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流言
嘴裡說不在意,常婴宁心裡却很委屈。
他凭什么這么說自己
为了投奔他自己容易嗎,到处给他找有大用的能人,還给钱让他沒有后顾之忧,再說了,安郡王這么大一個活人上门求见,她难道還能把人赶出去啊
小心眼
還有那個燕秋,讨厌死了,什么人啊居然說她背叛呸呸呸,你才背叛呢。
常婴宁气了好久好久,直到冰雪消融,官路都可以通行了,她還沒准备原谅阎修,也不管白琼怎么跟她說,她就是不松口。
倒是常大曾祖和常郢昊放心得很,一点都不担心她。
常大曾祖說:“小年轻嘛,這时候闹矛盾,以后回忆起来那可都是宝贵的记忆。”
常郢昊却有不同的见解:“這冷战来的正是时候,最好是冷個一两年,到时候阿姐再出嫁也不迟。”
听得常婴宁哭笑不得,阿弟怎么還把阎老夫人的气话当真了
今年年节,因为家主常永孟沒回家,常家人都過得很冷清,意思意思這個年就過了大半。
二月初,安郡王准备回他的封地扶风,特意上门来告知一声,可在他走之前的几天,平凉城裡却悄无声息开始传开着一個流言。
“听說了嗎,阎城主還沒跟那杨家小姐定亲呐什么未婚妻都是她自己說出来的,不算数”
“不可能吧,杨小姐那么好的人,要不是她咱们冬天可撑不過来,你别乱說。”
“切,你是不知道,就算是真有婚约在身又如何我有個小婶在杨府裡当下人,說是经常看见安郡王上门呢,她說每次安郡王一来,那杨小姐就亲自接待,两個人還独处一室不知道做什么呢”
“這沒想到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安郡王和杨小姐居然啧啧啧。”
“谁說不是呢,我刚听說的时候也震惊得很。”
流言越传越远,越传越离谱,甚至還有人說阎修棒打鸳鸯,安郡王和常婴宁才是真爱,還有什么阎城主爱的并不是常婴宁,是燕秋
等传到当事人耳朵裡的时候,故事已经成了安郡王和杨小姐准备私奔了。
因着常婴宁和阎修冷战,近几個月她几乎不出门,唯一出门的几次還是受安郡王的邀請,去他府上赏字。所以在府中上下都瞒着她的情况下,她一点风声都沒听到。
可城主府就不一样了,近来城主府的下人一個個都战战兢兢的,无他,实在是城主虽然還是如往常一样带着笑,可他们总觉得城主心裡应该郁闷得很。
让众人沒想到的是,阎修和常婴宁都不出面澄清,安郡王那头倒是折腾起来了。
据說是府上的下人偷偷在书房裡听到,安郡王說杨阎两家的确還沒有真正定亲,若非前朝已亡,他也不再是以前那個郡王,一定风风光光上杨府提亲。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惊讶,有些聪明人一听便觉得這事不简单,那杨家多有钱,這几個月下来,城裡百姓谁不知道
又加上雪灾那事,也是杨家助力才让百姓们平安度過的,比起燕副将,還是杨家姑娘来得实在,大方得体,更配城主。
当即便骂道:是不是未婚妻,人家两家长辈心裡难道還不清楚轮得到你们在這嚼舌根子
只是這事儿,却是再也瞒不住常婴宁了,眼看這流言越来越离谱,白琼心急之下主动告诉了常婴宁。
“安郡王這是做什么”常婴宁一口茶水差点沒从嘴裡喷出来。
虽說经過這個冬天,他俩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她可沒看出来安郡王哪裡心悦她了,只是欣赏她的字罢了。到底两人立场是不一致的,這件事让常婴宁沉浸已久的怀疑又涌上了心头。难道這就是安郡王的目的
白琼急道:“小姐,如今外头什么风言风语都有,您可别再跟阎城主置气了,好好商量商量该怎么解决吧”
“凭什么我去找他”常婴宁翻了個白眼,“這事本就是他做错了,我是带着常家来投靠他沒错,可這并不是他看轻我的理由。”
谁還沒点脾气了
一直以来,常婴宁都把阎修当做救命药草似的,对,是她先靠上来的沒错,可她也不是泥人
“小姐。”方伯敲了敲门,语气略显凝重。
常婴宁心底哀叹,方伯难不成也是来說這事的
白琼笑着抿了抿唇,连忙上前开门:“方伯快請进,您也帮我好好劝劝小姐吧。”
方伯小幅度地摇摇头:“我不是为這事儿来的。”
然后看向常婴宁:“小姐,边关出事儿了。半月前从江南来的粮车被南郡的莫将军给扣了,是文大总管亲自押送的。”
“怎么回事,常家不是都打点過了嗎”常婴宁一惊。
方伯叹息道:“今年凉州大范围受了雪灾的影响,洛阳那边都是知道的,旬邑王知晓凉州沒粮,特意让边关加强了戒备,如今旬邑是只能进不能出啊。”
“莫将军”常婴宁皱了皱眉,此人她有些印象,是個贪财又残暴的家伙,他并非是跟着旬邑王起事的老人,而是在丰国即将亡的时候投诚過去的。
“难道钱财也不足以打动莫将军”
方伯道:“一同被送回来的消息,還有一個,就在十天前,有旬邑国的百姓想要投奔凉州,莫将军带着人追到了新城,于城门之下斩杀了那群百姓。”
“竟然這么残暴”白琼惊呼,心中有些凉意,“這难道是莫将军一人之举”
“是旬邑王的命令。”方伯无奈道。
常婴宁沉吟,片刻后抬头道:“准备一下,我要亲自去新城。”
“小姐”白琼和方伯脸上都写着不赞同。
方伯道:“這般敏感的时候,小姐万不可以身涉险。”
常婴宁摇头道:“钱财打不动莫将军,那是钱還不够多。只有我亲自過去,才能调动更多的银钱。粮可以另想办法,但一位大总管,常家不可能不管。”
常家的大总管,是常家每年从各地搜罗到有天赋的孩子,培养数十年才会放到各個州去做大总管,和常家感情很不一般。
這位文大总管,年岁和她爹差不多,已经为常家效力了几十年,若是不救,如何稳住那些還在旬邑国的大总管们的心常家不缺這点钱,人一定要救。
常家嫡系只有她和阿弟,能做主的一只手都能数的過来,阿弟年岁小,不能让他冒险,其他能說话的,都年事已高,不能远行,只能自己去。
“正好二叔還困在灵武城,总不能一直麻烦人家肖城主。這事解决之后,我顺道将人接過来。”說着叹了口气,“祖父的病症越发明显了,還是让他见见二叔吧。”
白琼坚定道:“小姐,奴婢陪您一起去。”
方伯知道自己阻拦不了,只好劝道:“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有沒有危险,小姐不若找阎城主通個气,再借些士兵,這样我心裡也安心些。”
找阎修常婴宁是不愿就這样低头的,她犹豫了一瞬,随即摇头:“我想他最近是不大想看见我的。”
方伯劝不住,只好退下,悄悄去了常大曾祖的院子。而白琼则是开始准备這一行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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