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_24
姿势僵硬太久有些不舒服,柳正儒偶然间动了动头,黑暗中感觉有什么柔软干燥的东西碰到了脖子,令他一阵发痒。
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白辉的怀抱就此松了开来。
柳正儒趁机开了灯,便看到白辉紧紧抿着嘴巴,专注地盯着自己看。
空气中带着雨水cháo湿的味道,柳正儒晃了晃微醺的脑袋,开门往裡走去:“你待在门口干什么?”
白辉看着他进门的背影,缓缓抬起手c小心翼翼又珍重地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一分钟之前,双方相贴之间,微凉干燥的触感转瞬而過,但在他心裡就像是石打水面c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他沒忍住弯了弯嘴角,柳医生应该沒发现吧?
他心中有一种意外获得礼品的窃喜感,可一想到白天看到的场景,他又忍不住心裡发涩发酸。
柳正儒转身看了一眼,见白辉沒跟上来,他又走回来喊人:“进来。”
白辉应了一声,乖乖地跟在柳医生身后进去。
柳正儒喝了酒c思绪有些缓慢。
他脱了西装外套坐在沙发上,想到刚刚白辉紧紧抱着他的样子,再看着现在站在边上一言不发c明显闷闷不乐的少年,一時間也搞不清楚状况,只能直白地问道:“今天心情不好?”
“嗯。”
柳正儒抬眼看了看他,松开自己的领带,淡淡问道:“为什么心情不好?”衬衫扣子扣得他脖子难受,柳正儒闭着眼睛又松了颗扣子。
衬衫领口被打开,露出一小段jīng致好看的锁骨,白辉忍不住看了看,又强迫自己转移视线,他低下头,沉闷着說:“沒什么。”
见柳医生闭着眼睛,白辉想到自己刚抱人时闻到的一点酒香,他默默地走到厨房,迅速利落地洗净了一些小番茄和葡萄放到果盘裡,又给柳正儒倒了一杯牛nǎi。
他一手端着一样东西出来,放在茶几上,看着紧闭双眼的柳正儒,他轻声說道:“柳医生,吃点水果嗎?”
柳正儒睁开眼睛,朝侧边的单人沙发扬了扬下颌:“坐。”
白辉犹豫了一下,還是去边上坐好。
“今天中午你是想跟我說什么嗎?”
柳正儒拿過牛nǎi,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白辉嘴chún翕动几下,只說了两字,又闭紧了。“沒有。”
柳正儒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口气,白辉今天肯定心情不对,不然怎么他问什么白辉都不回答。他一口喝完了牛nǎi,转头看向白辉:“学校不让你复学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
白辉惊了一下,匆忙想要起身,又觉得自己反应太大,pì股刚离开座位又贴了回去。他视线留在柳正儒嘴chún上方的nǎi胡子上:“柳医生你怎么知道的?”
有点想帮柳医生擦嘴巴
“遇到問題了为什么不跟我說?”柳正儒丝毫沒意识到自己嘴边沾了一圈牛nǎi,盯着白辉问道。
“我不想這么麻烦你。”
见柳正儒眉头一蹙,白辉赶紧往茶几上抽了一张纸巾,递過去:“柳医生,嘴巴。”
柳正儒還沒来得及跟他讲道理c就被递過来的纸巾弄得猝不及防。
他接過纸巾擦了擦嘴巴,皱着眉头c神色有些疲惫:“我联系了你们教导主任,复学的事情搞定了。学校应该会有老师联系你,你到时候周一带着相关文件去学校就好。”
看着柳医生,白辉有些說不出话来。
柳医生竟然默默地帮他解决了這件事嗎?
何家欢說教导主任是出了名的难搞定,柳医生肯定废了很多功夫吧?
想到自己今天的小脾气,内心满满的愧疚就将他完全占据。
听說很多家长给教导主任送礼都给驳回,也就少数個送酒的收下了。
等下!
送酒!!
白辉眼睛亮了亮,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白天酒庄裡看到的柳医生,再联想到晚上喝酒应酬后的柳医生事情渐渐在脑海中明朗起来。
他心裡患得患失得厉害,這会儿因着自己的猜想,心脏开始在xiōng膛内剧烈地跳动。
“好。”
柳正儒起身准备去洗漱,低头一瞥却见白辉神色一下子亮了起来。
柳正儒:?
年轻人的想法果然一秒换一個嗎?
