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251不真實 作者:未知 甄林嘉眨巴嘴,說:“雖然當初是我提出來的,可是我仍舊感覺迷茫,一種不現實籠罩在我身邊,可在你們面前卻是那麼的真實。” “大概是男女思維不同,我們也迷茫也困惑也覺得這一切不真實,可是我們在一步一個腳印的去試探前方路是否踏實,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倒不如傾盡全力看看自己。”蕭東這話說的嚴肅,卻是斂眉低頭看着甄林嘉。 鬢髮被風吹起,圓月倒映在湖面,隨着漣漪波動。 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過了今日,天氣向寒。不過這話適用於有四季運轉的城市,對於姚城,一年十二個月三百六十幾天均是四季如夏的,悶熱燥熱賊熱等等還不足以形容。 甄林嘉本還想爲自己做個辯論,見着蕭東這張臉這副表情,閉了嘴。 “有的事情一旦開了頭,很難結束!” 甄林嘉聽着蕭東這話,沒來由的想起郭城的事,她記得那日自己殺了人,還不少,也記得血將那條巷子染了遍。 蕭東見着甄林嘉放空思維,右手舉着在甄林儉眼前晃晃,甄林嘉一雙眼沒有任何動作。蕭東輕輕嘆氣。 月光下,彼此的臉龐輪廓模糊,卻又能夠看見彼此臉上細軟的汗毛,風吹便直愣愣地立起。氣氛逐漸曖昧,一個在放空自己,一個在關注放空的那人。蕭東擡起右手緩緩的,想要觸摸甄林嘉的臉,事實上他的確摸着了,觸感滑滑的且肉肉的臉。 甄林嘉本在想事,忽然覺得臉有些癢,倒不是討厭的那種癢感,只是不習慣,她伸手去碰,摸到一雙大手,心中忽然砰砰跳起,臉瞬間燙起來,紅沒紅她不知道,只是有些害羞,致使她周身有些不自在。 蕭東笑着反手將甄林嘉的手握住,大手包着小手,風吹來,曖昧的氣息將兩人緊緊鎖住。時間好像在兩人周圍停止。 林桃又來找甄林嘉了,倒也不是急事,見着自己教主與她心中的人獨自呆着,匆匆抹了把臉,轉身離開。 郭城的事終究還是起了,傳到甘城卻是另一種內容,兩軍合併,並沒有高明昊的事,卻成了一個罵名,世人都在毀他罵他謗他,他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今日午時聖旨即將頒佈,頒佈同時召回文書纔會到郭城。只不過郭城的事比這封聖旨來的早一些,但這又如何,高明昊終究還是新皇,先皇入皇陵三月後,新皇行登基大典。 既然已經成了事實,榮世厚不準備從中作梗,而是打算直接造反,從郭城開始,天下完全囊括在自己手裏,那纔是最爲重要的。 高明昊當然也不是傻子,消息傳到甘城,便有人來尋他,當初是榮世厚大筆一揮讓他帶兵與甘城交戰,結果兩軍打架就像摸魚的耗子,一天下來連一件盔甲都沒有破口,這還算什麼?!榮世厚與吳國有關係,高明昊也只是猜測,可到現在,到兩軍的合併,高明昊才完全確定。 “郭城林暗的事查出來了麼?到底誰是主導者?!”蕭東問自己,他關注林暗,但也許可以先幫林暗照着妻兒,到時候林暗回來也不至於太過於難受,作爲一個兄弟,此時無能爲力的兄弟只能接着心愛的人的力量幫助兄弟度過一些難關。 甄林嘉其實挺喜歡喬昭的,喬昭於她和他都有恩,況且這是一個善良的小姐姐,早就派人去尋找,終究一無所獲。 林暗不知道自己被逼着吃了些什麼,知覺渾身發軟,自從獲得將軍印後天天如此,每日不是渾渾噩噩的睡過去,就是睜開眼完全沒辦法自主觀察周圍,迷迷糊糊沒多久就睡着了,天昏地暗的,手上不知什麼時候重新鎖上了鐐銬,無能爲力啊,無能爲力! 後路被斷,人沒死,總還是有扇窗。林暗閉着眼睛做着夢都在想怎麼鑽出這個空子,兵家俗話有句“擒賊先擒王!”。