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他以前觉得,燕秋不可能背叛阎修的,可這才過去多久,好像就从常婴宁来了之后吧,燕秋变得都不像她自己了。
李方仇的视线太灼热了,燕秋不敢抬头看他。
“你好好养伤。”李方仇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出口的声音有些干涩,“如果這其中有什么误会,等阿修回来”
误会燕秋双目一亮,仰头急切地对李方仇道:“我沒有和安郡王勾结,一定是哪裡出错了,方仇你不要信常婴宁的话你忘了嗎,常婴宁可是和安郡王不清不楚的,要說勾结安郡王,她嫌疑才最大”
燕秋实在太急切了,李方仇彻底失望了,他有时候是想不通很多事情,可他不傻,這样急切,除了掩饰事实還能是什么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点事儿。”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李方仇不忍心当着燕秋的面儿戳穿她最后一点体面。
常婴宁出了院子后,并沒有往大门的方向走,而是带着白琼走向了侧门,肖茂安似乎是看出她要做什么,眼睛亮晶晶地跟了過来。
“石青。”常婴宁回头道:“你坐马车回平凉,去了后将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大曾祖,至于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是留是走都依你。”
“多谢小姐。”石青停住脚步。
肖茂安有些可惜:“杨姑娘,要不让石青跟咱们一起去”還别說,跟石青一路同行這么久,他還有点舍不得。
常婴宁瞥了他一眼:“你也跟他一起回去,我是要回扶风的,阎修不能把我怎么样,但你的话,就不一定了,况且還有你爹在。”
白琼连忙点头:“肖公子回平凉才安全呢,况且您和我家小姐同行总归是不妥当。”不想被打,就赶紧回去吧。
之前一路从扶风乘坐一辆马车過来,那是情况特殊,现在一沒有敌人追击二沒有紧急之事要上报,白琼自然是不愿意让肖茂安和常婴宁一起的。
要是让外人知道了,這又是一個让人指点的把柄,为着小姐的名誉着想,怎么也不能再让肖公子跟着了
肖茂安:“”早知道就不出声了。
人主仆俩都這么抗拒了,肖茂安脸皮再厚,也沒法說出要一起去的话。
還是石青懂事,這几日他对肖茂安的性子了解了许多,当即伸手将人往大门口拉。
“肖公子,咱们快走吧,平凉那头還等着咱们的消息呢。”
阎修怎么可能把传递這么重要的消息交给他们然肖茂安就是個好哄的,一听就来了精神。
“我還有這么重要的任务”
为了将人弄走,常婴宁笑眯眯点头:“是啊,快些回去吧,這任务你要是完成得好,肖城主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還有圆圆,我就拜托你了。”
“杨姑娘你放心,我保证把圆圆安全带回杨府”
肖茂安便喜滋滋地和石青一起去了正门。
常婴宁主仆则从后门离开,租了一辆马车,再次赶往扶风城。
白琼不太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要去扶风,扶风還在打仗呢,不太平,不過她只是下人,小姐待她再好,有些话也不该她說。
一路风尘仆仆,扶风城早已恢复了平静,阎家的士兵站在城墙之上,面容肃穆,守护着這座城。
白琼掀开车帘,笑道:“小姐,阎城主动作可真快啊,這才四五天呢,竟然這么快就恢复了秩序。”
“嗯。”常婴宁脸上有着淡淡的笑,虽然她时常怀疑阎修到底是怎么称王的,但不可否认的是,经历被掳和被救的事后,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阎修的能力。
安郡王的封地扶风城,就這样易主了,不過依附安郡王的其他城池却還在,既然已经收拾了安郡王,只怕過不了多久,阎修就会彻底统一凉州了吧。
常婴宁开始期待阎修称王的那一天,這辈子因为自己的缘故,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偏移,至少燕秋在上辈子是不可能背叛阎修的。
城门口的审查更加严格了,阎家军都在一一排查奸细,這让常婴宁有一丝苦恼,被安郡王掳来的时候路引就丢了,后来是靠着安郡王的身份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扶风的,而离开时却是借着阎家军的名头进出城的。
从新城来到這裡,常婴宁也花了很大的功夫,基本都是用银钱通過的。可扶风城,一看就過不去。
常婴宁想過来到扶风之后,可能会让阎修很惊讶,甚至他可能会生气,又或者他会下令让人再把她送去平凉,唯独沒想過,她可能连城都进不了。
主仆俩都犯难了。
白琼道:“要不直接說您的身份”
常婴宁思付片刻,她并不想就這么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看阎家军這严肃的样子,說不定有安郡王余党,就這么大大咧咧說出自己的身份,保不齐有人偷听到,当人质的滋味可不好受。
对了
常婴宁忽然想起来,阎修给她的私印,之后就算见面了,阎修沒提常婴宁也就忘了,一直沒還给他,现在還放在她的荷包裡呢。
