而且，我是賴定你一輩子，別想甩開我。”宋令姿邊說，邊點了點韓少廷厚實的胸膛，結果，意外地韓少廷的肌肉十分結實，就像一堵厚厚的牆壁。“真硬，你們男人的肌肉是什麼做的？爲什麼跟女人的都不一樣。”
韓少廷聞言，低頭看了女人一眼。“嗯，想試試嗎？”
“什麼？”宋令姿有點弄不懂，擡眸望着韓少廷。
“今晚，可以任君品嚐，試用。”韓少廷含笑說了一句曖昧的話。“到時候，你可以研究下，我的肌肉是什麼做成的。”
宋令姿假意啐了一口：“你這是耍流.氓。”
“我只對你耍.流.氓。”韓少廷臉不紅氣不喘說道。
宋令姿說不過韓少廷，只好將自己的頭重新埋入韓少廷的懷裏，懶洋洋說了一句：“我今天好累。”說着，她還打了一個呵欠，然後在韓少廷的注視下，緩緩閉上眼睛睡去。
韓少廷搖頭，宋令姿有時候就是一隻鴕鳥，還是一隻演技不好的鴕鳥。
“叮……”電梯的門打開了，韓少廷抱着宋令姿，大步流星地往自己的公寓走去。
站在自己的家門口，韓少廷不方便拿鑰匙，就吩咐宋令姿：“令姿，開門。”
宋令姿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爲什麼不自己開門？”
韓少廷抱着宋令姿走上來，手有點麻痹了。“那你下來，我開門。”
“不要。”宋令姿急忙去淘鑰匙開門全文閱讀。門一開，韓少廷就走進去，用腳關上門。
將宋令姿放到牀鋪上，韓少廷低聲問道：“你要不要喫點東西？”
宋令姿半坐起身，一張紅潤的脣印上韓少廷有點冰涼的脣瓣，眨了眨眼睛，戲謔道：“怎麼辦？我只想喫你……”
韓少廷聞言，一下子就把宋令姿壓入牀鋪中。“恭敬不如從命，老婆，我就從了你。”說完，韓少廷的吻就如一陣疾風暴雨，落在宋令姿的身上。宋令姿沒有想到韓少廷會如此熱情，只能被動承受他給予自己的一切。
這晚，兩個人異常瘋狂，似乎要用無盡的纏綿來告訴對方，他們纔是天生的一對，沒有任何人能分開他們。
高洋洋站在皇冠公司的樓下，帶着不解的眼神望向了沈彥，“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沈彥正拿着一面小鏡子，看自己的髮絲有沒有亂。聽到高洋洋這樣問，放下鏡子，耐心解釋：“當然是爲了廣告的代言人。”
高洋洋的臉色一變，語氣不善道：“那你知不知道誰是皇冠公司的代言人？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要我去搶令姿的工作嗎？”
沈彥見高洋洋像一隻炸毛的小貓，不由地一笑：“你放心，不會影響你們的姐妹之情。”
高洋洋不信，堅持自己的意見：“這個代言，我不幹。”
“姑奶奶，你放心，我不可能教你做姐妹相殘的事情來。再說，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不信令姿嗎？這個消息，就是令姿透露給我的。”沈彥搖頭晃腦，洋洋自得。
“哦。說了半天，還是令姿告訴你的？”高洋洋更加氣憤，一抹紅暈悄悄爬上她白皙的臉龐。“是不是令姿找我，結果，你越俎代庖了？”
“話別說的那麼難聽。”沈彥露出笑容，朝着身邊路過的白領綻放出一抹迷人的笑容。“我這是盡忠職責。身爲你的經紀人，當然要全權負責你的交際來往。”
高洋洋見他朝着白領放電，秀眉豎起：“你能不能正常點，我們現在站在別人公司的樓下，要是讓人家高層看到你四處放電，誰還敢把代言交給我？”
“這你就不懂了。”沈彥拍了拍她的肩頭。“人家只會認爲我有魅力，到時候，代言人的事情，手到擒來。”
高洋洋非常懷疑沈彥的話。“你確定？”