林暗不想其他,夢中琢磨究竟誰是這件事的主導者,這羣人究竟聽誰的話,總之反正肯定不是吳圭! 不是吳圭,總有人把他推上這個位置,上次那個徐素也許是知情人,徐素是吳國的右丞相,左丞相幾乎沒見過,哪怕是朝堂也未見過其身影。林暗在睡夢中動着腦子,門忽然開了,又是一個送藥的,可是林暗不準備在喫下去,他側着身子,假裝熟睡,待人走進,擡起兩隻手,鎖鏈直接抵着來人的後脖子,右手繞着那人的頭快速轉了一圈,接着那人反應過來。林暗快人一步,雙手使勁往外扯,甚至轉個身將人背起以便使上全力。 來人其實也會功夫,只不過沒料到林暗會有所動作,雖有短暫怔楞,但也無法迴天。雙手因着脖子勒着傳來劇烈的疼痛,想要死死抓住鎖鏈,將鎖鏈從脖子上扯掉,好呼吸新鮮空氣。人之將死,但想要繼續活,活命便成爲本能。 林暗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雙手蹦出強烈的爆發力,各自往相反的方向使力,本強烈的掙扎的人,忽然間沒有了任何的動作。林暗不放心,雙手不鬆,回頭去看,那人的頭已經軟趴趴的擱在背上,似乎與脖子斷開,呈一種怪異的姿勢。 林暗鬆口氣,右手的鎖鏈在那人的脖子上反向繞了兩圈,鎖鏈解下來,人便因着失去平衡,即將從林暗背上跌落到地上,林暗翻身眼疾手快將人扶住,左右尋找着能夠藏人的地方。撇着牀底,剛好能夠藏人,便將人挪進去。 人死總會被發現,林暗知道,此時他正將人挪進牀底,身上的力氣用盡,跌坐在地上,愣愣地望着這一方小小的地方,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林暗是有想利用手腳上的這一副鎖鏈,雖然練過,卻還不熟練,不過用來保命還是足夠。 林暗拖着虛弱的身子開始逃,天涯海角倒不至於,出了這座城便好,在這個地方他總感覺不踏實。 軍營很大,林暗所住之處不過是一頂大的白色的帳篷。微風徐徐颳着,陽光強烈,林暗一時半會兒適應不來,舉手遮擋光線,鎖鏈碰撞發出強而有力的清響。林暗聽着聲音,嚇得直接縮進陰影中,側耳仔細聽着周圍動靜。 秋葉落了一片又一片,也沒見人來掃。林暗瞬間放下心來,繼續尋找着出路。灰色的帳篷一頂挨着一頂,遠遠看去倒有些眼花繚亂。林暗捂住眼睛,甩甩頭揉揉眼保持清醒。 經過一個又一個帳篷,拐了一個一個拐角,辨不清前路看不見後路,林暗也分不清楚究竟哪條路是對的,自己將自己趕上了這條路,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再去後悔無用。 路的盡頭是一座十分秀麗的小莊,看樣子這裏是山頂,也剛好是平臺。林暗不知此是何處,硬着往前。 雙手彎曲敲門,不料直接將門推開,他的力度不大,門卻在向後移動的同時哐當兩聲從門框跌落在地,瞬間碎成三段。 我也沒用大力,這門看起來也不脆弱。林暗想着,這門並不舊,爲什麼這麼脆弱?他將頭探進屋子,左右看看,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思索半晌,還是走進門裏。 這是一間三進三出的院子,院子中灰塵漫天,風吹便會有許多的灰塵在空中飛舞,瞬間迷了眼,林暗捂住口鼻,好不至於自己咳嗽。待到風平息後,他才拖着鎖鏈走進屋子。思索半晌,私自闖進 他人屋子心中有所不安,便輕聲喊着:“有人嗎?請問這件這間屋子有人嗎?” 迴應他的是一陣陣一聲聲烏鴉的的喊叫,林暗擡頭,一羣烏鴉撲閃着翅膀從屋頂躍起。“屍體?”林暗見着烏鴉條件發射說了句,死人他不怕,可是活人他怕,死人不會開口說話,活人會。既然這裏有烏鴉,說明沒有人住,但是死人定是有的。林暗在心中做下了心裏準備。 門在風中左右晃動發出駭人聲響,林暗先前沒有適應,久了便變得麻木。