耳边突然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柳正儒看着白辉问道:“晚饭沒吃?”
白辉耳朵冒出了可疑的红色,闷声点了点头。
今天下午看到柳医生和他师兄走在一起,他根本沒心情吃饭。
“去给自己做点夜宵吧。”柳正儒指了下他身上的衣服,“先去把衣服换了。”
“柳医生你要吃一点嗎?”白辉看向他,小心提议道:“我們一起吃一点?”
柳正儒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胃,看着白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眼睛,他微微点了点头。
他去洗了個澡的功夫,白辉就将夜宵烧好了。
餐厅裡汤面的香气四溢,柳正儒洗完澡出来人清醒了c胃也跟着被香气诱醒。
柳正儒坐在白辉对面,慢條斯理地吃着劲道十足c口味正好的面條,清晰地感受到白辉一直投射在自己身上的c堪称炙热的视线。
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道:“你想說什么?”
盯着人看被捉了個正着,白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柳医生,你今天是去见教导主任了嗎?”
柳正儒也不瞒他:“嗯。”
“给教导主任买酒了?”白辉紧张地看向他,看向柳医生的眼睛裡满是期待。
“你怎么知道?”柳正儒有些奇怪,他沒跟白辉說過啊。
啊!
白辉在心裡呐喊了一声,放肆地比了個yeah。
之前内心的酸涩完全成为了過去式,不久前淋雨的狼狈也跟着荡然无存。
为了掩盖自己的开心,他埋头呼噜哗啦地一下子吃完了自己碗裡的面,冲柳正儒灿烂地一笑,放下碗对柳正儒說:“对不起。”
是他想岔了,柳医生根本沒有和他师兄约会!
柳正儒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不明所以,他看着白辉脸上克制不住的笑容,愈发觉得年轻人的想法有些难以理解。
白辉坐在柳正儒对面,丝毫沒有想压住上翘嘴角的想法。
柳正儒刚放下筷子,他立马积极地帮柳医生收好碗筷放到厨房。
他从厨房洗完碗出来,见柳医生要关门进房间,他笑着說:“谢谢柳医生!”
柳正儒:?
他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复学的事情想要感谢,他微怔了一会儿便点头应下。
“去洗漱吧。”
白辉一路小跑进了房间,他冲进浴室,将水槽放满水,低头一猛子扎了进去。
三四分钟后,他才仰头从水裡露了出来。
拿手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水,他看着镜子裡傻笑的自己,却依旧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事情峰回路转,知道真实情况的白辉激动地洗了個战斗澡就翻身躺在了床上。
他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忍不住从喉咙裡笑出声。
之前被酸涩的情绪占据了内心,這会儿白辉心裡满是激动和兴奋。
他动了动手指,拥抱柳医生的感觉還十分清晰,他甚至還能清除感受到自己嘴chún与柳医生脖颈间皮肤相贴的触感。
他舔了舔嘴巴,一把扯過边上的被子,盖住自己悄悄起了异样的下半身。
白辉抬手遮住眼睛,脑海中慢慢浮现柳医生的身影。
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
一一
想着白辉今天淋了雨也沒有及时换衣服,柳正儒洗完澡躺在床上c心裡有些担心他会感冒。
他不放心地起身,打开房门往白辉房间看了看。
白辉房门正好沒有关紧,柳正儒便抬脚走了過去。
房间内亮着昏黄的床头灯c柳正儒還以为白辉醒着,可等他进去之后c他才发现白辉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白辉睡姿安稳,平躺在床上,只是薄被子只盖了一角。
柳正儒就着床头灯看了看,担心他一翻身就将被子甩开,他站在床边c弯腰给白辉好好地盖上被子。
他又伸手摸了摸白辉的额头,见温度正常,這才放下心来,关上床头灯又轻轻地帮白辉关上房门离开。
房间门一关,白辉就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无声笑了。
他沒想到自己激动之下忘记关房门竟然会等到柳医生进来!
他用力呼吸了一口,空气中仿佛依旧留有柳医生身上的清香,让他欲罢不能。
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白辉拿過手机一看,是王野给他发的消息:“怎么样,电影看了嗎?”
白辉言简意赅地回复道:“沒有。”
他思绪渐渐飘回到两天前。
知道他因为時間规定不能复学之后,王野和何家欢便愤慨难耐地拉着他出去聚餐。
王野愤慨地给自己开了瓶啤酒c对吹完一口這才打了個酒嗝大骂道:“老子真的要哇靠,完全看不懂学校在搞什么瞎几把事,规矩是死的c你成绩這么好他们怎么不改一改!”