“你放心。”沈彥也恢復了一本正經。“我聽你好姐妹說了，人家藍總裁要親自面試。成敗與否，在你身上，不是我身上。人家要是嫌棄，肯定不是嫌棄我長的太帥，肯定是嫌棄你長得不夠漂亮。”聽話己道。
高洋洋一聽，火冒三丈，擡起一腳，踩在沈彥的腳上。“你說什麼？有膽子你再說一次。”
沈彥哀哀叫了兩聲：“姑奶奶，你能不能輕點。雖然我不是你老公，好歹我也是別人的未來老公。你這樣虐待我，小心我以後的老婆找你算帳。”
高洋洋雙手環胸，老神在在回答道：“你未來的老婆，只會感謝我替她教訓了你。”
說完，她迅速地移開自己的腳。”
沈彥擡腳運動了兩下，確定自己的腳掌沒有問題，纔對高洋洋道：“你要是弄傷了我，今天的面試，肯定不成，到時候，損害的還是你自己的前程。”
“你不是說人家要面試的是我，成或者不成都在我的身上？”高洋洋不服氣，反駁回去。
“但是簽約的時候，我得在場啊。”沈彥露出一抹你纔是白癡的神情，挑眉望着高洋洋。“沒有我在場，人家藍總裁把你給賣了，說不定，你還幫人家數鈔票啊。”
“你？”高洋洋聽的很不順耳，同樣的話，要是出自其他人的口中，高洋洋都不會覺得有問題，可是出自沈彥的嘴裏，她就覺得是諷刺。“我是笨了點，但是不代表我的IQ低。”VExp。
“對，你就是爛好人了一點。”沈彥發現高洋洋這個人，面對他的時候就像一隻母老虎，但是面對其他人的時候，就是一隻討喜的小貓。比如說，她的心腸比較軟，看到老人過街，會主動攙扶。
或許，這些行爲，在很多人看來，並不值得去做，但是，高洋洋做的很自然，一點都沒有做戲的痕跡。這樣一來，沈彥不知不覺對高洋洋有了本質上的改觀。
“爛好人又怎麼了？”高洋洋心裏很生氣，忍不住反駁沈彥的話。倘若這世上沒有所謂的爛好人，她高洋洋現在也不會活在這個世界上，早就成了一具白骨。“你以爲人人都像你啊，眼裏只裝着美女，紅酒，跑車，就沒有一絲同情心嗎？”
“像我這樣的多得去了。”沈彥沒有否認，直言不諱道：“可是，我至少沒有做出危害社.會的行爲？”
高洋洋眉毛一挑：“就是白白浪費了糧食。要是把這些糧食拿去接.濟非.洲.難.民，估計會救活好多人。”
“你存心是要和我擡槓嗎？”沈彥摸着下巴，眼裏閃過一絲狡黠的笑：“莫非，那一晚過後，你迷戀上我？”
高洋洋聽了，又急又惱。“你不是說你已經忘記那一晚的事情嗎？你怎麼還提，我告訴你，沒有那一晚，沒有？”
沈彥漫不經心地看向街角，發現一輛紅色蘭博基尼URUS轉了一個彎，往皇冠公司地下停車場駛去。
他的脣角揚起，一雙星眸閃過一絲精光。“走，主角到了，輪到你上臺了。”
“什麼？”高洋洋有點不知道狀況，望向沈彥的目光充滿了質疑。
沈彥笑着道：“你跟我來就是了。”
高洋洋沒有意見，隨着沈彥往皇冠公司走去。
沈彥一進皇冠公司的大堂，就朝着前臺的小姐露出招牌似的笑容，然後開口問面試的事情。
等前臺小姐把號碼牌給了沈彥，沈彥親了號碼牌一下，做出飛吻的姿勢，惹得前臺小姐嬌笑連連。
高洋洋在旁看了，覺得十分無趣，不就是一個飛吻嗎？爲什麼前臺的小姐跟中了彩票似的。
沈彥拉着高洋洋往專用電梯走去，剛按下鍵，藍斯宇跟着走進來。
高洋洋和藍斯宇認識，就很有禮貌打了一個招呼：“藍總裁，早上好。”
藍斯宇對高洋洋的印象本來很模糊，聽到這句話，依稀地記起高洋洋的身份，就帶着幾分試探問道：“你是令姿的朋友？”
高洋洋尷尬一笑，點了點頭，承認自己的身份，順便介紹沈彥的身份。
藍斯宇知道宋令姿很在乎這個朋友，對高洋洋的態度也變得隨和起來。“你今天來是來面試的？”
沈彥急忙搭話：“藍總裁，這件事是令姿告訴我們的，說你們公司需要一個代言人和模特。我和洋洋剛好有空檔，就過來試試。”
