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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聚

作者:衣落成火
傲轩

  花蚕這一扑一抱,让众人齐齐吓了一跳,哪有人能想到,這文弱小小少年能跑這么?

  尤其是楚澜,他与那黑袍青年是一路同来,真真是见识到那人孤僻冰冷,别說是往上凑了,就是挨近些些,也会被一脚踢开,如今见花蚕如此大胆,不由暗暗心中为他捏了把冷汗。

  花戮却也不是完全沒有反应,他先是晃了一晃,像是要躲,可下一刻不知怎地又被那少年扑了個正着,還让人紧贴着蹭来蹭去,实奇怪得很。

  若仅是如此倒也罢了,只当是這冷漠青年突发善心,不欲让這文弱少年摔着了,可下一刻,花戮动作是真骇得楚澜瞪大了眼——

  他居然抬起手,慢慢地环了花蚕腰上,轻轻地,像是无比温柔一般。

  楚澜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众人反应也好不到哪去,都是齐齐变了脸色,楚辞作为主人,第一個回過神来,问道:“花少侠果然是小公子哥哥?”

  听得楚辞发话,花蚕先回過头来,嘴角带笑,面上也浮起一层薄晕来:“楚家主费心,這就是我家哥哥。”

  花戮原比花蚕高出大半個头,花蚕這般转過头,就只剩两條胳膊软软挂花戮颈上,身子则被花戮用手扶着,倒沒再与他贴一起了。

  而众人也此时,将两人面容看得清清楚楚。

  花蚕眉目如画,肤色白润仿若以桃香为肌,笑起来透着股熏人清艳,而花戮气质冷冽,凉浸浸似将冰霜为骨,五官若刻,像是尊七情不动玉雕。

  细看之下,這两人果然相貌神似,只是花戮体态结实柔韧,而花蚕比起来偏于柔弱,再加上性情气质都大不相同,乍一看,就全不觉相像了。

  楚辞看過一遍,目光停花戮身上:“花少侠?”

  “他是我弟弟。”花戮看了怀中人一眼,点点头,“沒错。”破天荒說了七個字。

  這下子,大家都沒有疑虑了。就连那话少不亲近人花戮都破了這些例,那還有什么可怀疑?

  可這两人此时相处着真正情形,几個人就不得而知了。

  花蚕手确是缠花戮颈上,可手掌按着,却是颈侧大动脉,指甲一個动作便会让其鲜血横流,手腕一個翻转就能错了他颈椎。而花戮手也几乎同时搁了花蚕尾椎上,只要手裡一個用力,就能让手下人半身瘫痪,手指一個屈伸就能挖出对方尾骨。

  這场景是两人三岁时就做惯了,這气氛,也绝不是当真和乐融融。

  就這般亲昵地靠了一会儿,花蚕踮起脚,凑到花戮耳边轻声地笑:“我哥哥,是一同放手,還是一齐动手呢?”

  他话音刚落,花戮就已经把手松开,花蚕微微怔了怔,柔声低笑,声音轻了些:“哥哥這般信我,真让我汗颜。”他說着,也把手放下来,转過身笑了笑又說,“下与兄长多年未见,一时失仪,让楚家主与诸位侠士见笑了。”

  “本是人之常情,小公子就不必多礼了罢。”楚辞一摆手道,“两位請坐。”

  這边楚澜也說:“花大哥是我救命恩人,小蚕你再這样见外,就是我不好意思啦!”

  竹玉一扇子敲楚澜头上:“小澜儿,你也沒问人家是不是愿意搭理你,怎么就這样乱叫唤?”

  楚澜“哎呀疼啊”地嚷嚷,那边花蚕已然与花戮并坐一排,位子相靠,颇为亲近模样。而花蚕才一坐下,便抬头微笑說道:“下无妨,楚小少爷随意称呼便是。”语声轻缓,使人如沐春风,刹那间就止住了楚澜弄出杂音。

  “那你也别叫我什么少爷不少爷了,沒得瘆人,就叫我‘楚澜’罢。”楚澜抱住头,忽然从臂弯裡露出脸来问着,“說起来,小蚕你多大?看来是比我小一些,若能叫我一声‘楚哥哥’,我心中才欢喜呢!”

  他這样胡闹,花蚕也不介意,此时接過仆人送来茶盏啜一口,笑一笑答道:“再過两月余便满了十六了。”

  “诶?”楚澜两只眼睁得圆溜溜,“我今年十七,你說你与花大哥是一胞双生,那岂不是花大哥也止不足十六?”

