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遇上詭異少女
將門農女,第051章遇上詭異少女
“完了……”這是腦子裏此刻唯一的念頭。舒愨鵡琻
看着激浪泛起的滾滾白色冰冷水花,即使清瑤反應速度再快,試圖想要用手中的滑雪杖以及腳上的滑板在冰窟處借力避免掉入冰窟的下場,可是無奈這冰窟周圍的冰層太過於稀薄了。
雙手用手中的滑雪杖緊緊扣住冰面,雙腳也幾乎劈開成了一字馬,抵住兩邊的薄冰,這也只是稍稍減緩了她繼續下落的速度而已。
正當她借力點的薄冰,在眼睜睜的注視下快速裂開,身子繼續朝着下方墜落。
無盡的驚恐,幾乎剎那間,就迅速填滿了她的心房。
要是她落水再三分鐘內沒有被人救出來,以及及時取暖,那麼,她必定很快就會死於體溫過低。
看着下方那泛着白色水花以及衆多氣泡的洶涌流水,清瑤知道,一旦她被水衝到那些冰層較厚的地方,她就真的再也出不來了。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儘量的減緩落水後及時被水沖走的後果,後面的,就要聽天由命,看歐陽卿和家人能否儘快趕過來並救出她了。
眼看着身子即將碰觸到冰冷的水面之時,突然間,她的腦袋處,被一根用樹皮製作而成的繩子給套住。
“清瑤,快抓緊繩子。”趕來的歐陽卿,臉色煞白,焦急的呼喊提醒着。
由於剛纔她的雙手分別按壓在冰面上,所以繩子自然就不能套在她的腰上,而是在她的脖子上,這可是一個活動繩套,若是她不能趕緊用手抓住繩子,後果不是悲慘的掉入河水中,便是死於窒息。
繩子剛套到脖子上時,清瑤便快速的用雙手抓住了繩子。
“抓緊,我要拉你出來了。”
“你拉吧!我抓緊了。”
歐陽卿站在六丈開外的地方,得到清瑤的回話,頓時使出渾身的力氣,清瑤一下子就從冰窟窿裏面飛了出來。
而當清瑤剛剛順利的被拉出來後,歐陽卿所在的地方,冰層雖然比清瑤剛纔掉下去的稍厚一些,可也厚不了多少。
尤其是當他用勁把清瑤拉出來之時,冰面瞬間就響起了即將要裂開塌陷的聲音。
清瑤臉色瞬變:“這下輪到你拉緊繩子了。”
兩人配合了這麼久,自然心有靈犀,破有默契,歐陽卿抿住嘴脣,手中緊緊的拉住繩子,任由清瑤拉着他,朝着他們後方的位置飛奔而去。
當看到清瑤和歐陽卿那越來越靠近他們的身影,夏家老老小小剛纔真是被嚇得,肝膽俱裂,此刻看到兩人雙雙歸來,衆人那依舊還掛着後怕的驚懼眼眸裏,閃爍起了晶瑩的淚花。
剛纔他們看到清瑤遇險,不是不想救,而是都被歐陽卿給制止了。
畢竟在夏家這一行人中,誰都比不上歐陽卿的輕功好,畢竟薄冰多承受一個人的重量,便多一份危險。
老爺子趕緊吩咐家人把之前用鐵鍋裝着火炭的鍋蓋打開,並往裏面添加了一些攜帶上的枯小易燃的樹枝生起小火,預防清瑤落入冰水歸來時能烘烤一下取取暖。
“清瑤,你身上衣服溼了沒有?快,快過來烘烤一下……”老爺子的聲音中,夾雜着明顯就能聽出的顫抖之音。
這一次,這一次老爺子是真的被嚇怕了。
“你這孩子,你剛纔怎麼都不聽孃親的勸,你要繫上繩子怎麼會……怎麼會差點……”趙氏拉着清瑤,圍繞着清瑤身子轉了一圈,雙眼如同掃描儀一般,絲毫都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都是,都是爹沒用……”夏子安心裏愧疚得都如同刀割一般的難受,嘴脣哆嗦了好半天,卻只是哽咽着說出了這幾個字,便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了。
想起剛纔看到那驚魂的一幕,心裏便對他自己有着一種深深的無能感受。
若不是他這個當爹的沒用,怎麼會讓還懷着孩子的女兒去冒險。
一次次的都讓女兒衝在最前面,而他在這個當爹的卻蜷縮在後面,就連女兒差點,差點就回不來的時候,他都沒有那個本事衝上去相救,此刻夏子安的心裏,簡直就猶如翻滾的火山岩漿一般。
