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三章，下廠下鄉（4）
“你們這裏有沒有野豬？”
“哦，這裏又沒有山哪裏有野豬啊。”
周小川聞言一陣無語，這附近連野豬都沒有，自己想放一隻出來也不行啊。
放兩隻兔子？這有啥用？
“那附近有沒有河？或者湖？”
“有個湖，但是離這裏太遠了，那邊有人看着不敢去。附近倒有條河，就那河堤後面，不過都快乾透了。”
周小川聽到有條河，還感覺能搞一下，聽到快乾透了。
算了吧。沒什麼辦法了。
“你把我當神仙啦？我從哪裏弄喫的。趕快睡吧，夢裏沒什麼都有。”
周小川說完，便用被子把頭蓋了起來。
其他人見狀也是無奈，他們也知道周小川弄不來東西。只是想讓他想想辦法而已。
今天看到村裏人收糧食的時候，偷偷的往兜裏裝了一些，但是他們不敢這麼做。最多剝一點放進嘴裏嚼着。
而隔壁的班主任楊老師同樣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他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就每天能照出影子的稀粥，怎麼可能讓人有體力乾重活。
但是沒有什麼辦法。
“沙沙……”
正在睡覺的周小川感受到幾十米外有人走動，目標是向着村外走去，而且數量還不少。
周小川見狀將頭拿了出來，假裝出門上廁所。
過了一會回來以後，對着旁邊的張大壯小聲說道：“村裏今天是不是有什麼行動？”
張大壯聞言狐疑了一下，“沒有啊，怎麼了？”
周小川猶豫了一下，便說道：“我好像看到有人往那個方向去了。”
說完指着一個方向。
張大壯茫然的沉思了一下，隨後腦袋一拍。“我知道他們去哪裏了？”
“去哪裏？”
張大壯聞言支支吾吾的說道：“這個，這真的不能說。估計是弄帶油水的東西吧。”
肉。
周小川聞言便明白了。
豬肉估計不太可能了，這裏又沒有山，想打個野豬都找不到。
這個村裏今年一頭豬都沒有養。
沒辦法啊，以前豬喫的麥麩子和豆餅，在現在已經算是上好的代食品了，沒點能耐你都弄不到。
野菜能喫，但是那玩意都是水不頂餓，補充點維生素還差不多。
那剩下的就是魚肉了，這玩意他在行啊。
“去河裏還是湖裏？”
周小川下意思的問道，衆人也都將眼睛看向了他，
張大壯被看的有點發毛。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去湖裏吧，離這裏有十來里路。”
十來裏對於大城市來說很近，但是對於農村道路來說真的挺遠的了。
其他人聞言便歇了心思，這麼遠，而且也沒有照明，沒有捕魚的工具。啥也做不了。
見沒什麼好的辦法，人們便矇頭睡了過去。希望夢裏能喫到大米飯。
至於村裏收糧食了，爲什麼不能先弄點喫？
那都是要先交公糧的，哪裏能先吃了。
第二天去田裏的時候，周小川能感覺到有些人明顯的精神不是很好。
等到中午的時候，果然看到食堂做魚湯了。
但是這魚湯也是清的和水差不多，也就嚐嚐魚腥味。
畢竟幾百號人喝的湯呢。
中午的時候，楊老師對着周小川說道：“周小川，下午的時候你照看一下，我出去一趟。晚上才能回來。”
周小川聞言點了點頭。
吃了飯，楊老師和老村長借了村裏唯一的一輛自行車，騎着車便離開了。
下午的時候，人們正在幹活。
本來陽光明媚的天氣，突然被烏雲遮蔽了起來。
幹活的人們瞬間感覺涼爽了很多，心裏正開心呢。
不過也有老一輩的人感覺不對勁了。
老村長和幾個年齡比較大老人，正在田頭看着這個烏雲，有點憂心忡忡。
旁邊一個老人對着老村長說道：“老六，這天有點不對勁啊。”
“是啊，可別這時候下雨啊。”
其他人也在說着。
老村長聞言皺着眉頭，心裏也是擔憂。
全村一千三百五畝地。
這忙了這麼多天了，全村四百多號人上陣收了大概上千畝地的糧食。還有幾天就收完了。
畝產減半，只有五十來斤。
收了大概五千斤糧食。
這要是下雨了，這五千多斤糧食受潮就要人命了。
想了一下，對着田裏正在幹活的人喊道：
“柱子，你們這邊先停一下，把你們民兵隊的人叫上，把糧食先收起來。”
被叫做柱子的人聞言趕忙答應下來。向着村裏跑去。
什麼叫天有不測風雲。
柱子還沒有離開多久，只見黃豆大小的雨滴便啪啪的往下滴落。
量倒是不多。偶爾只有幾滴。
老村長見狀，趕忙對着田裏正在幹活的人羣嘶吼一聲：
“快回去收糧食。快，快。”
正在幹活的人們見狀驚恐往村裏趕去。
這糧食要是受潮了就完了，不能做種子。
實在交不夠公糧的，這些纔會收。
到時候連種子都沒有了。
周小川衆人同樣跟着人們跑了回去。
來到地方，之前的麥子已經曬乾收了起來，剩下的大概還有一大半。
零星的雨滴落在小麥上面，人們紛紛着急的拿着簸箕，鏟子。正在往袋子裏裝麥子。
學生也是跟在後面幫忙。
周小川還看到了兩個人也在人羣裏幫忙，這是上面派下來的兩個督查。
隨着時間的推移，雨越來越大，沒有人在意身上的衣服有沒有溼透。
雨水打溼了眼睛，打溼了小麥，沒有一個人停下手裏的動作，雖然知道此時手裏的麥子已經溼了。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傳來了輕輕的抽噎的聲音。
漸漸越來越多，有的人婦女已經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老村長也是紅着眼，站在雨中對着人們嘶吼着：“哭，哭有什麼用，趕緊裝。”
說完，拿着木鏟繼續鏟着麥子。
人羣瞬間安靜了下來，剩下的就是鏟麥子，裝麥子各種幹活的聲音。以及雨水滴落在麥子上的聲音。
等到麥子全部售完，搬回村部的倉庫裏，人們都聚集在倉庫門口沒有離開，任由雨水打字自己的身上。
老村長見狀嘆了口氣，“先回去吧，一會每家過來領糧食。”
村民們聞言沒有高興。
這個領糧食可不是領回去吃了，而是領回去連夜用大鐵鍋小火煨乾。
衆多城裏學生看的是一臉的茫然，不知道人們爲什麼哭，這糧食潮溼了不還是能喫嗎？
周小川見狀嘆了口氣。
他估算了一下，地全收完的話也就7500斤左右，可能還不到。
就算不要交公糧全村500來人一人也就25斤左右，要是這點糧食交了公糧，不知道還有沒有剩下的。
老村長這纔看向學生這邊。
“你們誰是班長？”
周小川聞言站了出來。
“老村長，是我。”
對方看了一眼周小川，“你們先回去吧，今天不用忙了。”
說完，也不再管他們。
過了一會，幾家戶戶都有人過來。此時雨已經小了很多。
老村長看了一眼兩個監督幹事，隨後對着衆人說道，“稱好了分量，每家分一些回去煨乾。一百斤不能超過5斤的損耗。”
衆人聞言點了點頭。
旁邊的會計帶着記分員便開始稱重分糧食。
周小川見狀便帶着衆人離開，向着住的地方走去。
走在路上，看着下午還有時間，便對着張大壯說道：“反正已經溼透了，要不我們去河邊看看？回來再洗。”
其他人見狀都是躍躍欲試。
看到衆人的表情，他笑了笑。
“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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