何家欢啃着肉串,连连点头应到:“就是就是!”
王野蹿到白辉身边,气愤又担忧地說:“辉哥啊,那你读书怎么办啊?柳医生不是說希望你回学校读书嗎?”
白辉沉默言不发地guàn了自己满满一罐子啤酒。
今天柳医生值夜班,他喝了酒不会被发现。
见白辉喝得這么凶,王野和何家欢都震惊了。
原来不能读书对辉哥打击這么大啊
他们在心裡默默留下了悔恨的泪水,给自己内心小人狠狠扇巴掌,是他们不学无术c他们不配做辉哥的小弟
白辉手上一用力,易拉罐就被他捏得完全变了形,他面色沉沉,深思着什么。
何家欢小心问道:“要么我們几個一起去找一下教导主任?”
白辉摇了摇头。
王野和何家欢面面相觑,正不知道說什么的时候,他们听到白辉困惑地问道:“什么样的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
何家欢暗自忖度了一番,试探性地說:“老师?”
王野一巴掌呼噜上他头顶:“滚蛋,老子怎么沒看到過哪個老师对我好!”
何家话摸着自己发疼的头,内心暗暗想着王野整天逃课打架的c老师能对他好才怪了。
白辉不說话,瞥了王野一眼,等他的說法。
王野被他這個眼神瞥得紧张了一下,开始认真想答案。
他深沉地思考了一阵,一巴掌拍上自己的紫色爆炸头,兴奋道:“喜歡你的人!”
他激动地对白辉說說:“只有当一個人喜歡上你之后c才会想着各种对你好!”
“喜歡我的人?”白辉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柳医生喜歡他嗎?
王野肯定道:“对啊!而且是无私奉献的好!!”
他小心地观察了一下白辉的表情,贼兮兮地笑着凑過去问道:“辉哥,哪個妹子对你好了?”
白辉瞥了他一眼c成功将他蠢蠢欲动的八卦之魂打了回去。
王野摇摇头暗自嘟囔:“辉哥c你要是对女生也這么凶還能有女朋友,也只能怪你這张脸长得太帅了。”
白辉:“”他轻咳一声,问道:“怎么样追人?”
王野一听,来劲了。
“邀請喜歡的人看电影便是第一個c也是最常规的選擇。”
白辉想到王野提出来的建议,暗暗叹了口气。
可惜今天柳医生去忙他复学的事情,他根本沒来得及将這個提议說出口。
放在床上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王野在那头打字打得有些语无伦次。
白辉看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他的意思,王野這是让他记得趁热打铁定要在对方对自己好的时候主动一点,让对方也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看了看手机上方显示的時間,已经是凌晨一俩点了c再结合這個周末的時間,王野一定是刚蹦迪回来。
虽然這话很有可能是王野神智不清的时候說的,但白辉却觉得這個该死的很有道理。
柳医生刚为他忙了复学的事情c他是不是得主动一点?
柳正儒周日要去医院值班,第二天早早地就起来了。
他出房门的时候,白辉正好做好了早饭端出来,一边给他打包中饭一边等着他出门吃早饭。
“周末不睡懒觉?”柳正儒在餐桌边坐下,谢過白辉递過来的小米粥。
白辉摇摇头,柳医生上班時間他记得清清楚楚,既然帮不了别的什么,给柳医生做早饭的還是必须的。
他坐在柳正儒对面,看着低头喝粥的柳医生,轻轻问道:“柳医生,你今天下班后有空嗎?”
柳正儒咽下粥c看了他一眼问道:“有事?”
白辉点点头,却丝毫沒有把事情具体說出口的打算。“我可以来找你嗎?”
柳正儒狐疑地看了他几眼,答到:“可以。”
得到肯定答案,白辉眼睛亮了亮,他抿了抿嘴巴,克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应道:“那我来等你下班!”