“都別難過了,我這不是安全的回來了嗎?”說實在的,剛剛經歷了從死神手邊插身而過僥倖歸來的清瑤,真的是沒有那個心力再去過多的安慰家人了。
眼看着這雪又開始紛紛揚揚的下起來,這天眼見着不出三個時辰,就要黑透了,若是在天黑之前,還不能走出這條奪命之河,在這不能大面積生火取暖,以及連夜摸黑前行的兩種情況下那麼,她們這一行人,今晚就要真的全部活生生凍死在這冰面上了。
“清瑤,你休息一會,我去尋找條別的路線,得趁早離開這裏纔行。”歐陽卿望了望天色,禁不住內心同清瑤一樣感到擔心不已。
望着歐陽卿那疲憊到都有點脫離的輕微顫抖着的身子,清瑤搖了搖頭。
“還是我去吧!剛纔只是一時大意,再說我的聽力和眼裏總得來說,都比你好處不少,還是我去比較適合,你原地休息一會,等我回來後,你還要拉着兩個人走出這裏呢!”
固執而堅持的眼神,讓歐陽卿想要拒絕的話,一個字都說出來。
畢竟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最爲清楚,確實不宜冒險前去開路,再說清瑤說的也很在理,他的感官不及清瑤,萬一到時候同清瑤一般剛纔那般險情,說不得還會連累清瑤。
“既然如此,那你就多加小心一些,千萬別向剛纔那般冒險了,一旦返現不對,就趕緊離開再重新尋找路線就成了,別逞強。”歐陽卿咬了咬嘴脣,最後叮囑道。
“嗯。”清瑤含含糊糊的應答了一聲後,把手從火堆邊收回,然後用手理了理帽子,一個利索的轉身,又閃入漫天雪花飛舞的暗藏兇險的河道中心冰面上去。
這一次,清瑤仔細查看了周遭的環境,最後選定了靠右方避開了兩方河水匯聚的位置,這一次,清瑤着實選對了路線,雖然會多繞道大約兩裏多路程,但是這條線路的冰層着實比較厚實,供她們一行人通過,應該沒有問題。
檢查完後,清瑤便趕緊折返回去,並對照焦急等待的衆人宣佈道。
“我已經仔細查看了,我們繞道走,雖然會多走兩里路程,但是比較安全一些,大家趕緊整理一下東西,我們立即出發。”
聽聞了這個好消息,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畢竟在這瞬息萬變的冰面上,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依舊是清瑤和歐陽卿各帶一隊,雖然老爺子曾提出讓他和歐陽卿輪流帶隊,卻被清瑤和歐陽卿給拒絕了,畢竟老爺子骨折的腿上可還沒有好全呢,萬一要是再弄出個什麼問題來,可就麻煩了。
按照之前定好的路線,一行人看着越來越放大的岸邊高大樹木,無不心生雀躍。
十里,五里,三裏,眼看着距離岸邊越來越近,突然間,清瑤感覺到腹部傳來一陣錐心的刺痛。
劇烈的疼痛,讓她痛得整個身子禁不住都蜷縮了起來,一股控制不住的熱流,溢了出來,在自然的慣性作用下,依舊朝前滑行了一丈遠後,清瑤這一個猛剎,後面幾人都匍匐的摔倒在地。
“哎喲!清瑤,你這丫頭怎麼好好的突然卻停下來了,也不提前打一聲招呼……痛死我了,可差點沒有摔散了我這把老骨頭……”周氏摔倒後,頓時下意識的便朝着清瑤發泄中心中的牢騷和埋怨。
“娘,快別嚷嚷了,清瑤也不是故意的……站起來試試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傷到……”夏子安趕緊扶起地上的孃親,並皺起眉頭勸阻着孃親對清瑤好似沒完沒了的埋怨。
趙氏摔倒後,第一時間趕緊查看了一下後背的小兒子,查看到小兒子沒有什麼問題後,頓時就看向前方的清瑤,這一看,可把趙氏嚇得整顆心都差點蹦了出來。
趙氏連滾帶爬的趕緊朝着清瑤奔了過去,看着清瑤那被猩紅鮮血順着清瑤的褲管低落在潔白的冰面上時,整個腦子都懵了,紅着眼眶驚恐的叫嚷詢問了起來。
“清瑤,清瑤你怎麼了?怎麼會流這麼多的血出來?”