“你拿這個去试试,就說咱们是从平凉来的,若是不信,就让他去找肖城主。”
白琼接過私印,跳下马车穿過长长的队伍直接去找了核查路引的士兵,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已经說好了,他们去找肖城主了。”“能用就行。”
肖城主来得很快,听說有人拿着阎修的私印来了扶风,他十分好奇,這种私密的东西阎修会交给谁
還沒出城,远远地就瞧见一個丫鬟站在马车旁边,仔细一看,肖城主笑了,是了,能让阎修交出私印的,還能是谁
大手一挥:“让那辆马车进来吧。”
這就算是承认他们的身份了,阎家军忙不迭腾出一條路来。
肖城主跟在马车旁边,带着马夫往暂定的城主府去,一边跟常婴宁聊天。
“常姑娘,我家那小子跟你添麻烦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肖城主了解他儿子,這一路上跟着常婴宁回去,只怕眼睛都要黏在她身上了,想想他都觉得丢人。
常婴宁隔着窗子道:“肖城主多虑,肖公子還是挺有分寸的。”
這话听得肖城主都脸红,索性不提這茬,问道:“阎老弟不是让常姑娘回平凉么,怎地又回来了,我瞅着這马车好像也不是之前那辆。”
“有件事需要確認一下,特意赶回来的。”常婴宁沒有多說,想到阎修受伤的事,主动问起:“记得走的那天阎修受了伤,不知现在恢复得如何”
肖城主哈哈笑了几声:“阎修要是知道你這样关心他,伤得再重只怕也会飞快好起来的。”心裡却是在吐槽,那小子自己愿意用一点皮肉伤来哄姑娘,现在還得自己给他兜着,啧啧啧。
常婴宁微微一笑,沒說话。
阎修暂住的地方被称为城主府,這座宅子不過是一個三进的普通宅院,常婴宁一路走来,顶着下人和守卫的阎家军好奇的视线,丝毫不慌乱。
肖城主心中暗暗赞叹,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阎修,那燕秋算什么嫉妒之心那般重,一点儿包容心都沒有,受了一点刺激居然跟敌人合作,简直就是蠢。
三年前她就害死了她的亲妹妹燕冬,如今又差点害了阎修,他当时就跟阎修說過了,军中有這样一個女将领会误事,倒不是沒有能干的女子,可燕秋武功虽然不错,但性格充满太多不确定,然而阎修還是很欣赏燕秋的能力,最后還是将人留了下来。
想到這裡,肖城主眼底闪過一抹阴霾,要不是顾忌阎修的感受,他非得亲自杀了那個女人不可,這样关键的时刻她居然跟安郡王勾结,這害的可不仅仅是阎修,還有跟随阎修的所有势力。
而肖城主自己,他现在還是旬邑的官员,悄悄投靠阎修已经是很危险的事情,要是安郡王的目的真的达成,那么肖城主這么多年的谋划就毁于一旦了,更严重一些,被旬邑王知道了他和阎修的合作,他连凉州這個退路都沒有了,肖家沒人能活下来。
将人送到了阎修的院子裡,肖城主沒再想燕秋,不管怎么样,這件事已经過去了,燕秋已经沒法影响现在的局势,安郡王颓败之势再明显不過。
白琼在院子外头,沒进去,常婴宁一個人进去的。
守门的士兵亲眼看见肖城主将人带来,再加上破城那天晚上他们都见過常婴宁,虽然沒看清脸,但身形都记下了。
毕竟那是被阎城主抱在怀裡的女子指不定就是以后的城主夫人。
于是本该仔细盘问来人身份的士兵,什么也沒做,就放了人进去。
阎修的伤确实是皮肉伤,养個半個月就差不多了,他伤的是左肩,右手却還能用,因此养病的时候他也沒闲着,把扶风的文书都拿出来看。
常婴宁进来的时候,他便靠在窗边,喝着茶看文书,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刚毅的线條,专注的时候都沒发现有人进来。
常婴宁抿着唇瓣笑了,看见人的那一刻,她倏地放松下来,赶路的疲惫越发明显。
悄悄儿往前走了几步,還沒走到阎修身前,便被发现了。
他一個抬头,愣住了。
常婴宁眉眼弯弯:“你不会要把我赶回平凉吧”
阎修一挑眉,懒散地靠在椅子背上,看着面前穿着红裙,面若桃花的小姑娘,笑了。
常婴宁伸出一只手:“伸手。”
“干什么”阎修不解,右手放下文书,伸出手来。
纤长如白玉般的手放进他的手掌之中,常婴宁垂眸看着交握的双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半晌,她朝阎修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我是来確認一件事的。”
阎修反握住她的小手,仿佛猜到了什么似的,心裡紧张着,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淡定。
“现在你确定了嗎”
她心都跳得這么快了,当然确定了。
不過常婴宁可沒准备让阎修知道,至少现在不行。
“差不多了。”說完,常婴宁抱怨似的道:“右手赏了某個人三巴掌,到现在都觉得有些疼呢。”
阎修一惊,這小姑娘這么凶的嗎
然后他迅速反应過来,這小姑娘怕不是在试探自己。微微松开她的右手,捏了捏她的手心,轻笑:“還疼嗎”
常婴宁满意了。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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