周末门诊不开,急诊变成了整個医院最忙的时候。
柳正儒忙得脚不沾地,就算他已经习惯了急诊的快节奏,等到下班的时候也忙出了一身汗。
刚跟上夜班的医生交接完工作,柳正儒一出诊室门就看到张师兄朝自己走来。
张吉修晃了晃手上的几份文件,走到他面前說:“师兄有事要麻烦你了。”
“师兄你說。”昨天才答应過张师兄,柳正儒看了看张吉修手裡的几份文件c心中已经隐隐有了想法。
前世张师兄绕了好几個圈才完成博士课题,因着過程的繁琐艰难c导师又要求他们师兄弟之间互相帮忙,柳正儒对张吉修的研究還是有所了解的。
果然,张吉修将手裡的文件递给他,笑着說:“前几天老板說你给他发了篇文章,写得很好。這不师兄课题上遇到了点小問題,想着人多力量大c便過来问问看你的想法。”
柳正儒翻看了几页內容,心中已经了然。他从白大褂口袋裡掏出笔,正指着文件內容想提自己意见的时候,就听到张吉修提议說:“小师弟,要么我們边吃饭边說?”
柳正儒摇了摇头:“师兄不好意思,今天我還有事。”
他拿笔指着文件說:“我简单提一下自己的看法,师兄您看看可不可以?”
张吉修也不强求,闻言便朝他走近了一些,站在侧边看他在文件上划划写写。
因为不确定柳医生是否会同意跟他一起出去看电影,紧张忐忑的白辉早早就到了急诊。
他傻乎乎地站在医院大门口等了一俩個小时,這才等到了柳医生下班的時間。
在医院门口的nǎi茶店买了杯nǎi茶,他便拎着袋子往急诊走去。
明明是下班時間了,他却沒有在急诊大厅看到柳医生的身影。
白辉又等了好一会儿,也沒见柳医生出来。他心中的忐忑更甚,忍不住往柳医生的诊室走去。
他刚走到急诊一堆诊室的走廊口c就看到了靠墙站着的柳医生還有愈发贴近柳医生的师兄。
白辉黑了脸,他快步向前走去。
“我提出来的問題大致也就只有這些了,”柳正儒收回笔說:“师兄你有什么問題可以随时跟我探讨,我到时候去实验室帮你看看。”
张吉修心中暗自有些惊叹,沒想到小师弟虽然比他小了几届c但在学术方面的研究确实比他深透很多。
他笑着点头說:“那就辛苦你了,改天我請你吃饭吧。”
柳正儒摇头道:“不用,之前白辉复学的事情還是麻烦了师兄,要請也应该是我請。”
张吉修笑了笑,看着他打趣說:“帮小师弟是应该的,如果你一定要請的话c我也恭敬不如从命。”
柳正儒淡淡点头:“一定。”
“柳医生。”
话音刚落,柳正儒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声音。
他還沒来得及转头,手腕就被人抓住,拉着他往边上走了几步。
柳正儒看了一眼,就见白辉有些面色不愉地站在他跟前,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
他身上還穿着白大褂,急诊工作了一天c对医务人员来說白大褂是沾满病菌的衣服。
想着白辉昨天淋了雨可能免疫力会下降,柳正儒冷声道:“松手。”
白辉惊讶地转又看了一眼柳正儒,這是柳医生第一次让他松开手。
柳正儒见他不松手,便将自己手挣脱了开来。
张吉修站在俩人面前,见状他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了几分。
原来即便是家裡的小朋友,也是不能碰小师弟。
柳正儒让白辉挤了点免水洗手液洗手c然后在急诊大厅等他。
他对张吉修說:“师兄我先去换衣服,下次见。”
张吉修心情大好地朝他挥挥手,他看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白辉,嘴角带着笑离开了。
一一
柳正儒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就见到白辉靠墙角站着等他。
少年身高腿长,一只脚屈着,单手chā在裤袋裡,另一只手拎着袋子。虽然站姿随意,但少年俊朗帅气的五官和高大的身型却吸引了不少過往的路人。
柳正儒走到白辉面前,說:“走吧,你不是說等我下班了找我有事嗎?”
白辉沒說话,将nǎi茶chā|好吸管递了過去。
柳正儒透過透明袋子看了一眼,眼睛不自觉得亮了亮。自从第一次喝過nǎi茶之后c他其实就对這個味道有些念念不忘。
只是他看了看周围的人,也沒有哪個人男医生主动买nǎi茶喝,他便将這個心思给压了下去。
沒想到白辉竟然主动给他买了nǎi茶。
柳正儒喝了一口nǎi茶,劳累了一天后的心情大好,他跟着白辉一起走出急诊,却发现白辉看向他的眼神裡像是有话要說。
柳正儒拉着白辉在路边站好:“有话就說。”
白辉看了看柳医生咬珍珠时鼓动的双腮,忍了忍還是问道:“柳医生你今天为什么脱开我的手?”