衆人順着趙氏驚恐的尖叫聲望去,這一看,瞬間臉色大變。
“該……該不會是動了胎氣吧?”歐陽卿雖然沒有成親過,但是生長在大家族裏,見多那些後院婦人爭寵戲碼的他,自然也就能輕易的猜到清瑤發生了什麼。
歐陽卿趕緊卸下肩膀上的繩子,衝到了清瑤的身前。
“我看着……這情形估計是流產了……”周氏臉上神色難辨的喃喃說道。
看向清瑤的眼神裏,有着很是複雜的神情。
有着擔憂,也有着心痛,同時,更多的,則是鬆了口氣。
在周氏的觀念裏面,這樣父不祥,且是那些低賤賊人侵犯清瑤留下的孩子,原本就是被世人所不容的,一旦孩子生出來,不僅僅是孩子娘倆會遭受到各種排擠和辱罵,就連整個家族醜會被蒙羞的。
自持出聲尊貴,前大半輩子都是受人尊敬,敬重的周氏,覺得這個孩子要是此刻流掉了,那就最好不過,免得今後那孩子讓整個夏家都蒙羞。
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惡徒的孩子,自然也就好不到哪去。周氏心底是這麼認爲的。
衆人聽到周氏的話,頓時急的就慌了神。
“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啊!”夏子安頓時就急的團團轉。
清瑤痛得冷汗直冒,無力的靠在歐陽卿的懷抱裏,當看到自個奶奶眼裏剛纔看向她的神情之時,心裏頓時就一陣劇痛。
滿心都是悲慼的失望。
不過,此刻也不是來計較這些的時候,她只能咬住牙關,使出渾身的力氣說出痛得昏迷前最後一句交代:
“不管你們怎麼想……。無論……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保住這個孩子……他是我的孩子……”
現在即將抵達岸邊,冰面也足夠厚實,就算家人用走的,也能順利的走出去,如今最要緊的,便是肚中的這個孩子,一定不能有事,昏迷中的清瑤,腦子裏如實這般暗想道。
“清瑤,清瑤……”趙氏看着女兒神色痛苦的瞄了一眼自個面帶喜色的婆婆,委屈,心寒,害怕的種種情緒,讓趙氏忍不住拉着女兒的手,失聲痛苦了起來。
老爺子自然也察覺到了清瑤昏迷前,看向周氏那失望的心寒眼神,不過,此刻最最重要的是,要讓清瑤和肚中的孩子平安無事。
忍不住便央求起歐陽卿,先帶清瑤離開去求助:
“歐陽卿,快,快抱着清瑤上岸去找人幫忙,一定要盡力保住清瑤肚中的孩子,要是……要是萬一真的不行,不管怎麼樣,都得把大人給保住……”
“可,可你們怎麼辦?”說實話,歐陽卿也很想立即帶着清瑤離開,可是,可是萬一他離開了,夏家的人不小心遇難,清瑤醒來後,他可怎麼交代啊!
