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太子無權 作者:未知 高明昊大大的身子蜷縮在大帳中那一方並不算大的牀上,因着郭城這詭異的氣候,白日裏這裏有過冬的跡象,可夜裏這裏又有盛夏的冰桶存在,足以見得郭城是一個矛盾的城市,恰如此時高明昊的心裏,逃還是繼續做榮世厚的傀儡兩相在高明昊的心中擰着,攪的他心神不寧。太子的心情此時此刻可沒有誰會來關心,就連陛下都無人問津了,誰還在乎太子是誰,手裏有什麼權力,又能幹什麼?現在雖說不是盛世,但也是百姓安寧和睦,雖說不上沒一個人都有有一口飯喫,但也不至於會有一羣人糾結在一起形成反國家組織。高明昊就覺得奇怪了,爲什麼吳國一兵一卒的裝備絲毫不差大安,他吳國可是一個小小的才成立的小國,榮世厚爲什麼一定要揪着他不放,就連他自個兒的一雙女兒都送到他策劃的死牢中? 高明昊如是想着,忽然覺得背後的大帳布簾仿似被人推開,只因爲自己眼前這片黑色的白布亮了些。高明昊隨着這亮度轉過身望着進來的人說:“孤沒喚你,進來做什麼?” 那士兵身子輕輕一抖,被高明昊這冷冷的問話嚇了一跳,手拿着的和黃色的信封輕輕地顫抖,雖然這一次大家的行爲的確是過分了些,但也是有着上面吩咐下來的,小卒看着統帥這臉色似乎並不在知曉此事,心裏忽然沒了底。小卒將目光放在手中的信封上,這封信是丞相寫的,無論如何他也不能把這信給弄丟了,只好壯起膽子往裏走。 “手裏拿的是什麼?”高明昊注意到這小卒手上的信封。 “統帥,這是丞相寫的信,”小卒將信封放到高明昊的牀沿上,匆匆用手在在褲子上來回搓了兩下,似乎是在壯膽,小卒沒見着高明昊有任何的動作,心中頓時鬆活許多,於是開口說,“殿下如果沒有其他事,下卒便退下了。” 高明昊仍舊沒理,眼前的光景亮了又暗下去,高明昊仍舊蜷縮在原處,眼睛睜着,他已經忘記了自己什麼時候眨過雙眼,也無暇去顧及自己應該怎麼做。現在整個情況就像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佈置好,美名其曰給自己面子讓自己在百姓眼中是個值得信賴的太子,可誰知道太子沒有什麼具體的權力?即使知道大家都會把他們自己當成啞巴般,屁話都不會放一個。高明昊起身,如何都想不出該怎麼辦,這就好比螞蟻見着了大自己成千上萬倍食物,而這個食物還是它心尖尖上最愛的食物,但卻沒辦法將它運回去,只能眼睜睜這麼看着。 啪嗒! 高明昊聽着聲響,轉身坐起來,往地上看纔看見地上躺着的那可憐的信封,高明昊想一腳踩在信封上,但是信封的署名喚回來他的理智,高明昊穿着鞋蹲下身子將信封撿起來。信封正面寫着大安丞相四個大字,信封用漿糊封着,高明昊利用暴力將信封拆得七零八落的,但裏面的信紙卻還是完完整整的,高明昊將對摺了兩次的信紙展開,紙上的字真是少的可憐,不過字卻十分大,歪歪扭扭的像是小孩兒寫的字。 “蠢貨?!”高明昊用着不可置信的語氣念出信紙上的兩個字,他來來回回的翻看了兩三遍,一張信紙,兩個字,浪費紙張,高明昊心中氣急,但是榮世厚離這個地方四萬八千裏,如何能從一個權傾天下的丞相手中奪回皇權? 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只要是個人,都會害怕。 何妻在牀上躺着,窗外的星星搖搖晃晃的,分不清楚今夜的任務是出現還是隱藏。半邊的窗開着,秋風瑟瑟的進入了皇后的寢殿中,竹音今日守夜,風先經過她纔來到何妻的牀邊,竹音在微風中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覺得肩上微微有些冷,她從牀上坐起來回頭看着風口,迷迷糊糊的擡起手揉揉雙眼,將窗子撇上。 