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她驚魂稍定,又感到內褲底暈開一片溼意,心裏打了個突——不好,羊水破了!
站在樓梯上獅子大吼:“徐大昌,我要生啦!”
徐大昌衝過來,驚慌失措、手忙腳亂、嘁裏喀嚓一通折騰,將捧着肚皮、表情猙獰、嗷嗷慘叫的蔡美惠送進北京婦幼的產房。
自己則等在外面急得團團轉,想起什麼似的趕緊掏出手機給女婿打電話,手都是抖的,號碼撥了好幾通才撥出去:“快來醫院,阿慧她要生了。”
於是乎得到消息的女兒女婿重複了一遍徐大昌的人仰馬翻,卓越攙扶着同樣大腹便便的徐雅婷匆匆趕到醫院。
因爲媳婦是高齡產婦,徐大昌就怕自己的老伴爲生這個跟她比起來可要可不要的二胎,發生什麼好歹,心一直揪到她被推出產房。
蔡美惠開口跟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就知道這胎準能給你生把衝鋒槍!”
徐大昌高興,驕傲得不得了。
喜事成雙,一個月後,他抱着襁褓中的兒子站在房產前,迎來了孫子。
樂得他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連語言系統都喪失了。
組織上表揚他擁護國家政策生二胎有功,鄰里們紛至沓來恭喜他喜得子/孫。
他用衝鋒陷陣的心情煮了一車紅雞蛋,在空軍大院裏挨家挨戶地發,真擔心他會像范進中舉那樣喜極而瘋。
時綰綰的職業期望是碩士畢業後在北京(司旅長沒出現之前是在廈門)找一所中學舒舒服服當個人類靈魂工程師,什麼“燃燒自己,照耀祖國花朵成長的道路”,什麼“用自己的豐富知識培養祖國的棟樑”,什麼“春蠶到死絲方盡”……這些崇高的浪漫主義理念一個都不是她選擇當教師的原因。
她是個典型的現實主義務實派,選擇當教師的原因有三:自己是北師大的本科生,而北師大是國內最頂尖出衆的師範類院校;教師自古就是個鐵飯碗;貪圖教師每年有三個月的寒暑空窗假期,爽歪歪。
爽完了回到殘酷的現實。
現在但凡經濟比較發達的城市,招聘的高中教師學歷最低也得是研究生,更別說天子腳下的北京。自己北師大本科生的學歷,畢業後在廈門想進個重點中學的教師崗位應該問題不大,但換成北京,估計就懸了,所以還是得考個研究生。
雖說她選擇考取本校的研究生,無論是考研資料還是考研信息的獲取上,都比外校學生來得更有優勢,卻也沒因此掉以輕心。
大三結束的暑假沒回廈門,選擇留在北京享受備考的“快樂”。
錢鳳仙女士在第一次慫恿女兒考北大的雄心壯志被“退貨”後又打電話死纏爛打了她幾回,回回都被女兒以沒有商量餘地的態度駁回,加上女兒又在山高皇帝遠的北京,她鞭長莫及之下才認命地承認女兒已經翅膀硬了的無奈現實。
沉寂了幾天調整心裏的落差,然後王者歸來,當起時綰綰考研複習的總顧問,遠程監督她的複習進度。
爲了給考研的女兒掃清一切干擾源,她連千寵萬寵的司女婿都暫時性地打成反動派。
每當小兩口要親熱的時候,便心有靈犀似的一個電話打來,不是喊時綰綰去讀書,就是喊她早點休息養精蓄銳,不要做傷神損身的事。
化身成風油精,時不時灑兩滴,小兩口有多大的火也要立馬變得清心寡慾,正處於並將長期處於被錢鳳仙女士支配的恐懼中。
“虎父無犬子”在這裏可以解釋爲:解放軍不是省油的燈,解放軍的丈母孃更不是省油的燈!
只有強權之下的底層人民——時軍嫂最好拿捏,悲哀啊悲哀!
那麼有人要問了,錢女士這麼三天兩頭打電話對女兒的考研複習指手畫腳,會不會打擾她,反而拖她後腿?
要知道每個學生都有適合自己的一套學習方法,時家兄妹從小就是被親媽追着屁股讀書到大的,即使到了時綰綰考研的時候,這套家傳的學習方法依然奏效。
尤其考研不是一般的辛苦,而是非常辛苦,有個權威人士在耳邊喊口令,她更有衝勁。
錢鳳仙女士爲女兒鞍前馬後小一年的成果,直接體現在女兒的考研成績中。
二月中旬北師大研究生成績放榜,時綰綰考了數學專業第三名。
查成績的時候她還在家裏過寒假,錢鳳仙女士把這一切的功勞都歸功到自己頭上,陶醉在自己喜人的教育成果中,在家裏狠狠叱吒風雲指點司山了好幾天。
另一方面,她還耿耿於懷跟自己無緣的北大夢。
特地上網查了北大數學專業的最低複試分數線,然後就氣沖沖地打電話給當初壞她好事的罪臣時舟,劈頭蓋臉好一頓興師問罪:“看看,我當初說什麼啦,我當初說什麼啦!我們小聽搏一搏是可以考上北大的!都是你,還有你爸,你們兩個畏手畏腳的膽小鬼耽誤了小聽的前程。尤其是你,在她耳邊危言聳聽,害得她不敢放手去搏,只想求穩!這麼好的成績,哎呀,本來可以考上北大的balabalab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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