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一十章 一絲猶豫
“在你之前，他老人家之所以收我們三人爲弟子，是因爲，我們都有些怪！”
一聽到這句話，姜雲頓時想起來了，當初大師兄引自己進入藏峯，準備讓自己拜入師父門下的時候，就曾經說過，藏峯之上，都是怪人！
只不過，當時自己還以爲那只是大師兄安慰自己的話，但是現在再結合二師姐所說，原來，大師兄說的分明是實話！
自己之所以能夠被大師兄看中，是因爲自己道心不存，道靈不具，道體不通！
而大師兄，明明是魂體的狀態，卻能以生靈的身份活到現在，這身世自然也是足夠怪了！
想到這裏，姜雲忍不住問道：“二師姐，你知道大師兄怪在哪裏嗎？”
到現在爲止，姜雲還沒有將大師兄曾經死過兩次的事情告訴司徒靜。
因爲他不想讓司徒靜也跟着擔心。
不過，如果司徒靜已經知曉的話，那或許她能夠知道如何救大師兄！
然而司徒靜卻是搖搖頭道：“我們都不知道各自怪在哪裏，師父也從來沒有告訴我們。”
“不過，因爲我們入門的時間不同，所以大師兄知道我的情況，我知道三師弟的情況，但大師兄也沒有告訴過我怪在哪裏！”
姜雲點了點頭，想來是師父爲了保護師兄師姐他們，不但不讓他們知曉各自的身世，而且也不讓他們互相告知。
“你三師兄，出生在生死界中！”
司徒靜的這第一句話，就讓姜雲頓時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生死界，姜雲可是太清楚了，那裏可以說是任何生命的禁地！
不管是生靈，還是死靈，亦或是鬼族，誰也不願意前往的一處地方。
可沒想到，三師兄竟然是出生在生死界！
司徒靜接着道：“你三師兄出生之時，師父正好經過，沒能救得了老三的母親，只能將老三帶了回來。”
“而已這也就導致了你三師兄可以自由穿梭生死兩界。”
“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當年山海問道宗大劫來臨之前，我和大師兄都覺醒了記憶離開，只有你三師兄坐鎮在那，結果卻是死在了你的面前，但後來卻又重生了。”
姜雲當然記得，那時他以爲三師兄真的死了，始終將三師兄的肉身帶在身邊，甚至於還讓鬼厲前往死界去尋找三師兄的下落！
“師父曾經說過，你三師兄因爲出生之地的怪異，讓他的命格極爲奇怪，是真正的介於不生不死之間。”
“因此，只要不是魂飛魄散，那麼你三師兄哪怕死了，也能回來！”
聽完三師兄的身世，不但連姜雲極爲詫異，甚至就連一旁的小荷也是大開眼界。
不久之前，洪真一纔對姜雲說過，生死輪迴，是真正的天道運轉，哪怕是天古兩族也不可能超脫其上。
然而，姜雲的三師兄，卻分明是個特例，他已然超脫在了生死輪迴之上！
“總之，你這次前往道墟，就算沒有找到你三師兄，也不用着急，他很可能身在死界，不久之後就會回來的！”
這纔是司徒靜告訴姜雲，關於軒轅行身世的真正目的！
她擔心姜雲萬一找不到軒轅行，又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我知道了！”
姜雲點了點頭道：“二師姐，那你們現在就趕緊帶着山海之修前往域外戰場吧！”
“對了，遇到那位鎮守入口的前輩的時候，麻煩你們讓他通知我一聲，也好讓我放心！”
“好！”
司徒靜答應之後，目光卻是看向了小荷，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道：“小荷姑娘，我們不在的時候，就麻煩你照顧下我這個小師弟了！”
小荷的臉上頓時泛起了兩朵紅暈，低下頭去輕輕的點了點頭。
在任何人看來，小荷都是因爲太過害羞，但是在姜雲看來，這不過是小荷的僞裝而已！
“小師弟，那我們先走了，等我們回來！”
司徒靜也不再多說，伸手接過了烏雲蓋頂，然後便和劍生兩人，轉身向着域外戰場趕去。
姜雲站在原地，目送着師姐和劍生的身影消失之後，這才長出一口氣道：“你確定還要跟我一起？”
小荷臉上的紅暈已經退去，低下去的腦袋也擡了起來，眨了眨眼睛道：“那當然，如果我不照顧好你，我也沒臉見你的師姐啊！”
姜雲搖了搖頭，也懶得再去理會，徑自轉身，向着無道之地而去。
只不過，這次姜雲行走的很慢很慢。
因爲他必須要確保等到師姐他們離開了道域之後，再和道尊交手。
一路之上，姜雲也恢復了慣有的平靜，一言不發。
開始的時候，小荷還在他的旁邊不斷地說着話，但是漸漸地也閉上了嘴巴。
如今的道域，真正是安靜的可怕。
偌大的界縫之中，根本看到任何修士的身影，經過的世界，也都是一片死寂。
而這一切也讓姜雲對於道尊的恨，愈加的濃厚！
原本的道域，充滿了生機，充滿了希望，每個生靈都在爲了各自的未來而努力着。
然而道尊卻是爲了他的一己之私，爲了他自己能夠擁有更加強大的實力，讓道域簡直變成了死域。
甚至，就連那荒涼的域外戰場，都比如今的道域要熱鬧一些。
只是，如果自己真的擊敗了道尊，真的殺死了道尊的話，那連這樣的死域都會徹底消失。
這個念頭的劃過，讓姜雲的內心也是出現了一絲猶豫。
說實話，儘管姜雲已經下定了決心，已經將自己最在乎的人幾乎都送離了道域，但是他也很清楚，道域之中，還有着數量龐大的生靈。
拋開那些依附於道尊的修士不算，就是那些仍然在東藏西躲，不願歸順道尊的修士，也至少有着億萬之衆。
更不用說，還有大量不是修士的凡人和生靈。
如果道域毀滅，這些生靈也全部都會死去。
甚至於，姜雲也不確定，如果道域毀滅，那死界會不會受到影響，也隨之一起消失？
如果是的話，那爲了殺道尊一人，要搭上這麼多的生命，真的值得嗎？
隨着距離無道之地越來越近，姜雲心中的猶豫也就越來越強，以至於最後連小荷都看了出來，好奇的開口問道：“你在猶豫！”
姜雲這次沒有沉默，而是點點頭道：“是的，我在猶豫！”
“猶豫什麼？”
“猶豫，該不該爲了殺道尊一人，而搭上這道域之中所有生靈的性命！”
其實姜雲知道，這個問題，自己根本不該去問小荷。
因爲小荷是高高在上的古族！
就如同洪真一明明能夠制止道尊對於道域的清洗，明明能夠輕易的拯救無數生靈，但他卻選擇旁觀一樣！
對於古族來說，別說區區一座道域的崩潰了，就算是所有的道域，甚至連同滅域崩潰，他們也根本不會有絲毫的動容！
然而讓姜雲意外的是，小荷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卻是道：“如果我告訴你，不該讓那些生靈陪道尊一起死，那你是不是就會放棄去殺道尊？”
小荷的回答，讓姜雲忍不住深深的看了小荷一眼，同樣反問道：“那如果換成你處在我的位置上，你會不會殺了道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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