此刻歐陽卿很是左右爲難。
“還楞着幹什麼,還不趕緊走……這裏交給我你還有什麼不放心。趕緊走……”老爺子幾乎是咆哮着對歐陽卿吼了出來。
看着臉色越來越蒼白,血也越流越多的清瑤,想到清瑤對這個孩子是如此的看重,咬了咬牙,歐陽卿便抱起清瑤,瘋了似的使出了全部的內力,朝着岸邊飛奔而去。
清遠看着歐陽卿抱着姐姐消失的方向,再看看地上那怵目驚心的一地鮮紅,鼻頭髮酸,眼眶泛紅,聲音顫抖到泣不成聲的望着主心骨的老爺子哽咽詢問着:
“爺爺,姐姐她,她不會有事的是不是,一定不會有事的是不是?是不是……”
滿腔的無措和驚慌,好似只要大聲的詢問爺爺,便能得到爺爺認同,而姐姐也不會有事一般。
“你姐姐她……福大命大,一定能渡過這一次爲危難的……”老爺子顫抖的大掌摸了摸清遠的腦袋,
“這可怎麼辦,萬一,萬一歐陽卿他一時之間找不到可以求救的人家?他一個男人也不懂那些,要不,要不我還是趕緊跟過去看看,清瑤是那麼在乎肚中的孩子,萬一……。清瑤到時候……這可該怎麼辦啊?”趙氏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很想追過去,可是,卻又害怕她的步伐會拖累到歐陽卿找人求救,真是急的左右難爲。
被夏子安扶住的周氏看着兒媳婦,以及老頭子和大孫子都這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再想到她胳膊肘都磨破皮卻沒有人來詢問關心一聲的差別對待之時,頓時就心直口快的把自個心底的想法以及不滿給說了出來:
“我說你們瞎擔心個什麼勁,哪個女人一輩子不經歷過幾次流產什麼的,我當初懷子安之前,還不是有兩個沒有保住,如今我不還活得好好的嗎?再說了,就我看,清瑤那肚中的孽種,不生下來流掉了也好,免得將來給我們整個夏家臉上摸……”
周氏的話還沒有說完,頓時一聲清脆的耳光,便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臉上。
“周氏,這個家,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胡言亂語做主了……今後要是你膽敢再說清瑤肚中的孩子爲孽種,你說一次,老夫就打你一次,這纔出去後,就是花再大的代價,我也會找人送你回你那個名門貴族周家的,我老夏家可養不起你這種清高的貴族管家小姐,也絕不供你這種狼心狗肺爲了面子,絲毫不顧念親情的狗東西……”老爺子被自個老婆子這話,氣得牙根都快要被咬斷了。
周氏瞬間就被結髮夫君這一番話給驚得徹底呆了,連哭都忘記了哭,只是傻傻愣愣的長大了嘴巴,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看着夫君那看向她,眼眸裏迸射出來的凌厲之光,心,不僅一抖。
老爺子現在,是徹底的對周氏死心了。
清瑤如此拼了命的來保護家人,而周氏卻做了什麼?明知道清瑤最在乎的便是肚中的孩子,可是,卻在清瑤豁出命來帶着家人死裏逃生而弄得差點就葬身於這條冰河之下,好不容易逃生出來後,強撐着身子繼續帶領家人離開這個鬼地方而動了胎氣之時,作爲奶奶的周氏卻做了什麼?
不僅不念絲毫親情,還說出那一番傷人的言論,這簡直就是落井下石,這樣的行徑,同當初夏家二房一家的又有何區別。
老爺子看着周氏沉痛的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之時,那看向周氏的目光裏面,便只剩下一片烙入靈魂的冷寒。
夏子安作爲兒子,雖然明知道剛纔孃親那一番話,確實太過於過分了一些,但是此刻見到爹居然說出要真的休了孃親這話,心裏矛盾得不行。
作爲兒子,作爲父親,作爲夾在父親,孃親,和女兒之間的他,真是被弄得都不知道究竟應該作何來處理這樣的家庭糾紛和矛盾了。
而這樣的矛盾,恰好又是不可調節,不可緩和的,娘對清瑤懷孕以來的種種明裏暗裏的責怪和歧視,其實他都深深的看在眼裏。爹對孃親一再的失望,也是與日俱增,想要期盼孃親這個性能改改,那也只能是白日做夢,他孃的性子,他最清楚不過。
這種複雜的矛盾,讓夏子安真是倍感深深的無爲能力和種種無奈。
“子安,現在由你我來帶隊,我負責清遠和你媳婦,剩下的這個,就交給你了。”
“爹,還是我來帶着孃親和佩慈吧!你腿上還有傷呢!”