高洋洋等沈彥說完，才眨了眨自己的睫毛，很誠懇地說道：“我沒有做過模特和代言人，但是，我會很認真去做的。”
好？沈彥忍不住在心底叫一聲好，爲了掩飾自己得意忘形的表情，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樑。心中卻暗忖：這丫頭也不算太笨嘛，也懂得見縫插針的道理。
“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藍斯宇說的很委婉，給彼此留下很大的空間。“不過，只要你的條件適合我們，就不用擔心面試的事情。”
沈彥垂頭不語，這些話，是藍斯宇跟高洋洋說的，他不能代替高洋洋回答，只能期望高洋洋能說出有建設姓的話。
“謝謝你。”高洋洋甜甜一笑，“我會全力以赴，做到最好的。”
“好好表現，我相信你行的。”藍斯宇留下這句話，率先走出電梯。
高洋洋和沈彥隨後走出電梯，就看到有不少年輕女孩子已經在排隊了。
高洋洋不禁埋怨沈彥：“早知道，我應該早點來的，現在倒好，這麼多人排隊，我排到什麼時候是個頭？”
沈彥摸了摸鼻子，心中知道高洋洋這些抱怨是特地說給他聽的。不過，這麼多人在場，他也不好分析某些事情給她聽。
於是，沈彥打斷高洋洋的話：“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我們排隊。”
“哥。”清脆的聲音，乍然響起，激起了一絲漣漪。
沈彥聽到這句哥，就像聽到了緊箍咒似的。他迅速轉過身子，儘量做出平靜無波的樣子，對沈曼問道：“你今天也來面試的嗎？”
“當然。”沈曼一下子就抱住了沈彥的胳膊，親暱道：“哥，你住在少陵哥那裏好好的，爲什麼要搬走？”
沈彥的眸底閃過一絲不耐煩。若不是她天天去韓少陵的家中打擾人家，他也不會被韓少陵趕出門。“我在他家裏打遊戲，影響他工作了，只好搬出來找地方住。”
“哥，你怎麼這麼不懂事？”沈曼的眼底露出了一絲不滿。若不是沈彥被趕出來，她就有大把的機會接近韓少陵，現在倒好，什麼機會也沒有。“人家在工作，你爲什麼打遊戲？就不能做點別的嗎？”
高洋洋暗自搖頭，沈曼這麼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哥哥，怎麼不問問自己哥哥在外頭過的怎麼樣，反倒先說起韓少陵的事情，可見沈曼這個人也是天姓涼薄的人。
“沒有辦法，我一向不懂事的。”說着，沈彥還別有深意底望了高洋洋一眼，似乎在說，我就是一個不懂事的人，你能拿我怎麼樣？
“哥，要不，你跟少陵哥道歉，再搬回去怎麼樣？”沈曼似乎聽不出沈彥話裏的意思，繼續纏着沈彥，要沈彥搬回去。
沈彥聞言，眉毛鎖起，似乎在思索這個可能姓。
一旁的高洋洋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搬來搬去多麻煩，不如叫你哥回家，不是更好？”
沈曼和高洋洋不對付，對沈彥也多有怨言，現在會強顏歡笑，完全是爲了韓少陵才肯放低自己的身份。
此時聽到高洋洋這樣說，她不禁怒火中燒張嘴就罵道：“我和我哥說話，關你八婆什麼事情？”
高洋洋在劇組拍戲的時候，礙於沈曼的身份，處處避讓。現在，戲已經拍完了，錢也拿到手了，根本不需要伏低做小了，又怎麼可能任沈曼這樣大聲的呵斥自己。
瞥了沈彥一眼，高洋洋揚起下巴，裝出一副傲慢的樣子回答沈曼的話：“抱歉，你現在和我的經紀人說話。在工作期間，我不喜歡我的經紀人和我的競爭對手說太多話。”
沈曼難以置信，望向沈彥的眼神充滿了不解和懷疑：“哥，你怎麼會給她做經紀人？她配嗎？”