正屋有人居住的跡象,林暗先是頓住腳,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見是風吹得猛了,也沒有人氣,便加快速度走進屋子。屋門半舊,下面一部分已經脫離畫框,搖搖晃晃指不定哪個時候落下,屋中遍佈蜘蛛網,蜘蛛喫蟲子,如此多的蜘蛛蟲子肯定也不少。 林暗小心走在地面,一股腐屍的味道進入林暗鼻腔,味道刺鼻難聞,林暗卻不能捂住鼻子,他得根據這股味道判斷屍體在何處,也許可以尋找些關於這裏主人的消息。林暗走進臥房,牀上似乎躺着一個人,可是腐屍的味道愈加濃烈。林暗心中忽然有點兒害怕,他站在原地躊躇半會兒,走到牀前,下定決心往牀上看了一眼,屍體身上衣裳還未完全腐壞,身體卻露出錚錚白骨,頭髮還在頭上,白髮斑駁,根據穿着林暗判斷這是一個老婦人。 現在是白天,林暗倒也不害怕匆匆將屍體用被子遮住,人死總得用入土,纔是對死人最大的尊重。可是林暗又想起今日自己已是自身難保,哪裏還有閒心關注別人? “唉!”林暗拉了根凳子坐上,剛坐上凳子瞬間碎裂,林暗跌落在地上,痛呼出聲。回頭去看地上的碎成渣渣的板凳,直接坐在地上,看來這裏的確已經成爲了廢宅,無人打理,不宜久留。 發現林暗失蹤並不難,四個人守着,因着每日定時喂他服用軟骨散,便放鬆警惕,由四個人漸漸地變成了一個人,直到今日見老四去了半個時辰還沒回來,才覺異常,三個人急匆匆衝進林暗所在的帳篷,這座帳篷是障眼法,爲的是造成林暗的假象。如今人離開,就得找,可是老四被他活活勒死,總得留下來一個人給老四收屍。 林暗雖不知道自己這些日子來究竟被逼着吃了什麼藥,每一次都在他堪堪恢復氣力的時候服下,若不是今日那人來的晚了些,林暗也走不到這一步,林暗雖恨,卻又有些感謝這個人,不過他的感謝方式特別了些。 今夜沒有月亮,風輕輕颳着,林暗從淺淺的睡眠中醒過來,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屋子,空氣中除了腐屍的味道還有股花香,林暗雖然不能判別這花香從何而來,但他該走了。未食一顆水米,林暗身子本就因着這些天虛的更加虛了,中午那一趟他已經耗盡大部分的氣力。 “快追,他逃不了多遠的!” 林暗隱隱約約聽着人聲,轉身往灌木叢生處躲,風來他輕輕抖動身子,寒意襲遍全身。郭城的天氣本就是個輪迴劫,白熱熱鍋裏滾夜裏冰湖裏遊,林暗穿着單薄,還要逃跑,也不知他怎麼想的,見着一個坡,居然覺得直接滾下去。 “那邊似乎傳來些聲音。” 林暗滾下山坡,眼見着還要接着滾下一個坡,便兩隻手分開,連在一起的鎖鏈將附近的一個樹樹幹絞住,本就在劇烈下滑的林暗停住,他喘了口粗氣,腹中空空,總得喫些東西。林暗站起身,左右看看,這裏是果林,樹上掛着水果。 甄林儉正焦頭爛額的做着事,這杜卜生來也不說一聲,身後跟着陳杰一人,突然出現在薛素公的房間的客堂,三個男人微微一愣,便站起身表示歡迎。 “杜掌門來也不說一聲,有失遠迎啊!”客氣的話薛素公張口就來。 甄林儉因着先前與杜卜生的麻煩事,只是微微點頭表示歡迎。 蕭東倒有些尷尬,先前在蛟王府時兩人有過短暫的交集。蕭東知道以前的高明雪喜歡杜卜生,他偏過頭去看甄林儉,這幾天他還是知道甄林儉與高明雪正在鬧彆扭,如今兩人見面倒沒什麼尷尬的事,蕭東也放下心說:“杜掌門請坐。” 杜樸生拂袖坐下,看着面前桌子上放着一疊疊厚厚的紙,又見每張紙的右下角做了標記,便問:“這些紙是什麼?” “大部分是郭城與甘城的事,如今先皇駕崩,新皇即將登基,若要挑事,還是得選個實在的名義!”薛素公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