“死不了就成……趕緊走吧!”老爺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隨即走到清瑤之前的位置,把繩子扛在肩上,便率先朝前滑去。
周氏看着自家夫君那遠去的背影,這纔回過神來,頓時就撲倒在夏子安的懷裏,哭天搶地的訴苦哭訴起來:
“子安,子安啊……這一次,你可得幫忙你娘我啊!你娘我都這麼大一把年紀了,你爹居然臨老了還想休妻,我替他生兒養家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他怎麼能爲了個賠錢丫頭片子就這麼對我,嗚嗚……我剛纔那麼說,還不是爲了將來夏家好,爲了夏家以後的子孫後代好嗎?再說我也是實話實說而已,清瑤肚子裏本來就懷着個孽種,沒有才好呢!要她不是我痛愛了多年大孫女,這樣敗壞風紀的女子,沉塘都不爲過……”
“娘……你說的這還是人話嗎?清瑤,清瑤會這樣,還不都是因爲我們,要不是因爲當時去尋找你兒子我,她怎麼會被賊人給抓走的?她受了委屈,受了侮辱,我們爲什麼不能替她多想想,想想她的難處……爲了那點世人眼中的狗屁面子,狗屁名譽,就這麼冷血的對待家人,對待一個屢次三番對家做出諸多貢獻的人,娘,你不得你很過分,說出的話很讓人感到心寒嗎?”
周氏被自個一手捧在心尖尖,且控制了多年的兒子如此這般質問,頓時就氣得差點一個仰面朝天暈了過去,忍不住指着夏子安的鼻子便破口大罵了起來。
“子安,你怎麼能這麼說爲娘……你說,你說你們父子兩個,究竟都被那個妖女灌了什麼*湯……”
看着都到了此刻,還依舊執迷不悟的孃親,夏子安第一次覺得孃親的話,讓他如此的憤怒。
“娘……你都在胡說些什麼?清瑤那可是你的親孫女,你知道這話要是讓外人給聽見了,會帶給清瑤多大的麻煩,多大的危險嗎?”
“我沒有胡說,她本來就是個妖女……”周氏撕心裂肺的吼叫了出來。
以前清瑤是那麼的聽話乖巧,內斂而文靜,平日裏總是在她面前鞍前馬後任勞任怨的陪伴她,從來都不會違揹她的意願。
可是,自從夏家落難以來,她的眼裏,便一夜之間,便無視她這個奶奶的存在。
同她唱反調,擅自的搶走了她的管家權,讓昔日在內宅一人當家作主了多年的她,何嘗能夠接受得了一個丫頭片子騎在她的頭上。
這些都不說,這丫頭更是日復一日的在老頭子面前串唆着老頭子對他越來越不滿。
她在這個家裏僅次於第二地位,一下子就變成了全家人都嫌棄,都看不起的一員。
在那個妖女的帶頭作用下,逐漸變成孫子膽敢頂撞她,兒媳婦膽敢擠兌她,就連兒子都膽敢忤逆她,結髮夫妻多年的老頭子,更是越發的看不慣她,一再的因爲那個妖女而說出多次要休妻的話語來。
這不是那個妖女在作怪,那又是什麼?