細雨沙沙作響,屋中的人睡得正酣,榮三秋雙手覆在肚子上,嘴角有着微微的笑容,馬上要做母親的她總會不自覺的勾起嘴角幻想孩子出生以後的生活,高明昊還沒有回來,久久未見,榮三秋並不思念卻也開始做起夢來。 細雨仍舊在下,夏秋交季空氣仍舊十分的溼熱,榮三秋在牀上翻了一個身,陷入夢境之中。 這裏是血,地上躺着很多人,榮三秋能夠感覺到自己手裏拉着一雙小小的手,她正拖着這手的主人往前走,黑暗血腥,榮三秋感覺到自己被誰的屍體絆了一下,她想要驚叫,發現說不出聲,失去平衡之後她倒在地上,手卻沒有鬆開,那雙小手的主人並沒有痛呼,而是直接倒在了榮三秋的腳上,榮三秋回過頭去看倒在腿上的人。 到這兒榮三秋醒了,她心中含着一種莫名的痛楚,她雙手第一時間抓住了胸口,腹部傳來痙攣的感覺使得她不自覺的長大嘴,拼命的呼吸來往的空氣,下腹有股溼熱的感覺,卻不明顯,但榮三秋很敏感,守夜的茗安也很敏感,自從榮三秋懷孕之後,茗安每一次守夜睡眠都不是很深,這一次也不例外。茗安聽着榮三秋在牀上輕輕動的聲音,緊接着這聲音慢慢變大,茗安才從迷迷糊糊的反應中刷的一下站起來,她轉頭往大牀上看過去,因着是夜裏,也因着是雨夜,茗安的反應着實慢了些,但不久她大喊着:“請太醫,請太醫!!!” 茗安的聲音可以說是很大了,在這安靜的夜裏劃破長空,薛海棠與榮三秋本就睡在東宮中,三人的距離也不算遠,榮三春從牀上一下子蹦起來,生了孩子的人就是不一樣,雖然兩座殿的距離不近,但這難不住榮三春,榮三春在混亂中拿出一個小瓷瓶,隨意套上一件衣裳在深夜的雨中匆匆來到正殿。 茗安見着榮三春心中的着急緩了幾分,榮三春沒問,茗安也說:“茗心已經去請張太醫了,王妃您快來看看太子妃吧。” 榮三春是如煙門的門主,這不是祕密,茗安知道榮三春一定有什麼辦法緩解榮三秋現在的痛苦。東宮正殿整個已經被燭火照的明亮,屋外的細雨仍舊沙沙的下着,榮三春心中急,但兩三步不可能從門檻走到牀邊還是有一些距離的,榮三春便開口問:“我們離開之後太子妃吃了什麼東西還是喝了些什麼?” 茗安搖搖頭,晚飯三個人是在一起喫的。榮三春見着茗安搖頭,瞬間清楚三秋與自己一樣喫完晚飯沒有多久便去休息了,但是爲什麼自己和她的母親都沒有事,而三秋的動靜卻這麼大?不是喫進去的,那就是聞進去的,榮三春這麼想着,拐角便來到了榮三秋的的屋子裏。 榮三秋蜷成半團躺在牀上,她肚子已經大了起來,沒辦法將腿捲起來,但這並不影響她對於痛楚的完美的詮釋,榮三春掏出瓷瓶給榮三秋喂下去,轉身望着茗安說:“這藥能夠保住太子妃的命,但是孩子我不敢保證,將我來的事隱藏下來。”茗安輕輕點頭,下一刻榮三秋已經消失無蹤。雨還在下着沙沙作響,茗安腰間放着一盆熱水,她不停的將手中的帕子擰乾,擰乾之後在榮三秋額頭上擦拭兩下又放進水裏,來來往往多次,榮三秋仍舊明日有力氣說話。 “馬上太醫就來了,夫人和王妃還在外面等着,太子妃您一定要好好的。”茗安握着榮三秋的手說,身後的茗心來來回回許多次了,卻還是帶不回什麼好的消息,“茗心,太子妃的事你同安和宮那邊說了嗎?” 茗心聽着茗安問自己,停下出去的腳步,說:“說過了,就連安榮宮那位都聞聲而來了。” “好,茗心你小心些,總有些人想從我們嘴裏套消息,可別說漏了嘴。” 細雨仍舊在下着,沁芳替薛海棠打着一把繪有蘭花圖案的油紙傘,榮三春轉身看着這女人還在輕微顫動的身子說:“母親,放心吧,沒大事的。” 薛海棠轉頭望了榮三春一眼,榮三春點點頭她便放下心來。張太醫一副姍姍來遲的模樣,沒有人將他按住,茗心出來將人趕緊請到了殿裏,張太醫因着走得急了些此時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氣,茗安趕緊催促說:“張太醫你還愣着做什麼?快看看太子妃。” 