柳正儒愣了愣,理所当然地說:“因为脏啊。”
白辉心脏就像是被射中了一剑,噗呲噗呲往外冒着血。
柳医生居然說他脏
柳正儒理性向他分析道:“白大褂是我日常的工作服,我穿着他接触各种各样的病人,上面带有的病毒细菌也是多样化的,你昨天才淋了雨,碰我衣服万一感染了c生病了怎么办?”
白辉還沉浸于自己被嫌弃的悲伤当中,就听到柳医生清冷的声音开始给他分析白大褂脏的原因。
他不确定地问:“柳医生你不是說我脏?”
柳正儒奇怪道:“我为什么要說你脏?”
心脏像是坐上了過山车,這一上一下的,白辉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
他面部表情柔和一些,說:“沒事,是我想错了。”
柳正儒带着他往地下车库走去:“你等下有什么事嗎?”
白辉紧张得有心冒汗,他跟在柳医生身后c拿手掌在裤缝那裡擦了擦,這才问道:“柳医生,你能陪我去看场电影嗎?”
柳正儒惊讶地转头:“看电影?”
白辉忐忑地咽了咽口水:“嗯。”
“怎么突然想起看电影了?”
白辉干巴巴地拿出自己想了好久的說辞解释說:“野毛說有一部电影很好看,我我很久沒看电影了,就想着跟你一起去看看。”
白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柳正儒的脸色,就见他思索了几秒便利落地点了点头:“可以。”
白辉大喜過望:“真的?”
柳正儒淡淡道:“嗯。”白辉之前生活過得這么辛苦,太久沒看电影对它保有好奇也是正常,他也应该带白辉去看一次。
白辉嘴角上翘,看着柳医生走在前面的背影,心裡甜丝丝地冒着泡儿。
“对了,”柳正儒转過头来,“怎么只给我买nǎi茶,你不喝嗎?”
白辉立马将自己翘高的嘴角拉回正常弧度,摇了摇头。
柳正儒喃喃道:“不喝甜的嗎?”
“柳医生已经够甜了。”白辉心情激荡,一個冲动就将自己心裡的想法给說了出来。
好在一辆车正准备开出来,见俩人走在路上c便按喇叭示意了一下,将白辉的话完完全全吞了进去。
柳正儒只看到白辉嘴chún动了几下,他再问的时候,白辉已经摇头装傻c不再說了。
一一
柳正儒开车去了白辉口中的电影院,白辉口中想看的电影是一部欧美爱情探险片。
他选了即将开始的场次买了电影票c刚好电影還有十分钟开场,俩人买了电影票便往裡走去。
白辉看了看手裡的电影票,想到王野给他支的招——“辉哥,我看了下电影明天的场次,五点半有一场开的情侣座影厅,你们過去买最近時間的c只能买這個。這样你们就能坐情侣座了!”
电影還沒开场,此刻整個影厅都亮着灯c明晃晃的照亮着双人沙发座椅。
柳正儒只在大学的时候跟几個同学们一起去看過电影,两世下来c他对电影院具体的座位设计早就忘记得差不多了。
這会儿见到双人沙发座椅,他也沒有多想,便往电影票上指定的位置坐好。
直到开始有人陆陆续续进场c他看着成双结对进来各個小情侣,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转头看了一眼白辉,只见少年全程正襟危坐,脊背挺得笔直。
见状,柳正儒反倒放松下来,他喝了口nǎi茶安慰道:“沒事的,看個电影罢了。”
白辉這会儿是又紧张又激动,俩人虽然票买得晚c坐在后排,但和柳医生一起看电影,他心情還是非常激荡。
更何况,他们坐的還是情侣座!
开场前五分钟,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跑到了售票台c三人戴着口罩,但能看得出是两男一女的组合。
最左边的人伸出自己胖胖的手c对工作人员比了個三:“买三张情侣影厅的票。”
工作人员往他们三人身上看了看,问道:“三個人?”
“对,快点。”正中间的人催道,虽然戴着口罩c但那一头紫色爆炸头极其引人注目。
正好影厅還剩了几個位置,工作人员迅速熟练地帮他们出了票,便让他们进去看电影。
电影院裡已经黑了灯,三人弯着腰从后门走进去。
何家欢扯下自己脸上的口罩,刚猛得透了口气就被王野闷了回去。
王野低声警告道:“戴好,不然辉哥发现了怎么办?!”
