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定局 作者:未知 風平浪靜的表面上,當然何妻也處在這個表面之中,但她的內心深處卻一直以爲自己纔是那個最終掌控全局的人。因此何妻很是開心,開心到差點失去理智,不過好在她有這麼多年的經歷,這些經歷告訴她事情並不會這麼簡單,越是極大的權益越會有內心無比強大大腦也無比驚人的容下一切是是非非的事物,正因爲如此,何妻露出笑容,因爲她自己也是這麼成長過來的。 榮世厚是現在最大的威脅,準確的說,自從高炆登上太子之位後他纔是最大的威脅,當初那些高炆的兄弟姐妹可不只是她和高炆弄死的,其中還有榮世厚的幫助,畢竟千機派消失之後,大部分人還是跟在榮世厚身邊的,而那些死去的高炆的兄弟姐妹大部分都是暗器所傷。 宮中的情況大部分已經成了定局,榮三秋走在前方,現在去的方向正是皇后的安和宮,安和宮擁有一個很好的名字,也有一個很好的名義,傳說是第一任大安皇后取的名字,但從第二任皇后開始德不配位的情況便愈加的明顯。榮三秋這麼想着,期間不時回頭看身後的榮三春幾眼。 每一次榮三春接收到榮三秋遞過來的詢問的目光,總是會微笑着點點自己不大的頭。春日的微風從兩人身邊來去,榮三春再一次擡起頭時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個地方寫着安和宮三個大字,硃紅色的宮門中有着細微的金色走線。榮三春是第一次來到安和宮,以往進宮要麼是去母妃那邊,要麼就是在御花園呆着,此時見着這三個大字,本不緊張的心情一下子就糾結在一處。 榮三秋回過頭,看着榮三春額頭上些微細密的汗珠,說:“不用擔心,我在呢。” 榮三春不好意思的笑笑,作爲姐姐居然還需要親妹妹的安慰,因此輕輕將自己的右手放在榮三秋的左手中,榮三秋輕輕捏捏榮三春的手,緊接着放開,因爲有人來了。 竹音在宮門不遠處等候已經多時,雖然娘娘將宮中其他娘娘的早請安免了,但是太子妃卻還是常來,春夏來的早一些,冬日會晚些,這是竹音自己觀察榮三秋半年來成果。竹音沒有細看榮三秋身邊的人,見那人穿着王妃服式,再結合前日得到的消息,不用擡頭細看便知這人是誰。竹音邁着細小的碎步來到兩人面前,盈盈行禮站起來之後說:“太子妃,蠑王妃請隨奴婢來。” 不遠處的果樹結了花,此時正是落花的時候,因此風微微吹過,花瓣便隨着風的節奏飄飄而落,正好落在這一行四人的身上。榮三秋與榮三春來到安和宮正殿,竹音叫住三人,輕聲說:“太子妃蠑王妃,您們身上有些春日的花瓣,奴婢幫您將它們抖落下來。” 竹音這一聲,坐在裏面的何妻正好完整的將竹音的話聽見,此時竹溪正幫着她揉着肩膀上僵硬的地方,何妻因着十分舒服微微發出愜意的聲音。 榮三秋走在前方,榮三春在榮三秋身後半步,兩人保持着同樣的節奏走進屋子裏。 何妻微微睜開眼見着兩人,露出常見的微笑,笑着說:“丞相有兩個千金,一個是蠑王妃,一個是太子妃,而如今這兩人都來到了本宮的面前,到底是有事還是無事呢?” 榮三秋愣住,在她身後的榮三春見着了也跟着停下腳步,因着這裏面等級最低的就是榮三春她自己,因此她將自己的頭垂下,等着前面兩個人的對話。 “請母后安!”榮三秋說。 榮三春聽着榮三秋在前面說話,因此跟着後面行禮請安,緊接着她便聽見何妻賜座的聲音,兩人都坐在主位的右邊,空氣中有許多的沉默尷尬的份子在,有些事情一旦不說清楚,三人也只好在心中猜來猜去。 何妻不愧是一國之母,最爲沉得住氣,也最先開口說:“今日你們兩一起來應該是商量過什麼的吧?” 