沈彥聽了沈曼的話，臉色一變，出口提醒沈曼不要言語無狀：“沈曼，請你不要批評我的工作夥伴。”
“哥-----”沈曼咬着下脣，拉長音調，“你這樣糟蹋你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讓你跟爸爸賠禮道歉，你爲什麼就是不肯？”
“我的事情，你別管。”提起自己的父親，沈彥的臉色越發冷淡了。“他要是當我是他的兒子，就不會不聞不問。現在他不聞不問，就代表他這個人的心裏沒有我。我何必自投沒趣，上趕着讓人家討厭。”
沈彥的最後一句話是別有深意。若是沈曼夠聰明，就會明白沈彥的意思:既然韓少陵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她何必上趕着讓人家討厭她？
可惜，沈彥的苦心註定要落空，沈曼只聽到前面幾句話，後面直接略過去，沒有聽進去。
“還不是你出去鬼混，爸爸纔會生氣。”沈曼不分青紅皁白，先把過錯推到沈彥的身上。“他這麼大年紀了，你就捨得讓他辛苦嗎？”
“你要是不捨得，你回去幫他。”沈曼的話，加深了沈彥對父親的厭惡。當年，若不是他父親喜新厭舊的話，他的母親就不會死，更不會有孟素雲的存在，自然，沈曼也不會存在，更沒有資格站在這裏指責自己。
“我，我有自己的事業。”沈曼一時語塞，隨即理直氣壯反駁回去：“再說，我是女孩子，怎麼可能會懂得管理煤礦上的事情？爸肯定不會讓我插手。”
“那你懂得花錢嗎？”沈彥嘴角一掀，憑什麼他賺錢給她們母女花？前世他欠了她們嗎？沒有？“如果你懂得花錢，就要懂得賺錢。別人不是你的搖錢樹，你想要多少錢，就能要多少錢。”
“曼曼。”顧錦聽到這邊有動靜，緩步走過來，頎長挺拔的身影和沈彥比起來，一點都不遜色。“你不是要面試嗎？輪到你了。”
沈彥看到顧錦，臉色一變。“你怎麼和他在一起？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高洋洋看到顧錦的時候，身子哆嗦了一下，不動聲色往後退一步。
“他是什麼人？他是我的朋友。”沈曼十分氣憤：“你不可以對我的朋友這麼不禮貌？”
“你簡直是瘋了？”沈彥氣的哆嗦起來，指着顧錦的鼻樑：“你以爲他是好人嗎？別到時候，人家把你賣了，你還幫人家數錢。”
沈彥在這個圈子裏混過，也知道顧錦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可沈曼不清楚，以爲沈彥在詆譭顧錦，臉色變的極爲難看。
“我們走，不和這種不孝的人說話。”沈曼不想大庭廣衆和沈彥吵架，但是，她也不想輕易放過沈彥，存心讓沈彥不痛快。
沈彥快氣死了，他好心一片，居然成了驢肝肺嗎？“好，不聽我的話，你以後別後悔？”
“我纔不會後悔？”沈曼和沈彥徹底對上了，忍不住將自己心中的不滿傾.泄而出：“人家都可以放下公事陪我面試，你呢，作爲我的哥哥，你什麼都不做，在我需要別人支持的時候，你還拉我的後腿，存心不讓我好過。”
“你以爲人家這樣對你就是好嗎？男人送女人玫瑰花，就真的是愛她嗎？我告訴你，那不過是男人的伎倆，目的就是讓女人上鉤，魚餌就是鮮花鑽石加甜言蜜語，外加溫馨接送。”沈彥恨不得一刀劈了顧錦。他對孟素雲有仇恨，可沈曼流着和他相同的血，他再冷血，再無情，也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妹妹落入狼羣裏。
“你當我是白癡嗎？”沈曼更加氣惱，以爲沈彥把自己當成他玩過的那些女人。“你以爲每個女人都像你那些鶯鶯燕燕，看到一些好處，就邁不開腳步了。我好歹是沈家的大小姐，會看上那些東西嗎？你簡直是太小看我了。”
