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心如死灰
他們不知道外面沈欲和二皇子在打架鬥毆，等沈欲進來的時候，二皇子也跟着進來了，只是一日不見，汪挽就憔悴地躺在牀榻上。
這讓二皇子如何接受，他立刻撲到汪挽面前，嚎啕大哭。
“挽兒啊，你怎麼就這麼命苦，本皇子可還等着你呢。”
人之將死，還有什麼祕密不能說出口，再說，他對汪挽的心思沒什麼好隱瞞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閉嘴，給我出去。”
沈欲忌諱任何人在汪挽面前哭，哭的人心煩。
二皇子抑制不住的難過，第一次流淚，
“再哭，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沈欲瞪着眼睛看着二皇子，讓他不要在汪挽面前哭。
病牀上的汪挽今日身子倒不怎麼痛了，她看着二皇子心想。
“真是沒白活這一世，活着都能聽見別人爲我哀悼。”
汪挽這麼想着，就想到上一世她死的時候，看到的卻是譏笑的嘴臉。
值了，汪挽覺得這輩子有人爲自己哭，也算是值了。
沒想到二皇子哭的稀里嘩啦，泣不成聲的，讓汪挽頗爲感動，對他也改變了想法。
本以爲這個頑劣不堪的二皇子只是圖刺激，如今看來他似乎並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別哭了，二皇子。”
汪挽說話，纔有了一些用處，二皇子哭聲漸漸小了一些。
“我會給你找這個世界上最名貴的藥材，你放心，本皇子一定不會讓你就死掉的。”
二皇子擦了擦眼淚：“我已經請求父皇了，等明日我們到了姑蘇，會先帶你去最好的醫館看看，雖說太醫院的幾個老頑固醫術精湛，可保不齊也會有出錯的時候，要真是誤診，本皇子定罰他們一年的俸祿。”
“謝謝二皇子。”
汪挽會心一笑，驚的二皇子一愣。
他何曾見過汪挽對她笑過，曾經他做夢都想讓汪挽對她笑一笑，可是她總對自己心生厭惡。
二皇子想想自己以前在汪挽面前故意說的那些騷話，他不過是想讓汪挽注意到他，不要忘記他。
一個淺淡的笑容，竟讓二皇子失神了片刻，淚眼婆娑地看着汪挽。
“扶我起來。”
汪挽伸手，沈欲立刻扶着汪挽起牀，今日不痛，倒和昨日差別甚遠。
“怎麼不痛了？今日感覺跟沒事人一樣。”
汪挽鬆開沈欲的手，要自己走，左右活動了一下，也沒有很難受。
“大夫說了，這是一起奇怪的病，病痛來的突然也快，但消失之後就跟沒事人一樣，不過還是要小心。”
沈欲又不放心地扶住汪挽，免得她摔倒。
汪挽走到船外吹風，看着天邊的夕陽，目光沉沉。
“想什麼呢？”
沈欲站在汪挽旁邊，陪他一起看着遠處。
汪挽沉默地看着前方，今日的夕陽格外美麗，她從未像今日這樣好好看過夕陽，原來這麼美好。
“以後每天都要看夕陽，日出也美，也要看。”
汪挽覺得自己此時有些矯情，看夕陽和日出，還要每天看。
“好，我陪你。”
沈欲攬着汪挽的肩膀，旁邊卻傳來二皇子的聲音。
“我以後也陪你。”
沈欲……
汪挽………
“你跟着湊什麼熱鬧，簡直比陽光還亮！”
沈欲扭頭，又瞪了一眼二皇子。
夕陽很快落下去，船上活動有限，汪挽回到屋子裏，便開始寫字。
沈欲側頭：“寫什麼呢？”
汪挽拿起狼嚎沾了墨水：“今日開始，每日寫封信，留着給阿姐阿爹。”
沈欲伸手按住汪挽的狼嚎：“寫可以，但一切都未定，不準喪氣！知道嗎！”
汪挽點頭，抽出自己的手，繼續寫字。
寫了一張，有些累了，她讓沈欲幫忙收起來。
“這個等我沒了再給阿姐她們，若我真沒事，就不用給了。”
沈欲拿着信在手中，咬牙想撕了。
“一定不會給的，一切都是一場鬧劇。”
汪挽眼神淡漠，病者無神，她昨日開始就少了些精氣神兒，今日站着寫了幾行字，又累了。
等其他人都離開後，汪挽睡了一會兒，又做夢了，夢見回家見阿爹，這次，她是死在自己的家人身邊，很幸福很安康。
或許這些幸福的日子只是偷來的時光，總會還給上天。
晚上吃了藥，汪挽便一覺睡到大天亮。
“夫人快起，到姑蘇了，我們終於不用在船上了。”
這些日子沒下船，大家夥兒都很不習慣。
皇后娘娘扶着額頭，懨懨道：“再不到，我這身子骨可要遭受不住了。”
船上潮溼，她身上起了些紅疹，好在有太醫給她研磨藥膏，纔好一些。
沈欲想着給汪挽去看病，陪着皇上先找了個落腳的客棧後，便僱了輛馬車，帶着汪挽又去這裏最有名的醫館去了。
到了醫館，汪挽讓大夫看過，也是搖頭。
“不行了，以後珍惜每一天吧。”
每次聽見這樣的結論，沈欲和汪挽就絕望一次。
難道真的無藥可救了？
“大夫，難道真的就沒辦法了嗎？”
“沒有，我要是知道，會不告訴你們嗎？”
“你這大夫，脾氣怎麼這麼大？”
石頭氣急敗壞地抓住對方，揮拳要打，本來就心情不好，現在還要聽這麼難聽的話，真是氣人。
“住手。”
沈欲叫石頭停下來，對大夫道了歉，就帶着汪挽回去了。
“怎麼樣？那大夫怎麼說？”
二皇子聽說沈欲帶着汪挽去看大夫，等了一天，回來看到他們幾個人個個垂頭喪氣，懸着的心更懸了。
沈欲路過他的身旁，沒理會，死氣沉沉的樣子，一看就是大夫說的不是什麼好話。
二皇子此刻即便是不問，也知道事情絕非爲好。
“難道是真的？”
二皇子目視着沈欲和汪挽進了房間，他也跟着邁步走了進來。
“二皇子休要再問了，挽兒辛苦了一天，要休息了。”
汪挽的確有些累了，身體彷彿不是自己的一樣，越發沒精神。
“好好好，本皇子就是來看看，你們別灰心，我再想想辦法，一定還有辦法的。”
這話說出來，二皇子自己都覺得不可信。
可是面對這樣的境況，他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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