  “正是。”花蚕把茶盏放到旁边案上,唇边弯起個柔软弧度,“我少时体弱,又不曾学得武艺,一路汤药灌下来,便成了這副模样,哥哥他习得内功,体魄自然要胜我许多。”

  “花大哥年纪比我小,可我一直叫惯了,就還這般称呼罢。”楚澜听懂了,抓了抓头发似是有点苦恼,“再說了,就是让花大哥叫我哥哥,我也不敢啊。”

  花蚕抿唇,笑而不语。

  却听林沐晴□话来:“小公子身体似是不大好,与令兄又失散這些年……可是那时落下病根?”他虽說问得细致了些,声线却温和得让人生不出反感。

  一旁方狄早给花蚕重皮上皮裘,花蚕拢了拢领口,又仿佛嫌那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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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袖口太紧,将右边袖子略挽了挽,露出一截细白手臂来:“下与兄长原本出生富庶人家,家中薄有资产,双亲恩爱,我兄弟二人也和睦。三岁那年春日,父亲带一家人出门踏青,途中见春光美好,便停下来煮茶观赏……却不想遇到歹人劫财,父亲敌不過歹人人多,惨遭杀害,娘亲趁乱将我兄弟塞入旁边灌木,方能逃得一死,而自己却沒能躲過,一同出门两名婢女十多個侍从无一活命。”

  說到這,花蚕轻声叹了口气:“下与兄长不過三岁稚童,慌乱林中乱走一阵,皆是饥渴难当,终致昏厥……待下醒過来,已然沒了兄长踪迹了。”他顿一顿,视线移到花戮身上,仿若询问。

  花戮也看他一眼:“找野果,被师父掳走。”算是答了花蚕疑问。

  众人一听便知,各有唏嘘,想必是做哥哥那时担忧弟弟,就想先去寻些食物给弟弟饱腹,不曾想被山中闲人带走收为弟子,从此失去弟弟消息。如此阴错阳差,使兄弟二人一别十余年,真是让人惋惜。

  “原来如此。”花蚕点一点头,“我醒来沒见哥哥,大哭大闹,却引来救了我人,便是后来收我做了义子花姓夫妇,既是本家,又救了我性命,想来也是有缘,我就拜了父母。”這些话,便是对花戮解释了。

  跟着又抬起头:“下明了身处何地后,再询问兄长下落,才听义父說起,那时只见着下一人。”說着唇边溢出微微苦意,“下山地上晕迷,加之吹了冷风,便虚了身子,這些年义母重金调养,也不得痊愈,只比小时好了些,能自走动。”

  “下冒昧,小公子是如何得知花少侠下落?”竹玉侧過身,有些好奇似开口问道。

  花蚕眼裡闪過一抹悲伤:“义父年迈,四年前便過世了,义母忧虑成疾,不過一年也已辞世,下守孝三年,后听闻卞阳有個可以买卖消息地方,就专门寻了来……”接着眸光亮了亮,“可沒想到居然路上听闻有与下面貌相似之人出现,也正走了這條路,下心中欢喜,便追了過来。”他转头看向花戮,“果然是哥哥!”

  這一席话說得天衣无缝,楚辞正一下神色,才道:“令尊令堂之事,還請小公子节哀。”

  “能与兄长相聚,已是不幸之大幸。”花蚕一拱手,谢過了楚辞好心劝慰之意。

  事情也差不多都明白了,一时无人說话。

  此时楚辞推座而起,连连致歉:“花小公子一路寻亲而来,只带了两個侍从,想必辛苦得很。看我疏忽了,该让小公子先歇息才是。”他說着一招手,就召来几個仆从,要给花蚕另辟個清幽院子居住。

  花蚕起身推道:“楚家主勿需如此费心,下与兄长多年未见,正可同住一处。至于两個侍从,就請楚家主随意安排便了。”

  花戮性子冷,楚辞仍是看他,等他說话。

  花蚕也望過去,眼裡一片澄澈,柔声求着:“哥哥,让我与你住一起,好不好?就同小时一样。”

  “好。”花戮回答沒有犹豫。

  花蚕眼裡含了笑意,花戮一站起身,朝楚辞一颔首,說一句“告辞”,抓住花蚕手腕,就将他拉了走。

  顾澄晚与方狄急急跟上,众人也只站起身目送,便不去打扰两兄弟团聚了。

  那厢花戮与花蚕一同回了房,楚辞见两人渐渐沒了影,才回過神,沉声說道:“你们怎么看?”

  “花蚕话,听不出什么破绽。”竹玉收起扇子抵住下唇,“那两人容貌确相像,花戮表现,也不像作假。”

  “我也听不出不妥,只是這事情……”楚辞抬头,对上林家二公子眼,不禁面色微和,“沐晴想說什么?”

  “事情确巧了些,可未必便是假。”林沐晴笑一笑,“近来事多,我們可别被乱花遮了眼,错過大事就不好了。”

  “二哥說得沒错,我探過了,那個花小公子丝毫内力也无,神气间也有些病气,身子确是不大好。”林沐啸接道,“倒是他身后那两個侍从,身上有些功夫,尤其那個满身书卷气,内力颇高……”

  “說不得便不你我之下。”竹玉看着林沐啸,替他說完這句,林沐啸抬眼,正色一点头。

  “有這么高?”楚澜讶道,“那岂不是很难对付?”

  “若是与我方无害,对付他做什么?”楚辞瞥自家幺弟一眼,跟着沉吟着,“說起来,那两兄弟当真情谊深厚……”

  “现势不佳,花小公子性情纯善,加之涉世未深,我們可要多与他亲近亲近,莫让他被闲人利用了才好。”竹玉抹开扇子,转眸一笑。

  “小澜儿年岁相近,也该多去陪一陪,带他四处走一走。”林沐晴看两位好友一眼,摇摇头,叹气接道。

  楚澜眨一眨眼,娃娃脸上笑得灿烂:“花大哥武艺高强,又救我性命,既然小蚕是花大哥這般喜歡着弟弟,我当然会好好招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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