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歸來
“若說不合時宜,是你纔對。筆&趣&閣www.biquge.info在佳人傷心時探討琴藝,也難怪佳人傷你。”
“話不能這麼說。”富家子同伴笑,“方兄只是情不自已罷了,不過我倒是第一次見方兄如此癡情。”
正在他們閒談時,幸娘拉門走了出來,她掃了四人一眼,指着白子生道:“你是白木春的兒子?”
白子生一怔,“你如何知曉?”
“哼,臨陣脫逃之輩,想不知道也難。”
幸娘譏諷道,“若非汝父不戰而逃,輔國將軍衛康怎會被燕雲軍圍城三個月,戰至城破而亡。”
“輔國將軍夫人白雲書領着家丁,尚能且佔且退,留下一段巾幗不讓鬚眉的佳話。同時白家子孫差距怎麼如此之大呢?”
“莫非你爹是野種?”幸娘脫口而出。
站在院子內的漱玉扶額,天地良心,這句話不是她教的。
“你……”白子生氣的直髮抖。
幸娘提着巨斧比劃着,“你什麼你,膽小鼠輩也敢在朔北王門前狂吠,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若再在門前聒噪,休怪姑奶奶不客氣了。”
原來白子生與友人談話時,雖顧及到了兩旁官兵,卻忘了門內還有人。
幸娘正聽了個明白,氣的直髮抖,回去對師父一說,漱玉隨口即道出了白子生的身份。
蘇幕遮是個甩手掌櫃。漱玉作爲他的左膀右臂,王府,谷內瑣事,乃至廟堂之事多經她手。漱玉又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記住臨海郡白木春天的身份並不難。
伴隨在蘇幕遮左右,漱玉久而久之也沾染了王爺不良的行事之風,即在嘴上功夫絕不能落於人後。
聽他們在門前大談王爺死後的榮華,漱玉憤怒的親自口授,讓幸娘站在門口大肆嘲諷起來。
幸娘說罷即轉身,又突然回過來,指着玉公子,“他父親還是你父親舉薦的?嘖嘖嘖……”
她搖着頭,趾高氣揚的回到了院子裏。
“好大的膽子。”白子生氣的直髮抖,扇子指着左右官兵,“給我打開門,我今天非得給她們點教訓不可。”
官兵左右爲難,白子生的父親白木春乃臨海郡郡守,他們不能不聽命。但門內是朔北王家眷,不是他們敢和想動手的。
“朔北王早死了,你們怕什麼?給我撞開門。”白子生氣急敗壞,同伴上去勸也被他推開了。
玉公子三人只能面面相覷。
“把門打開。”
院子內忽有一女子說,她話音輕柔,如江南的水,緩緩地流過心頭,富家子聽後全身一震,怦怦心跳,心神俱往。
玉公子也擡起了頭,期待的看着門。
“吱呀”,門被打開,春雨樓的人魚貫而出,將門口護住後,一里面穿着鵝黃長衣,外罩粉紅襦裙的女子走出來。
她身形苗條,長髮披肩,在黃昏斜陽的映照下,折射出溫婉儒雅知性的美。
白子生忽然忘記了生氣。
他們明白玉公子爲何會守在門前整四天,只爲借治病之機,與佳人再見一面了。
“師父,就是他。”幸娘打破了斜陽下的平靜,指着白子生說。
玉公子驚豔之後,目光內的光彩熄滅了。苦等四日後,他忽然發現自己等錯人了,身子立時癱軟到竹轎上。
“敢對王爺不敬,掌嘴。”漱玉道。
勾首領一步上前,在白子生錯愕中,“啪啪啪”就給了他幾巴掌,白子生的臉立刻以肉眼看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旁邊的官兵見狀要上前,春雨樓的人“齊唰唰”抽出彎刀。勾首領舉起朔北王令牌,“你們想造反?”
官兵立時不知作何選擇。
“唔敢打喔。”白子生捂着臉,不敢置信的指着漱玉,說話都不利索了。
勾首領彎刀出鞘,白子生指人的紙扇立刻削斷了。
“打你又如何?稍後我還用你的腦袋來盛酒。”漱玉寒着臉,怒氣騰騰,幸娘在一旁也咋舌。
漱玉脾氣一向很好。
她本不想搭理這些人的,只是今日便是谷主歸來的日子,她在院內焦急的等待時,聽白子生在外口無遮攔,深怕他烏鴉嘴,是以氣急出來教訓他。
富家子同伴這時顧不上幫腔白子生,他們在玉公子身邊悄聲問,“這就是你畫上的女子?果真不是畫筆能畫出來的。”
玉公子無力告訴他們,只是搖了搖頭。
“誰惹玉姐姐生氣了,當真該殺。”忽悠一人騎馬站在了巷口,笑着說。
這句話仿若天籟之音,又似雪後的一縷暖陽,漱玉寒着的臉立時冰消瓦解。
衆人齊齊看去,見來人正揹着斜陽,霞光在他的身影上鑲了一圈光影,讓人看不清楚真面目。
在他懷中還坐着一人,兩人共乘一騎,緩緩地進了小巷,馬蹄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噠噠”聲。
“你們怎麼與官兵對峙起來了,莫非有人想造反?”來人問,“臨海郡郡守是誰,太不稱職了。”
光影漸漸消失,倆人彷彿從仙境走到了人間。巷子內的人這纔看清倆人的面目。
馬上男子相貌平平無奇,身上風塵僕僕的。在他懷中,坐着一女子,相貌也平平無奇,一雙眼睛卻甚爲靈動。
玉公子在竹轎上掙扎着坐起來,他記得那雙眼睛,刻骨銘心,絕對是她。
陪在身邊的同伴見狀,立知是玉公子畫中人來了。
他們聚精會神,一看之後卻大失所望。倆人對視一眼,莫非這女子就是玉公子朝思暮想之人?他一定發燒了。
玉公子自不知自己又將成爲臨海郡的笑柄。
他緊緊望着馬上的女子,看她也風塵僕僕,看她與自己錯身而過,看她淡淡掃自己一眼,不起波瀾,與看陌生人無疑。
雖爲陌路,但一眼足矣。
玉公子平和的躺在竹轎上,“回去吧。”他不驚不喜,不鹹不淡的說。
葉秋荻在馬上回頭,有些奇怪的看着要離去的竹轎,但被蘇幕遮撥了回來。
葉秋荻不滿,狠狠瞪了蘇幕遮一眼,被蘇幕遮視而不見。
走到門前,葉秋荻指着捂着臉的白子生,“他來找麻煩?”
“蒼蠅而已。”漱玉見蘇幕遮與葉秋荻安然無恙,鬆了一口氣,“谷主,王爺,你們終於回來了。”
蘇幕遮落地扶葉秋荻下馬後,上下打量白子生,“既然是蒼蠅,就打死得了。”
白子生身子一凜,不敢妄動。
“打死這隻蒼蠅,不勞王爺動手,只要向夫人去一封信就成。”漱玉將谷主披風接下,“他可是誠心實意想把腦袋割下來盛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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