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趁勝追擊，不留餘地
在大家審視的目光中，王明芳悻悻地接過夏青檸遞過來的賬本，卻沒有翻開，她哪裏捨得將喫進嘴裏的肉再吐出來，開始給夏青檸打起感情牌來：
“青檸不是嬸兒不願意把錢給你，你看我們家的縫紉機，收音機，還有自行車……哪一樣不要幾百塊。”
果然如此，夏青檸心裏早料到了她會找理由搪塞，不可能輕易地把錢還回來。
只見王明芳上前一步拉起了夏青檸的手：“這些東西你平時也在用吧，我們是一家人，沒必要……”
“我們不是一家人！”陸驚蟄看向王明芳，打斷她的話明確地說，然後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你搞清楚，你和我爸早就離婚了，他從來沒有和你復婚的打算，我們和你，永遠都不可能是一家人。”
王明芳沒想到陸驚蟄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毫不留情地下自己的面子，心裏又氣又惱。
不過這些話正好給了她借題發揮的機會，只見下一秒她的眼淚簌簌地就下來了，聲淚俱下地說道：
“驚蟄你可不能說這麼沒良心的話呀，再怎麼樣，我也是你哥的親媽，嗚嗚……
這些年我在陸家當牛作馬，照顧這個家，照顧你妹妹，好喫的都緊着她，待她比我親孫女都還好呀！嗚嗚……
還有你媳婦剛來陸家時面黃肌瘦，沒點人樣，你看現在她是什麼樣子，白淨又漂亮，要說我苛待她，老天爺也不會答應呀，嗚嗚……
當初你和她……立冬殺人的心都有了，也是我勸他，都是自己兄弟，別太計較，我一心爲着陸家，一心一意地付出，現在卻落個裏外不是人，嗚嗚……”
聽她說完這些以後，人羣裏又有了不一樣的聲音：
“都說後媽難當，我看這前妻也不好做呀，能做到她明芳嬸子這樣也不容易了。”
“該說不說，她對陸家那丫頭是真的好，這些我們都看在眼裏的。”
“夏青檸嫁給陸驚蟄時，她明芳嬸確實也沒說什麼”
在王明芳的控訴和大家的議論聲裏，陸驚蟄的臉越來越難看，卻是一言不發，他面前的是一個老刁婦，還是個心機深沉的老刁婦，他總不能和她當衆大吵起來吧。
夏青檸今天算是領教到了什麼叫巧舌如簧，這王明芳可真不是一般人，句句都在展示自己勞苦功高。
一句也不提她對原身做的齷齪事，到最後還不忘拿小叔子“睡”嫂子的陳年舊事出來殺人誅心，真是夠歹毒的。
王明芳既然要立善良前妻的好人設，那她就撕開她的僞裝，讓大家看清楚，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前妻。
只見夏青檸不緊不慢地走到王明芳身旁，看着她胸有成竹地開口道：
“嬸子，我覺得驚蟄說得沒錯，你和爸離婚這麼多年，各自都再婚再娶了，確實也算不上一家人了。”她停頓了一下，一臉認真地問：
“至於爸永遠不會和你復婚這件事，我想你心裏比誰都清楚原因吧。”
夏青檸說到這裏故意沒再說下去，周圍的人都一臉不解的看着她。
因爲陸家是陸百川恢復工作後才搬來院子裏的，所以大家對他們家以前的情況都不瞭解，現在聽夏青檸提起，自然都十分好奇。
聽到夏青檸說出這話，善於僞裝的王明芳，臉色肉眼可見地緊張了起來，卻在心裏不停安慰自己，她不可能知道，她怎麼可能知道！
見已經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夏青檸才繼續說道：
“當初爸被下放去農村前，你聽到了風聲，主動提出離婚的對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別在這裏胡說八道。”不等她說完，王明芳立刻打斷了她的話，語氣急促又慌張。
“我胡沒胡說嬸子你心裏清楚，當時你爲了自己過好日子，離婚時連一歲的孩子也沒要不是嗎？”
“不僅如此，你還寫了和他們斷絕關係的保證書是吧，然後一轉身就嫁給了查辦爸的革委會主任。”
夏青檸看着王明芳也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繼續說道：