榮三秋與榮三春兩個人相視一笑,緊接着說:“皇后娘娘果然是慧眼如炬,兒臣的確有事相告,太子現在去了郭城,兒臣一個人也無聊,但是有一事還請母后幫助。” “你居然有事請本宮幫助?”何妻語氣中有充足的驚訝感,她望着榮三秋露出看戲的笑容,但是榮三秋沒有說話,這令何妻有些失望,這段談話必須繼續下去,因此何妻繼續說,“說吧,有什麼事?” 榮三秋在心中緩緩的舒了口氣,慶幸何妻的好奇心輸給了自己,她收起臉上的笑容,說:“父親讓兒臣尋找兵符,當然兒臣心中是向着太子的,畢竟……” 何妻用着欣賞的目光看着榮三秋,榮三秋的站隊令她十分滿意,這是其一,其二便是榮三秋肚子裏的孩子,陛下如今是這副模樣,太子這副模樣還不能完全與榮世厚對抗,但是榮三秋肚子裏的孩子也會是個非常好的籌碼,這些大大小小的大安官制網絡中有成千上百個人,他們或多或少拿捏着不少人的性命,在這關鍵時候他們也拿捏着皇室的命運,自古以來都是如此,只不過皇室心中多多少少有很多的虛榮心在作祟,便將自己稱之爲天子。 空氣中在沉默,何妻知道榮三秋沒有明說,但是她的話已經有了非常明確的內容問題導向。榮三秋在笑,輕輕地笑,何妻的笑容也非常的明確,兩人的笑容很像,這是一個作爲局外人看起來的模樣,榮三春猜得出來兩個人的心中的想法,因爲他們不僅笑容很像,就連眼睛裏散發出來的目光都一樣。 榮三秋站起來,說:“謝過母后,接下來兒臣應該做什麼?” “不着急,丞相要什麼你給什麼,但給之前必須過來告訴本宮,本宮要做些準備。”何妻冷笑着說。 榮三秋說話,而是站起來,榮三春緊跟着榮三秋的動作站起來,兩人對着主位上的皇后行禮,然後離開。竹音竹溪在殿門外聽得清清楚楚,竹音送榮三秋與榮三春離開,回答殿裏時何妻正對着他們招手。 甄林嘉醒過來時天還是黑的,這就意味着她不僅僅睡了一天,很有可能幾天過去了,她才醒過來,林桃一直守在她的身邊,此時見着甄林嘉睜開眼,開心的站起來,連日以來的疲憊完全被此時的驚喜覆蓋,林桃站起來關切的望着甄林嘉問:“怎麼樣?” 甄林嘉搖搖頭,從牀上爬起來說:“沒什麼,我餓了。” 林桃對於甄林嘉這麼冷漠的回答不僅不感到難過,還十分的開心,因爲甄林嘉已經睡了一天,期間只是喝了一些熱水,感到餓完全是正常的。林桃走出房間,對着屋子外面的兩個人說:“將廚房裏的小米粥端過來。” 甄林嘉擡起兩隻手在臉上揉了揉,摩擦力大過於她承受的範圍之後,她便睜開眼望着屋外,屋外可以看到天空,天空上有星星一明一暗的眨着眼睛,緊接着她從牀上走下來,林桃見着甄林嘉這副模樣趕緊從一旁的屏風上取下一件衣裳披在甄林嘉身上說:“郭城的夜晚可是十分冷的,屬下可不希望你剛剛纔醒過來又染上了風寒。” 甄林嘉回頭望着林桃笑起來,說:“我睡了很久嗎?” 林桃搖搖頭,將披在甄林嘉身上的這件衣裳緊了緊,說:“教主不過才睡了一天,清粥已經吩咐人下去端了。”林桃忽然又想起什麼,轉換了話題說,“前些日子教主吩咐的事情屬下已經查清楚了,高明昊帶來的一萬個人當中並沒有犯生教的人,不過前些日子我們還能正常的聯繫,怎麼突然失去聯繫這個問題屬下已經派了幾個不在郭城的人來了,他們會負責觀察郭城周圍有些什麼會妨礙我們的信息傳遞。” 甄林嘉自己當然是想不明白的,但是她也沒有什麼辦法,大家會圍着她轉,甄林嘉忽然覺得這並不是因爲自己的身份地位吧,只是因爲大家都很無聊,又需要在人世間經歷許多的磨難,方壺的人都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往上,一個是往下。這就像在世所有生靈一般,人生有很多個選擇,但是擺在他們身邊的永遠只有兩個選擇。 