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時綰綰抓着手機,被他逗得燦爛大笑,笑聲脆甜脆甜的,翻身平躺在牀上,仰視天花板的點漆雙瞳閃着光亮,彷彿天花板上有戀人的影像。
此刻依偎在陽臺上乘着夜風你儂我儂的新婚夫婦聽見從隔壁房飄出充滿戀愛氣息的笑聲,時舟抱臂惡寒了個,搓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小丫頭髮騷成這樣,跟你賭五毛錢,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交男朋友了。原來她談起戀愛是這種風格的,怪噁心人的。”
蘇青嗔怪地飛了他一眼:“有你這麼當哥的嗎?也不擔心擔心妹妹被誰拐走了。媽最後都鬆口說她可以談戀愛,她還藏着掖着不說,你都不好奇一下對方的身份?如果對方是小聽的高中同學或大學校友這種稀疏平常、在媽可接受範圍之內的身份,她沒必要隱瞞。所以她隱瞞戀情只說明一點,男朋友的身份在媽的可接受範圍之外,一旦坦白從寬,極有可能被棒打鴛鴦。”
從錢鳳仙女士到女兒時綰綰再到媳婦蘇青,這仨女人告訴我們兩個深刻的道理:一、強將手下無弱兵;二、時家的女人賽高!
時舟鼓着小掌誇讚:“老婆,你真是個智慧與美貌並存的女神。”
晚餐和妹妹喫同一桌飯菜,吐出的詞彙都跟她一個味兒。
鏡頭回到隔壁房,時綰綰笑完才後怕地說:“剛纔喫晚飯的時候可嚇死我了,要不是我腦子轉得快,智商高人一等,你的身份就被錢鳳仙女士挖出來了!”
“等等,我聽你話裏的意思——我們交往至今你媽還不知道我的存在?”司北承臉色和心情都變得嚴肅起來。
時綰綰不負自封的“智慧與美貌並存”之名,當即從司團長的語氣中覺察出他的小情緒,立刻立馬上馬做起司團長的思想工作:“我媽管我管得嚴,咱們的關係過段時間再上報給她老人家吧。”
司北承幽怨地:“過段時間是什麼時間?”
“呃,我大學畢業……”
一陣沉默過去,司北承幽怨地:“你大學畢業還要兩年,難道我要當兩年見不得光的地下黨?告訴我你隱瞞我們關係的真正原因。”
時綰綰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盤腿坐起,嚅囁地:“你年紀跟我差得……太多,我怕我媽把你想成騙色的流氓,對你實行慘無人道的政治打壓。”“照你唯年紀是問的標準,陳一柏倒跟你年紀相當,你們纔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司團長慪氣了,慪氣了不是!
他一提陳,時綰綰的眼皮就心虛地跳個不停,大聲地指摘他:“你別張口閉口陳一柏陳一柏的,他跟這事有一毛錢關係?你再提他,我該懷疑你在蹭他的熱度了。”
他這麼介意陳,要是被他知道今晚她拿陳的名字當男主角,編了段苦澀的校園暗戀文忽悠錢鳳仙女士,不勞他親自動手,她還是自己拿槍自裁來得痛快。
隔着手機,就算是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也照不出時綰綰的原形。
她在手機對頭好似生氣般地一嚷嚷,不想再重蹈白天因爲陳而跟她吵架覆轍的司北承就在最該大談特談陳、逼她因心虛惶恐而顯出原形的時刻,反而輕易地跳過陳不再提,專注起他們自身的問題:“還有嗎?除了年紀,你對我不能在家人面前曝光的顧忌還有哪些?”
“沒有了沒有了。”時綰綰有預感,只要再說出一條,司團長連夜殺進他們家向未來岳父母請安都有可能,“阿北承,我媽真管我挺嚴的,你就當心疼我,讓我晚點再告訴她,也給咱們一段鞏固內部凝聚力的時間。你看看你今天不就輕易的因爲陳一柏給我發微信就氣歪了鼻子,我也輕易地被你惹火就對你連咬帶踹,這充分說明了‘祖國還未統一,同志仍需努力’。只要咱們的抗擊打能力提升了,任爾東西南北風,也能咬定青山不放鬆!”
什麼亂七八糟的,別亂用古詩啊。
在她演講的過程中,司北承連打斷都懶得打斷,不言不語地聽她鬼扯什麼凝聚力來試圖美化自己“慫恿他當地下黨”的舉動,聽完後在電話這頭皮肉不笑地:“呵呵,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力反駁。”
那聲極端離奇又參雜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呵呵”,讓時綰綰屬於“弱小動物危機本能”的電波嗶嗶大響:“阿北承,你別亂來!”
司北承以一種“聰明,這都被你發現”的輕柔語氣問:“你說說看我能怎麼亂來?”
“我不知道,反正你別亂來!”時綰綰急赤白臉地叫嚷,聽見手機對面的男人溢出悶笑,才恍然自己被耍了,氣得大發嬌嗔,“你故意陰陽怪氣嚇唬我,骨頭癢了欠扁是不是!”
司北承小生怕怕地:“好凶,惹不起惹不起,不敢娶了。”
時綰綰如墜蜜罐,嘴角甜蜜地翹起:“我兇我的,誰要你娶了。”羞臊地抱住被單把臉埋進去。
司北承想象着她現在似蹙似喜的面眸,心底酥麻麻的,彷彿被她若有似無挑逗自己犯賤的那根筋,想多被她“罵”幾句,便故意和她擡起槓:“我說的是‘不敢娶了’,又沒說‘不敢娶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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