“娘,這話今後可別再胡亂到處說了,要不然,別怪兒子……別怪兒子到時候可不認你這個孃親了……娘,你是我的娘,但同時,清瑤也是你兒子我的女兒啊!是你的看着長大的親孫女啊!”夏子安心裏僅剩對孃親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瞬間破滅了,滿臉悲哀,滿眼淚水的望着周氏。
聽聽,現在居然連她辛辛苦苦懷孕十個月生下來,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也居然爲了那個妖女不認她了,周氏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是因爲被夏清瑤那個妖女給弄得崩塌了。
“子安,子安……你看清楚,我是你娘啊!是辛辛苦苦生養了這麼多年的娘啊!你怎麼能爲了那個妖女而連娘都不要了呢!娘沒有說錯,現在的夏清瑤,真的是個妖女……肯定是一個如同精怪故事裏所說的那般,是一個殺死了我們家清瑤而附身在清瑤身體內的山中妖怪…。”周氏瞪圓的雙眼裏面,盡是瘋狂之色。
看到夏子安那絲毫不爲所動,用難看至極的眼神望着她是,周氏禁不住又再次迫不及待的把內心所猜到的種種給一一詳細說了出來:
“你想想看,我們家清瑤以前可是個嬌嬌弱弱,性子嫺靜的大家閨秀,可你想想看,她怎麼會在短短的幾天之內,就變了這麼多,變得潑辣,變得目無尊長連長輩都敢打?想想她腦子裏那些稀奇古怪的什麼土坯房,烘籠,把千百年來世人都不喫的豬下水給弄出來喫不說,還能去換錢,試問哪個正常人會花那麼多銀子買那個什麼狗屁菜方子?不是她施了妖法,怎麼會有人會去買那麼個東西。
你再想想,她怎麼又會在被賊人擄走後,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女子,怎麼可能對付得了那些喪心病狂的賊人?而且回來後,還一下變得那麼恐怖,力氣巨大不說,更是有着連貓狗都比不上的靈敏嗅覺和聽覺?這不是妖怪是什麼?聯想起孃親所說的種種,難道你還不能看出,她其實就是個佔用了我家清瑤身子的妖怪嗎?”
聽着自個孃親嘴裏的話,夏子安眼眸裏之前的不信,頓時就變得半信半疑,變得懷疑起來。
這讓一旁看着的周氏,內心感到激動不已。
“子安,你還不走愣在哪裏幹什麼。”老爺子一聲極度不耐煩的怒吼聲,頓時就在空曠的河面上響起,震得夏子安頓時就一個激靈,瞬間回過神來。
“子安,這下你該相信爲孃的話了吧!你倒是開口表個態啊!”
夏子安埋下頭,沒有去看周氏,整理好肩膀上的腰帶,視線停留在清瑤剛纔所留下的那一灘已久還沒有被雪完全覆蓋的猩紅血跡處時,愣了片刻後,這纔對着周氏頭也不回的說道:
“娘……我們該出發離開這裏了。”
“子安,你這是……哎喲,你這是要摔死我啊……。”還沒有準備好的周氏,被突來的前行給弄得差點又跌倒在地,在夏子安身後禁不住尖叫抱怨起來。
一路上,夏子安都一言不發,面對身後周氏喋喋不休的詢問,硬是半個字都沒有吐出來。
……
而歐陽卿這邊。
保住清瑤在冰面上一路狂奔的歐陽卿,很快,就順利的抵達了河岸,感受着手心清瑤不斷流出的那溫溼血液,心裏急得真是不行。
看着眼前這到處白茫茫的一片,絲毫都找不到有人跡居住的痕跡,急得歐陽卿腦門上不僅冷汗直冒。
怎麼辦?現在究竟要怎麼辦?
歐陽卿看着從來都沒有如此虛弱一面的清瑤,急得在原地不停的踱步。
實在無計可循的歐陽卿,只得一咬牙,豁出去冒險試一試,催動內力,使出丹田內的所有真氣,發出一聲宛如絕望般猛獸的吼叫聲:
“喂——請問這附近有人居住嗎?我們這裏有人受傷了,需要救治,要是有人的話,求你開口吱個聲好嗎?算我——求你了……”
若是抱着清瑤如同沒頭的蒼蠅到處亂找,耽誤救治時間,還不如這般試一試,說不定還真能找到可能幫助到他們的人。
一,二,三,四……十。
當歐陽卿數到十,都依舊沒有人回覆後,心裏頓時徹底絕望了。
再這麼耗下去,就算是清瑤能堅持得住,可是,可是她最爲在乎的腹中孩子,可就真的堅持不住了。
就在歐陽卿急得在前方,以及左右三個方向衡量,判斷究竟應該前往哪個方向才能更有可能儘快找到人家戶之時。
距離歐陽卿位置大約兩裏外,一處簡易但厚實的茅草屋牀鋪上,如同蠶繭一般被包裹在厚實皮毛下正昏昏欲睡的少女,頓時就被這一聲吼聲給驚得煩躁的從牀上瞬間彈跳了起來。
“該死的混蛋,不知道老孃爲了採藥,都已經整整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了嗎?究竟是哪個混蛋,居然不怕死的敢跑來這個地方打擾老孃的寶貴睡眠時間……”聲音很是嬌俏的少女,氣的狠狠的砸在牀鋪邊沿上,恨恨的罵道。
拿起牀邊的皮鞭,滿臉怒氣的就準備衝出去教訓一下這個沒事居然膽敢擾了她睡棉的混蛋,沒想到,在那一聲長長的‘喂’聲以後,居然聽到了生平從未如此有趣的求救話語。
一時之間,心中的好奇和興趣被勾起,少女便想要會一會,居然想出這個餿主意求救的男人,究竟長得什麼模樣?