張太醫沒有說話,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是否已經瞞過了在場的所有人,總之自己沒有自主的能力,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的事情還見得少了嗎? 何妻帶着竹溪進入院子,這榮三秋肚子裏懷的可是她的孫子,因此她着急頭也沒梳隨意搭了一件衣服人就來了,就連傘都是竹溪在後面追着才慌忙給她蓋上的。 門口呆着的人見到她請安的聲音在雨中快速的移動,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在行禮,何妻裝作一副冷淡的表情,匆匆走到衆人門前才說:“都起來吧,裏面可有太醫?可有人看着?” 岑東兒在一旁,這明眼人可看不出太醫與皇后一前一後進來代表着什麼,可在她這種有心思的人心中,何妻喝口水都能夠分析出其中包含着的可疑成分。前腳張太醫進來不過十息,何妻便帶着她身邊的大宮女進來了。聽說白日裏她也在這兒喝了茶,怎麼太子妃這肚子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選在今日,這也太巧了些吧。岑東兒側過身子低着頭輕輕笑着,旁人看着只會認爲這貴妃做的樣子可真像,這哭的身子一抖一抖的,可不會從人的背後往喜處想。 何妻表現出深深的擔憂感,在一旁的所有人差不多隻是表面上的擔憂,心中該怎樣還是怎樣,泛着這個地方從不存在與她們權力相交接的地方,岑東兒懂得,剩餘三妃也不是傻子,當然也懂得。 張太醫寫了一貼安胎養身的方子,榮三秋這一下真的是有驚無險,只是有些微的滑胎跡象,因此給母體造成了很大的疼痛,好在榮三秋現在的狀態已經穩定下來,茗心茗安兩人前前後後的伺候着,張太醫便安心寫下藥方交給東宮宮人,接着便匆匆離去,這個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這偌大的皇宮他都不想待下去了。 何妻見着張太醫出來,忙問:“太子妃情況如何了?” “腹中龍子已經保住了,臣開了些養身養神安胎的方子。”張太醫老老實實的作答,他的頭低得很低,深怕不留神就將皇后惹怒。 何妻帶點點頭,目前的事態都往預想中的方向去了,她說:“辛苦張太醫了,賞!” 何妻離開後,衆人便陸陸續續的離去,東宮很快就安靜下來,榮三秋喝了安神的藥物此時已經睡過去,只是身子仍舊發着冷,茗心茗安兩人不停的用着熱帕子暖着榮三秋的手腳,當然這種事她們兩也能吩咐下面的人去做,但畢竟是自己的主子,不放心。 細雨下了一夜,第二日天亮沒有多久便停了,一夜的細雨使得天氣驟然變得低沉,夾襖漸漸的變成了甘城上上下下穿着的時尚。榮三春與薛海棠後半夜沒有睡好,像是約好一般兩人走出殿門的時候相遇了。榮三春與薛海棠看着彼此間濃濃的黑眼圈,幾乎是同時離開了這裏匆匆去到榮三秋所在的正殿中。 榮三秋還在睡,因着昨日遭受的罪。榮三春纔出現在殿門的時邊看見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茗安,茗安身上搭着披風,榮三春儘量放輕自己的腳步聲,不想打擾到茗安的休息。此時茗心正趴在榮三秋的牀沿上打盹,好不容易榮三秋的體溫變回正常狀態,她逮着空隙打盹,但是來自身體的潛意識將她變成了聽到一點點聲響便會醒來的樣子。 榮三春的腳步剛剛踏進太子妃的寢屋,茗心便睜開眼睛,茗心聽着聲音的第一反應便是去看牀上的榮三秋,榮三春見了也心疼,上前一步說:“茗心,你帶着茗安下去休息休息,太子妃交給本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