“你的保證書還在爸那裏收着，你嫁給革委會主任的事，也是不爭的事實，爸在鄉下受苦，你卻在城裏享福，你這樣的人，驚蟄不把你當一家人，哪裏有錯了？”
聽到這裏，大家一陣唏噓，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這些年，不管王明芳怎麼對陸百川示好，陸百川都始終冷淡。
這種無情無義，拋夫棄子的女人，哪個男人還敢再要。
“爸一直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是顧及着你的顏面，你的身份住在這裏本來就尷尬，現在還要求驚蟄把你當一家人，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夏青檸乘勝追擊，看着王明芳一句一句地反問道。
老底就這樣被揭露了出來，王明芳又羞又惱，雖然夏青檸說的句句都是實話，但她還在爲自己找着說辭辯解：
“當時那個情況，我那麼做也是爲了自保，我想着把自己的生活過好點，再把孩子接來身邊，不讓他喫苦受罪，我有錯嗎？
再說這都是我和你爸以前的事了，我在這個家沒有對不起你們這些小輩吧，當初你和陸驚蟄做了那事兒，讓我兒子受了那麼大恥辱，我連重話都沒說你們半句，現在你們夫妻倒是齊了心，一起來羞辱我，你們還有沒有良心……”
“我爲什麼會在陸驚蟄的牀上，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原因嗎？”夏青檸實在沒忍住打斷了她的話，反問道。
這話說出來，衆人再次被震驚到了，上次夏青檸就說自己是被王明芳母子弄到陸驚蟄牀上去的，難道當年的事真有隱情？
陸驚蟄也不自覺地看向了夏青檸，似在思考。
“我清楚什麼？我不清楚！難道還能是我把你綁到他牀上去的嗎？”王明芳馬上矢口否認。
夏青檸知道現在自己沒證據，說出真相大家依舊不會信，索性沒再爲自己辯解，而是說道：
“你一直拿這件事來說事，不就是想讓驚蟄內疚自責嗎？可是他有什麼錯？
當時他在部隊裏已經是營長了，條件那麼好，喜歡他的，家世好的女人多的是，難道還會對我這個鄉下來的醜丫頭有什麼非分之想嗎？
他也是被逼無奈娶了我，所以他有什麼對不起你們的？”
在夏青檸說出這番話後，即使淡漠如陸驚蟄也忍不住動容。她爲了維護他的顏面，竟然這樣貶低自己。
說到這裏，夏青檸再次話鋒一轉，忽然目不轉睛地盯着王明芳：
“至於我爲什麼會出現在他的牀上，我不說你也清楚，你別忘了，當初我爸可是爲救你兒子搭上了自己的一條命，你們這樣對我，就不怕他泉下不寧，午夜來找你們嗎？”
“你胡說八道，我們什麼也沒做，我王明芳行得正坐得端，纔不怕什麼神鬼……”
王明芳大聲地爲自己辯解着，但顯然底氣不足，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慌亂。
就在這時她忽然瞥見自己的兒子陸立冬走進了院子，像是終於找到了依仗，“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
陸立冬聽到哭聲，臉色大變，快速走到王明芳面前，拉住她問道：
“媽，你怎麼了？”
“立冬呀，你可回來了，媽只想過來幫你帶帶孩子，減輕你們夫妻的負擔，沒想到要被人這麼欺負這麼冤枉，媽在這個家待不下去了，媽現在就去收拾東西，馬上就走……”說着就作勢要往屋裏走。
剛剛吵了半天也沒見她說要走，現在兒子一回來，她就裝柔弱，扮可憐，哭着說要走，這不明擺着裝腔作勢嗎。
陸立冬立刻拉住她，看着她大聲說道：
“媽，這是你兒子家，你想住就住，沒人能趕你走。”
“我待在這裏只會討人嫌，無論我做得多好，把小雪照顧得多好，我始終是個外人，人家說趕就趕……立冬呀，媽也不想你爲難，媽現在就走。”王明芳繼續嚎哭着說道。
王明芳用這套一哭二鬧的把戲，就是想要博取同情，她覺得陸驚蟄當着陸立冬的面，再怎麼樣也得給自己點面子吧，果然不出她所料，下一秒就聽到陸驚蟄沉聲說道：
“等等……”
王明芳喜出望外，正等着陸驚蟄開口挽留自己，卻在下一秒聽到他冷着聲音，吐出一句話來：
“走之前，先把工資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