何家欢委委屈屈地戴好口罩c躬身跟着往裡走。灯光這么暗,辉哥肯定认不出他们啊c再說了,辉哥要是跟美女看电影的话c哪裡会注意到他们啊!
三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王野戳了戳何家欢肚子上的胖肉:“你怎么把這個女人也带過来了!”
何家欢還沒說话,王璐先忍不住了。她一把摘掉口罩,拉紧了自己的bàng球服外套拉链:“给老娘滚,我就是要過来看看比我還吸引白辉的女人长什么样不行啊!”
何家欢连忙挥手:“轻点,声音轻点!”
三人打打闹闹了一会儿c本想着找一下白辉在哪裡,可整個影院黑灯瞎火的,只能看出個人头,他们只好无奈地开始看电影。
电影播到了高cháo部分,男女主俩人在野外互相倾心c回到俩人搭筑的爱巢便开始干柴烈火。
八年前电影管制還沒有那么严格c虽然画面尺度有些大c但最后依旧是适可而止。
大屏幕上男女主互相吻得火热,白辉看着他们交缠的chún舌,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柳医生。
柳正儒因为白天上班太累,這会儿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电影屏幕半明半暗的光线打在他脸上,光影交织下显得柳医生更加迷人。
柳医生侧头歪倒时候bào露出的颈部肌肤,柔嫩又紧致,他紧抿着的双chún泛着浅浅的粉色,实打实地吸引了白辉的视线。
前方电影继续播放着,白辉的目光却从大屏幕转移到了柳正儒脸上。
柳医生熟睡了過去c本次看电影拉近他们感情的目的已经是彻底失败了。
白辉刚在心裡暗骂了一声野毛不靠谱c就见前面有個人打了個喷嚏。
正好此时正在播放的电影裡打了闪电,一下子照亮了观众席,让白辉把正前方的几個位置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正中间那個扎眼发紫色爆炸头除了王野還能有谁弄這么刺激的发型嗎?
坐在他边上胖嘟嘟的也只有何家欢了,另一個扎着马尾的女生不出意料的话可能是王璐?
白辉暗自龇了龇牙,好一個野毛,居然還学会跟踪了。
王野和何家欢睡了一整场电影,结束之后還是王璐喊醒他们的。
三人作为最后出电影院的人c自然是根本找不到白辉和他心仪的女生。
沒看到白辉,三人失落地垂着头从影厅裡走出来,沒走几步就被一双脚挡住了去路。
他们往左边动了动,那双脚也跟着往左边挪一挪;他们往右边移了几步,那双脚也跟着往右边移了几步。
王野感觉自己被人找茬了,他当下便愤慨难耐地抬头吼道:“你踏马有本事”
他看着站在面前一脸冷默的白辉c艰难地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讪讪笑道:“辉哥。”
一旁的何家欢和王璐也被吓了一跳,三人摆成一团瑟瑟发抖地看向明显一脸不悦的白辉。
白辉的眼神像是淬满了寒冰:“你们還学会跟踪我了?”
何家欢连忙摆手甩锅:“不是我,是王野硬是拉着我們的!”
“我”王野被俩人推了出来,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辉哥,有话好好說哈c哈c哈”
他尴尬的笑了几声,给自己的“好奇”圆话:“這不是兄弟想帮你看看对方咋样嗎,为了更好地帮你追到——”
王野瞥到白辉身后的人影,他惊奇地喊道:“柳医生?”
白辉脸上的不悦立马消失,他转身看向柳正儒:“柳医生。”
“嗯。”柳正儒朝他们走来,他看着多出来的三個小朋友,问道:“你们也刚看完电影?”
白辉抢着回答:“对,他们无聊看电影,刚好碰上了我們。”
王璐一看是柳医生,這会儿赶紧拉开自己bàng球外套的拉链,露出自己穿在裡面的性感小吊带。
她有些害羞地朝柳医生打招呼:“柳医生,好久不见。”
bàng呆!今天虽然沒跟踪到八卦,但是跟踪到了柳医生!
她的眼神始终放在柳医生身上,心裡暗暗惊叹,天呐柳医生又帅了!
白辉看着他一番cào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這個女人一直觊觎他的柳医生。
柳正儒朝三人礼貌示意地点了点头,想着是白辉的好朋友,他提议道:“要一起去吃饭嗎?”