沈彥額頭上的青筋直跳，雙拳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了。
高洋洋見他氣的不輕，剛想上前勸他，沈彥就冷笑道：“好，就當我白說。不過，顧錦，你給我記着，要是你敢動我妹妹，我和你不死不休。”
顧錦聽了這句話，若有所思，黑眸閃過一絲精光，嘴上卻答應道：“那是自然。”然後，他轉過臉，將自己的胳膊伸過去給沈曼，親暱地對沈曼道：“曼曼，我們先去面試。”
沈彥看着沈曼和顧錦相攜而去，狠狠咬着下脣，拳頭再次握起。他和孟素雲那筆爛帳，看來要連累到沈曼的身上。
本來，看着沈曼倒黴，他應該高興的，可是，共同的血緣關係，加上二十多年朝夕相處的感情，沈彥還是無法狠心，將沈曼當成自己的死敵來對待。
高洋洋也能看出沈彥的憤怒，上前安撫道：“不如你把這件事告訴你爸爸，你知道的，你說的話，她未必聽得進去。但是你爸爸的話，我想，她多少能聽進去。”
沈彥看了高洋洋一眼，沒有想到高洋洋會這樣提醒自己。“謝謝。”
“不客氣。”高洋洋領教過顧錦的狠毒和殘忍，自然不願意沈曼落入魔爪。即使她和沈曼不對付，也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當然，高洋洋她不會親自上前勸說沈曼，最多提醒沈彥一下，盡了自己的心意。
一個上午，就在等待中面試。輪到高洋洋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
等高洋洋麪試出來，沈彥緊張問道：“怎麼樣？”
高洋洋搖頭，帶着一絲落寞道：“他要我等消息。”每次面試，一聽到等消息的時候，高洋洋就知道沒戲了。這次也不會例外。
沈彥是個聰明人，知道藍斯宇這樣說，必定有其他的考量，估計和顧錦也脫不開關係。於是，他安慰道：“沒事，我們已經盡力了。”
高洋洋和沈彥一起走進電梯，問出心中的疑惑：“早上的時候，你爲什麼要在外面等？你是不是在等藍總裁？”
“你猜出來了？”沈彥有幾分意外。“看來你也不笨嘛。”
高洋洋嘟起嘴，不滿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什麼意思。”沈彥聳肩，“我只是覺得，你平時看上去傻傻的。”
“沈彥？”高洋洋本來對沈彥有一絲同情心，聽到這句話，那點同情跟着煙消雲散，現在恨不得出手揍他一頓，好好出一口惡氣。“我什麼時候傻傻的？你才傻了，你要不是傻子，怎麼會多管閒事？結果，人家還不是不領情？”
沈彥的臉色一下子變黑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高洋洋馬上意識到自己踩到某人的痛處，急忙轉移話題。“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很簡單。”沈彥沒有追究下去，恢復吊兒郎當的樣子。“根據科學家說，人在密閉的空間裏相處，很容易產生好感，再加上，適當的聊天，也會增加親近感。這樣一來，等你面試的時候，就不會過分緊張，也能爲你加分，我爲什麼不走捷徑？”
高洋洋沉默了。不得不說，沈彥這種小手段看似有點不可取，可是在激烈競爭的社會裏，使用一些小手段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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