當歐陽卿抱住清瑤正準備朝下游走去之時,沒想到,他卻聽到一聲帶着嘶啞滄桑的老邁女聲在耳邊響起:
“你可真是走運,遇上了老孃我,看在你走投無路之下,居然還能想出如此方法呼喚救援,我倒是很想會一會你,把人給領過來吧!只要沒斷氣,老孃都醫活……”
聽到這乖張,胸有成竹的話語聲,歐陽卿頓時就激動得身子都禁不住哆嗦了起來。
抱着清瑤便朝着前方發出聲音的地方狂奔了過去。
這一刻,他忘記了會不會有陷阱,忘記了會不會有危險,腦袋裏只想着,清瑤這一下,總算是有救了。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在飛奔的同時,還不忘一次次趕緊道謝。
當歐陽卿感到茅屋前時,內心的喜悅,簡直無可言表,不過,他也不是那種沒腦子魯莽行事的莽漢。
能在這如此荒涼的地方,一個年級如此之大的老婦人住在這茅屋之中,再結合剛纔那老婦人說話之時,渾厚的內力,歐陽卿敢斷定,茅屋裏面這個老婦人,定是在此隱居的世外高人。
咚一聲跪在地上,瞄了一眼腦門剛好方便在臺階上磕頭的地方,於是乎,二話不說,歐陽卿便咚咚咚先磕了三個頭。
“前輩,晚輩求你救救我的朋友,她身懷有兩個多月的身孕,剛纔不小心動了胎氣,血流不止,還請出手相救,只要前輩能出手相救,晚輩願意答應前輩一個條件,任何條件都行……”歐陽卿無比誠懇的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望着那一扇緊閉的茅屋之門,歐陽卿從未感覺到時間居然是如此的難熬。
畢竟很多世外高人,性格可是很孤僻怪異的,出爾反爾那可都是小意思,萬一他那裏一絲做得不周到,害得裏面那位高人不滿了,那他可就真是要抓瞎了。
“呵呵呵……你這後生倒是有趣得緊,腦瓜子也轉得挺快的,知道用好處來收買我……”屋子裏,之前那一聲依舊蒼老的聲音,聲無波瀾的緩緩訴說着,讓歐陽卿很是分辨不出裏面之人的喜與怒。
歐陽卿一顆心,頓時就懸吊了起來。
就在歐陽卿內心惶恐忐忑不安之時,茅屋之門伴隨着吱嘎一聲,就從裏面給打開了。
當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一位大約十七八歲,長着一張圓嘟嘟可愛嬌俏臉龐的少女之時,腦子頓時就蒙了。
剛纔他明明就探查到,屋子裏面只有一個人,現在怎麼又突然間走出來個姑娘呢?
“你真的願意爲救她,而爲我做任何一件事情嗎?”少女清脆的聲音,更是驚得歐陽卿眼珠子都差點掉了出來。
“你,你就是剛纔那個同我對話之人?”歐陽卿不確定的試探道。
少女沒好氣的狠狠瞪了歐陽卿一眼,可愛的崛起粉嘟嘟的小嘴不耐煩的說道:
“你說的不都是廢話嗎?看你武功也不低,腦子也不笨,怎麼就問出這麼三歲小孩纔會問的幼稚問題呢?要不是我改變了聲音,你能這麼快的來到這裏嗎?快說,要是我出手救了她,你真願意爲我做任何一件事情嗎?”
