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大晚上的,他們出去喫什麼宵夜,待在宿舍再開一局不好嗎!
陳一柏鬧愛情革命被潑了水,那叫“少年情懷總是詩”,連累他們幾個臭皮匠落了個“雨露均沾”的下場。
周凱翔聞了聞溼掉的衣服:“操,樓上倒下來的是什麼水!”
丁明還笑得出來,賤了吧唧說:“晚上十一多倒下來的能是什麼水?咱們學校妹子洗洗睡覺的洗腳水唄。你聞了香不香?”
周凱翔掄起胳膊將他的脖子夾在胳肢窩下,把揉成一團的溼衣服死命往他臉上按:“來,給你聞聞香不香!”
兩人光着膀子纏鬥起來,丁明連續使出猴子偷桃手、偷菊棍法、斷子絕孫腿等陰損的招數,一度佔了上風。
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是徒然的,使陰招的下場就是被羣起而攻之,然後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再來說說那盆“這麼無情,這麼冷酷,這麼無理取鬧”的冷水,都別猜了,是緋聞女主角親手用臉盆接的水,再親手從窗戶潑出去。
宿舍另外四個姑娘,加上跑回來的林慧,被時綰綰如此霸氣側漏的舉動嚇得縮成一堆鷓鴣,大氣不敢出。
像她脾氣這麼好的軟妹子居然能被逼到這個份上,可想而知被氣成了什麼樣兒。
時綰綰將臉盆一扔,躺回到牀上拉起被單矇住頭,心裏大罵喝醉酒跑女生宿舍樓下撒酒瘋、陷害她一起丟人現眼的陳一柏,活久見!
趕明兒起,她就是鹹菜,陳一柏就是臭豆腐,合起來下鍋炒一炒就成了北師大的一道名菜——“飄香千里”,臭到位了。
也許有些姑娘會覺得有男生爲了自己站在女生宿舍樓下吆五喝六、撕心裂肺,是件很有面兒的事,顯然時綰綰不在此類姑娘之列。
她極其反感把私人的“愛恨情仇”向公衆曝光,成爲他們在口頭上指手畫腳嚼舌根的閒篇兒。
當熱鬧散去,與今晚事件無關的人各回各家、各睡各覺,只有當事人時綰綰悶在被子裏愁得直吐膽汁,一嘴的苦澀:
煩惱她在北師大的太平日子被陳一柏這麼一鬧,算是過到頭了;
煩惱萬一哪天被司團長洞察此事,兩人少不得又要拌上幾嘴。雖說每次拌嘴都是小吵小鬧,次數一多,也會磨損感情。
這些爛事兒直接把她愁成了孫悟空,耳邊有唐僧念緊箍咒的嗡嗡聲,腦中有顆陀螺在飛轉,肚子還有點兒鈍鈍的痛。
隨着時間的推移,鈍痛演變成陣痛,那個痛法就像肚子裏有一羣小丑在敲鑼打鼓鬧革命。
時綰綰捂着肚子,身子弓成蝦仁,以爲咬牙忍忍興許就不痛了。
並沒有,只得強撐着爬起來倒開水喝。開水瓶提起來,先是胃痙攣,後涌起一陣噁心,放下開水瓶撐着桌面就埋頭乾嘔起來。(要是有誰以爲她懷孕了,小心被我揍。)
嘔吐聲吵醒舍友,開燈,燈光下的時綰綰已經捧着肚子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直不起腰。
林慧從上鋪衝下來抱住她,焦急地問:“時綰綰,你怎麼了?”
“我……這裏……痛……”手捂着右腹,呼吸絮亂,額頭冒汗,口中溢出虛弱的呻吟。
舍友趕緊倒開水吹涼了給她喝,一點用也沒有,時綰綰甚至歪倒在林慧身上,直接疼休克過去。
“時綰綰,時綰綰,時綰綰……”喊不醒她,嚇得林慧趕緊給陳文軍打電話,其他舍友跑去喊樓管。
另一邊,陳一柏夜裏被渴醒,從牀上坐起來,捂着額頭整理思緒。
他什麼都想起來了,心中有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翻身下牀倒水喝。
喝着水頭疼明天該拿多厚的臉皮迎接時綰綰的臭臉,這時候聽見陳文軍放在牀頭的手機震動起來,擡腳推推他。
陳文軍睜眼,從枕頭上擡頭望向他。
陳一柏自黑暗中說:“手機響了。”
陳文軍損他一句:“你現在可全校出名了。”拿起手機,一看是林慧打來的,嗖地坐起來接聽,“發生什麼事了?”以林慧溫吞的個性,不會無緣無故半夜給他打電話。
林慧在電話裏急得快哭了:“時綰綰暈倒了,你趕緊來我們宿舍幫忙送她去醫院。”
陳文軍跳下牀,往身上套衣服:“時綰綰暈倒了……”話沒說完,一陣風颳過,陳一柏已經消失在宿舍中。
最後時綰綰被陳一柏抱着,陳文軍和她的舍友們跟在左右,一羣人打車去了北師大附近的第二炮兵總醫院。
在一干老鐵的緊急救援下,時綰綰躺在了急診室的擔架牀上。
頭頂強烈的白熾燈照耀着她,她迷迷糊糊眯開眼,腹痛依舊,轉動腦袋看看左右。
左邊躺着個出車禍粉碎性骨折、半邊臉是血的大哥,右邊躺着個脾臟出血的大姐,她想,她還是看回醫院的白熾燈吧。
轉正腦袋,陳一柏的大臉出現在視線上方。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她想,她還是看回那個出車禍粉碎性骨折、半邊臉是血的大哥吧。
經過醫生的診斷,時綰綰得的是急性闌尾炎,沒過多久就被推進手術室“開膛破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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