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成何體統
汪寒拿着一根界尺，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她們身後。
“都給我把眼睛閉上，成何體統。”
三個女子在汪寒眼皮子底下乖乖認錯。
汪挽首當其衝：“阿爹，我再也不看了。”
汪素素本就無心看這些人操練，要不是挽兒拉着，她纔不看。
“阿爹，我沒看到，我什麼也沒看到。”
汪素素替自己辯解，汪挽頭沒動，斜着眼珠子看汪素素，內心腹誹：“瞎說，從小就睜着眼睛說瞎話。”
偏偏汪寒就是相信汪素素真的沒看到。
綠藥一個婢子，在二位主子面前就沒那麼好命了，每次汪寒都會給她安個與主子廝混的由頭，罰她跪着。
每次最委屈的綠藥這次逃過了汪寒的責罰，讓她立刻給小姐準備茶水，別在這杵着了。
外面人操練的聲音越來越大，汪寒許多年沒聽過這熟悉的聲音了，營帳裏安靜下來，汪挽打眼看了一下阿爹，發現他人正眯着眼睛，不知想什麼。
汪挽道：“阿爹以前也操練過？”
“那當然，你爹我當年可是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他們這些毛頭小子根本沒法比！”
汪挽立刻忘了自己剛剛纔埃過訓斥，仔細看着阿爹，想知道他說什麼。
“阿爹年輕的時候肯定很厲害。”
汪寒揚起頭顱，堅定道：“那是自然，我年輕的時候一人抵百人不是問題。”
汪挽聽着阿爹講那過去的事情，她聽着聽着，就到了外面操練完的時候。
剛剛還整齊的口號忽然安靜下來，汪挽伸頭，外面的人已經邁着整齊的步伐去喫飯了。
“走，我們也跟着去。”
汪寒知道大營裏的規矩，喫飯睡覺時間都是統一的，他起這麼早，就是來讓女兒們起牀喫飯。
誰知剛要出大營，魏無風身着褐色大氅，手中拿着食盒，就走了過來。
“汪伯父，你也在？”
魏無風沒想到汪寒也在這裏，他是專程給汪素素和汪挽送飯來的。
“你這是在做什麼？”汪寒看着魏無風手裏的食盒，問道。
“我親自去給素素與挽兒打的飯，她們平時睡覺時間長，不適應這裏的時間，若是過了時間沒飯了，可是要餓肚子的。”
他就是怕汪素素和汪挽餓着，趕緊先把喫的送過來。
汪素素見無風心細如髮，感動的一塌糊塗，垂着腦袋接下手中的食盒。
“素素，這飯還熱，趁熱喫。”
魏無風貼心地打開食盒，裏面是豐富的早飯。
汪寒看的都餓了，只是沒有他的份。
“伯伯，我陪您去全面飯堂喫，這些只能夠她們姐妹二人喫的。”
魏無風準備和汪寒一同去，便放下食盒，和汪寒一道走。
北疆的風，出了營帳如刀子一樣，在臉上割的人生疼。
汪寒穿的不少，卻依舊感覺如紙糊的一樣單薄，他摸了摸腰間的一個酒壺，這幾天，他就是靠着這烈酒暖着身子的。
“你知道我們這次來的原因吧。”
魏無風點頭：“知道。”
汪寒又喝了一口酒：“其實老夫覺得，嫁五皇子比嫁給你好很多，至少不會在這冰天雪地裏受凍。”
魏無風似沒想到汪寒會這麼說，他以爲汪寒早就默認他和素素要成親。
“伯父。”
魏無風迎着寒風繼續道：“是我讓你們受苦了。”
“你有沒有想過，若是皇上堅持要素素嫁給五皇子，怎麼辦？”
魏無風不是沒想過，他忽然撲通一聲跪在汪寒面前，腿上的棉褲沾着水就迅速浸溼，冷氣蔓延開來，刺的他膝蓋痛。
可男人渾然不覺，只是一心認錯。
“若真到那步田地，請阿爹准許我帶素素遠走高飛，我不會看着素素嫁與他人，除非我死！”
汪寒看着錚錚鐵骨說跪就跪，恨不得一腳將人踢出去。
“出息，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豈能說死就死，就算是爲了我的女兒，老夫也瞧不起這樣的人，還有，男未婚女未嫁，注意措辭，別叫我阿爹。”
魏無風身子跪的筆直，天又飄起了絲絲雪花，落在少年隨風飛舞的秀髮中，落在寬廣的肩膀上，落在紅潤的眼眶中。
汪寒竟也紅了眼眶，這世間竟有這麼巧的事情，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方，他彷彿看見年少的自己，一心想求娶心愛的姑娘。
當年，他爲了娶汪挽的母親，可是被岳父刁難了小半年，光雪地就跪了七八次！
汪寒沒讓魏無風起身，隻身一人朝着皚皚白雪的前方走去。
喫罷了飯，汪寒回來，以爲魏無風還跪着，想讓他起來，結果回來發現人不見了！
“這臭小子，想娶我女兒還想偷懶，看我找到不打斷你的腿。”
他去了汪素素的營帳，汪素素正和汪挽和計着打雪仗的事情，看見汪寒來，一臉懵逼。
“爹，你怎麼來了？喫完飯了？”
汪寒看了一圈沒看到魏無風人，他問道：“魏無風呢？幹什麼去了？”
汪素素和汪挽搖搖頭：“不知道啊，沒見到人。”
汪挽：“爹，你找無風哥哥什麼事情？”
汪寒沉着臉，不怎麼高興。
“這小子又跑哪去了？我去找找。”
汪寒出去之後，汪挽有些不放心。
“阿爹，你別亂跑啊。”
在北疆，亂跑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無異於送死。
若是在外面迷了路，不出一夜便能凍死，喂這裏的野狼。
汪挽雖有些不放心，但也沒繼續問，魏無風就在大營，汪寒應該跑不遠。
“挽兒，現在外面的雪越來越大了，我們打雪仗去吧。”
“好啊，阿姐。”
在京城，下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年到頭也下不兩場，可是北疆就不一樣了，這裏常年都很冷，下雪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汪素素和汪挽在大營外打起了雪仗，雪白的糰子砸來砸去，落在地上濺起一地雪星子，很是有意思。
汪挽很久沒有和汪素素笑的這麼開心過了，她們咯咯咯的笑聲很快吸引了不遠處的士兵們。
這些士兵有時候也會打雪仗，可是從來沒有盡興過，因爲都是抽空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