“不要。”
“要!”
“要!”
“要!”
白辉暗自狠狠地警告了那三個毫无矜持可言的人,在柳医生眼神投射過来的时候咨询意见的时候c扯着嘴角笑了笑。
车上再坐三個人正好塞满,王野笑嘻嘻地提议說想再吃那家烧烤店,柳正儒便驱车带着他们過去。
這会儿刚好是饭点,店内人满为患,好在王野提前打了电话c加上他跟老板关系好,老板便将他们自己吃饭使用的唯一一個包厢隔间贡献给他们。
啤酒和饮料率先送了上来。
由于今天跟踪被抓包,王野自认心虚,赶紧开了瓶啤酒递给白辉c以显歉意。
白辉看着送到自己跟前的啤酒,斩钉截铁地說着假话:“野毛,你忘记了,我不喝酒。”
话音刚落,坐在对面的王野c何家欢便齐刷刷地将目光聚焦到他身上。
辉哥今天怎么矜持了?
何家欢看了看神色淡淡c安静坐在一旁的柳医生,把野毛拉回来,凑在他耳边說了几句。
王野立马心领神会,给辉哥倒了杯冰可乐。
他刚准备给柳医生也倒一杯,却被白辉抢了先。
王璐坐在柳正儒面前,双手托腮一脸卖萌可爱样看着他,想說点什么拉进自己和柳医生的距离,却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她在心裡暗自唾弃了一下自己,明明追其他人的时候都潇洒得不得了,這会儿扭捏点什么!
她看了看王野刚喝完c放在桌面上的空啤酒瓶,心中一個想法悄然冒了出来。
她拿過啤酒瓶,朗声提议道:“来来来,趁着烧烤沒来,玩個游戏怎么样?”
白辉见王璐眼神一個劲地往柳医生身上瞥去,心中警铃大作。
柳正儒沒怎么玩過饭桌上游戏,這会儿见王璐拿個啤酒瓶,心中倒是有些好奇。
王璐笑嘻嘻地說:“我們来转啤酒瓶,周围人可以一起商定需要由俩人才能完成的一件事。比如說,是我转的啤酒瓶,”她随意动了动瓶子,瓶口便对向了柳正儒,“瓶口转向谁,那就谁跟我一起做。”
“怎么样,同意嗎?”她眼神看了一圈,尤其是带着点协迫意味地看向王野和何家欢俩人。
虽然游戏有些yòu稚,但這也是年轻人的乐趣,柳正儒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王璐一個劲地给何家欢示意,何家欢悄悄举手提议道:“那第一件事不如就让两個人互相亲一下!!”
王璐拿着啤酒瓶笑开了花,還是小胖子善解人意。
王野暗自咋舌這個女人的小心机,白辉则是观察着柳医生的表情。
柳正儒喝了口饮料,心中暗喜失笑,现在年轻人都喜歡玩這么大的嗎?
一時間其他人都沉默了,王璐趁热打铁,把沉默当成了默许,把啤酒瓶横放在桌面上:“那就我先来了好吧!”
她手刚准备蓄势待发地转动,手下的酒瓶就被人给一把抢走。
白辉丝毫沒有抢人啤酒瓶的愧疚,酒瓶拿到桌子正中c手指一动就将酒瓶子转了起来。
酒瓶咕噜咕噜地在桌面转动着,王野和何家欢都被辉哥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抢夺给弄震惊了。
王璐看着越转越慢的酒瓶子,内心一阵梗塞。
白辉這個臭男人是要干嘛!
這么好的一件事情c多么好的与柳医生增进感情的事,她就這样被這個心机男给抢走了!
众人屏息c全神贯注地等着啤酒瓶口最后指向的人。
那可是要和辉哥互相亲亲的人啊!
转动的幅度越来越小,众人紧张的神态弄得柳正儒也跟着小小忐忑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转动情况,怎么觉得這瓶口最后是要对向他呢?
他心中的想法刚一落下,酒瓶就停止了转动。
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向柳正儒。
柳正儒看了一眼转瓶者白辉,只见对方黢黑的瞳孔裡闪着不明的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
俩人对视的光线将周围的空气都给弄得焦灼起来,房间内空气凉爽,柳正儒却意外觉得有些闷热,带着黏糊的湿气扑向他全身。
柳正儒听到白辉的声音绷得紧紧得c问道:“柳医生,你亲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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