“你,你會醫術?”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囉嗦……要是我不會醫術,在你喊出求救話語之時,我瞎摻乎個什麼勁,還不趕緊把人給抱進來,再不趕緊止血,肚中孩子可真就保不住了……”
雖然眼前這個年輕得有點不靠譜,有點讓他不敢置信的少女說會醫術,歐陽卿此刻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選擇相信一次。
死馬當成活馬醫,畢竟現在也找不到更要的大夫。
“只要你保住了她和肚中的孩子,我就答應你。”歐陽卿抱起清瑤朝着屋子裏面走去,一邊走,一邊爽快利落的回答道。
“那還差不多。”少女很是可愛的皺了皺鼻子。
把清瑤給小心翼翼的放在小茅屋裏面唯一的一張牀鋪上後,還沒有等到他人離開,少女便拿着一卷羊皮,一屁股擠開歐陽卿,把上清瑤手腕上的脈搏。
“一邊去,別在這裏礙手礙腳的,到旁邊簾子後面趕緊去燒點開水準備着……”
歐陽卿被這少女如此豪爽的動作,頓時就給弄得面紅耳赤,可是看着對方緊接着那板着臉,好似絲毫都沒有察覺到剛纔那動作有任何不妥之處,而是一本正經的吩咐他去做事,歐陽卿只得摸了摸鼻子,紅着臉尷尬得趕緊逃離這個彪悍的少女身邊。
察覺到歐陽卿視他如同猛獸般的逃跑舉止,少女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淺淺的好看弧度。
利落的打開手中的羊皮卷,一排閃着冷光的且大小不一的銀子,便由小至大的整齊擺放在裏面,很是圓潤可愛的白嫩嫩手指,靈活無比,正在燒水且有點不放心偷開着的歐陽卿,只看到一片銀針留下的殘影。
才眨眼間的功夫,歐陽卿便看到,牀上的清瑤身上幾大穴位上,被插滿了大小不一的銀針。
一口氣插完銀針的少女,不着痕跡的微微鬆了口氣,又再次把上清瑤的脈搏,片刻後,之前眉宇間的凝重之色,頓時全然散去。
這牀上的女子,今天要不是遇上她,肚中這兩個多月的孩子,可真就沒有了,不僅孩子沒有了,這大人的身子若是沒有精心調養,將來不僅會影響到壽命,更是會弄得宮寒終身不孕。
只是少女有點搞不懂,牀上這個女人,明明身懷有孕,可是卻梳着依舊梳着未嫁少女的法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這牀上少女又是一個膽大到叛經離道,同送她來的這個男人私奔逃到這裏的?
不得不說,任何一個時空,腦補都是很可怕的存在。
歐陽卿看着這少女就眨眼間功夫在清瑤身上紮了幾下後,就站在那裏不動了,頓時就覺得這少女之前說會醫術的話,是在糊弄他的。
“這……這就算是弄完啦?”
本來就沒有休息好,此刻又用了全身心高度集中的精神力以及內力救治了牀上這個女人,沒想到辛辛苦苦救回拉來病患後,反而還引來同伴對她高超醫術的懷疑,少女頓時就炸毛了。
內心一個勁的自我安慰着:
“不氣不氣……。看來,有時候醫術太過於高超,也是一種錯啊!”
果然,這麼在心裏做了一番自我建設,剛纔暴躁的情緒,很快就平復下來了。
“怎麼?你這麼關心她,她是你什麼人?怎麼看,她都不想你嘴裏所說的朋友關係……難不成,你是她肚中孩子的父親?一個敢做不敢當連在外人面前承認的勇氣都沒有了縮頭烏龜?”不得不說,少女還是很記仇的。這不,很快就還擊回去了。
“你,你胡說,她,她只是我的生死之交好友,你別想得這麼齷蹉好不好……”歐陽卿頓時就被氣得沒好氣的怒視着少女。
“真的?”
“比真金都還真。”
“既然你和她沒有任何關係,那麼,現在我救活了她,也是該輪到你回報爲我辦一件事情了。”
“什麼事?”歐陽卿不知道怎麼的心裏有點毛毛的,於是便防備的盯着滿眼正色緊緊盯着他的少女。
少女務必認真的望着歐陽卿,緩緩吐出這足以讓歐陽卿差點瞪掉了眼珠子話語。
“當我的男——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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