小米粥端上來了,甄林嘉就着喝了許多,但是林桃心中卻感到十分的着急,甄林嘉醒過來之後沒說什麼話,因此心中有些難熬,不經意會有甄林嘉被誰上了身這種想法,當然林桃很快將這種想法摒除,因爲這不在切實際。、 甄林嘉用餐時間總能夠感覺到頭頂傳來的若有似無的凝視,最終放下手中的碗,問:“怎麼了,我頭上有東西嗎?” 林桃錯愕,搖頭,甄林嘉便繼續喫着碗裏剩下的清粥,喫完後放下碗,走出屋子說:“林桃,你過來,我們一同逛逛,這個宅子我還從來沒有逛過呢。” 林桃心中覺得不對勁,但是這股不對勁並不是來自於心中不好的預感,因此也就放鬆心情來到甄林嘉身邊,外面的夜色格外的清冷,甄林嘉卻像是毫無感知一般,即使她的臉與鼻子都因着夜晚冷冷的風而泛紅,發愣,她一點兒身子抖動的狀態都沒有。甄林嘉見着林桃走在自己身前不遠處,便踏出一隻腳往前走,月光冷冷的從天上瀉下來,她擡頭望着月亮所在的方向,說:“真是一個難熬的過程呢。” “什麼?”林桃不知道甄林嘉爲什麼突然發出這麼一聲感慨,但她緊接着就問出口,不過下一瞬她便後悔了,甄林嘉轉頭看着林桃,是的她在哭,爲一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她很少哭,特別是爲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莫名其妙的不止在甄林嘉這邊發生了,也在甄林儉這邊發生了。高明雪醒過來之後沒有與他說過一句話,就連一個點頭都沒有,甄林儉擔心高明雪身體因着這幾日吃了太多的中藥導致身體不舒服,因此就去穠嬌買了許多葷菜,唯有的少部分素菜此時已經被高明雪吃了個精光。甄林儉就這麼看着,驚訝地看着,本以爲高明雪會一開始就喫葷菜的他此時錯愕不已,但是高明雪喫完素材之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這使得甄林儉更加錯愕,不禁問:“你怎麼不喫肉?” 高明雪擡頭望着甄林儉,甄林儉已經發現高明雪眼中在不是以往那般透明清澈,反倒是多了許多他也看不清楚的動西。甄林儉聯想起之前在落日山的遭遇,又連着落日山所經歷的種種事情,他很快明白過來高明雪不在是以前的那個她了,在她的生命中好像還多了許多的東西,而這個東西除了高明雪自己誰都不能夠觸碰。 高明雪沒有說話,而是雙手合十,閉上眼,像是在祈禱些什麼,但是她很快睜開眼對着身邊坐着的甄林儉說:“謝謝你。” 甄林儉第一次意識到什麼叫做言簡意賅,但是他也不知道該問一些什麼,只好說:“接下來你要做些什麼?” “我,有些事該做些瞭解吧。” “你這就像是在做遺願一般?”甄林儉笑着說,他自認爲這一次做的很幽默,但是高明雪可不這麼認爲。高明雪停了甄林儉這話,只是側過頭望了她幾眼,但她沒有說話,而是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那我們現在可以出發嗎?” “出發?”甄林嘉驚訝的問着說,因爲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高明雪還有什麼地方要去,因着驚訝,又一次問,“出發?” 高明雪點點頭,說:“這兩年來我總是在逃避的問題,但昨日我學會了面對現實,現實也許是個很殘酷的事,總是逃避永遠不會進步,只有進步了,佛纔會接受我。” “佛?”甄林儉這一次更加驚訝了,許久之後平復下來說,“你以前可從來沒有信過佛吧?難道你想告訴我你就這麼滾了半天就信佛了?”甄林儉忽然覺得這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