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雪崩之時……可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他躍上城頭，周身劍意洶涌，身上玄袍獵獵，宛如死神。
下方一片人惶然跪倒，磕頭如搗蒜，咚咚作響，像是戰鼓一般。
他們華麗的錦袍和戰甲浸泡在綿綿細雨中，落在灰塵瀰漫的石板上，沾滿了污泥。
可這些人卻不管不顧，在死亡的威脅下，所有人只顧着朝着李牧磕頭求饒。
“大人！大人！與我們無關啊！都是魏大人和兩位家主想要反叛，不關我們的事啊！”
“這位大人，我們只是奉命行事……並不是真心想要反叛啊！還請大人高擡貴手！”
“不要殺我們！你不能殺我們，東明城守將皆在此地，殺了我們，你拿什麼守城，你還如何交差？！”
“我等願降，還請大人開恩，饒我們一命吧！我們再也不敢反叛了！”
衆人驚慌泣血，知道殺不了李牧，只能拼了命的求饒，可李牧卻連根本懶得看他們。
對東明城中的這些叛軍叛將們，他心中沒有絲毫憐憫。
這裏並非是靠近大月的極西之地，甚至離起反派浪潮最爲洶涌南海都有好一大段距離。
哪怕在他看來，這裏都沒有任何應該反叛的理由。
然而整個東明城卻就是這樣反叛了。
不僅僅是城中的家族，連原本應該爲國守城的守將都倒戈相向，甚至於還設法算計於他們。
在這妖族即將進攻，大炎最爲危難的時候。
這些領着大炎俸祿，被大炎所供養的強者，第一反應不是抵抗，也不是鎮守後方。
卻是想着如何爲自己謀取更大的利益，如何背刺昔日的同伴！
這怎能讓李牧不怒？
若非劉熒悄然相隨，若非尹天罡臨行贈炎罡符，若非他乃純陽之魂，更有純陽化劍……
要是沒有這些個“意外”，他說不定便已經死在太虛之中，化作塵埃！
無論是爲大義，還是爲私仇，李牧都絕不可能放過這些人。
他並不是濫殺無辜之輩，但這些人，李牧說什麼也不會留下。
就算殺到東明城血流成河，無人可守。
大不了他把大部隊留下，自己一個人殺到南域深處都無妨！
可要想讓他把這些首尾兩端之輩留下？門都沒有！
“動手吧！這些人一個不留！”
李牧看向依舊有些猶豫的時飛雨等人，冷聲下令。
“是！遵命！”
炎武院衆人相視一眼，皆是應和。
衆人按照他的命令行動，神識和靈力同時籠罩開來，同時四散出手。
下方跪伏的衆人皆是霍然色變，先是驚懼，然後是絕望，最終轉而變成了憤怒，紛紛發出咆哮。
“你這……你這心狠手辣的劊子手！你這是在屠殺！”
“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這麼做！殺了我們，誰來守城？！”
“憑什麼！憑什麼！我們又不是主謀，爲什麼連我們也要殺！我不服！”
“殺千刀的混蛋，你這般狠心，日後定然死無葬身之地！”
“不！不！不關我的事，我只是爲大陣提供靈力，我沒有向你們動手啊！”
一干人或是怒罵，或是繼續哀求，又或是嘗試爲自己開脫，城中一片喧譁。
時飛雨等人四散開來，神識籠罩數裏，防止有人走脫，一時間雷光澎湃，空間盪漾，一片殺機無限。
無數鮮血暈染開來，帶着衆人的怒憤，滌盡了這座城市的罪惡。
李牧冷眼看着死亡的鮮紅在城中綻開，緩緩將九霄收入鞘中。
可劉熒卻看不下去了，這皇女赤瞳波動，掠過一抹不忍，跑到李牧身側咬牙道：
“這樣殺戮……也太過了吧，他們很多人只是被裹挾，也沒必要這樣吧？”
“還有那幾個家族，盡數誅滅，豈不是連老幼也不放過，需要這樣殘忍嗎？”
她常年在皇城之中養尊處優，哪裏見過這樣的殺戮場景，只覺得心中分外不忍。
李牧挑眉，看着眼前這位天真的皇女，緩緩搖頭開口道
“你看着眼前的場面，會覺得殘忍……”
“可你是否又想過，我們若是死去，被之前那些人殺死，他們只會歡欣鼓舞，爲自家強者的收穫高興？”
“當他們選擇響應叛亂的那一刻起，對我們來說，對於整個大炎來說，那就一種最大的殘忍。”
“可他們卻依舊做出了這種選擇，甚至來到陣前，爲大陣提供靈力，對抗我們。”
“這本身就足夠說明很多事情了。”
在李牧看來，凡是站在他眼前的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絕不可能有一個無辜之輩。
若是對他們仁慈，那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也是對前線那些炎武衛們的殘忍。
劉熒沉默了片刻，看着城池間橫流的鮮血，聽着耳畔不斷響起的哀求與鳴泣，終究不忍。
於是她還是開口，試圖想讓李牧回心轉意。
“可是……可是，他們畢竟只是弱者，這終究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事情，他們的確是無辜的！”
“無辜？雪崩之時……可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倘若他們能夠一起享受勝利帶來的賞賜，那麼憑什麼不能承擔失敗帶來的懲罰？”
李牧卻忽然笑了，笑聲很冷，不過一瞬而已，像是屋角乾脆利落墜地的冰棱。
“強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態度，弱者，也有弱者的態度！”
“若只是被脅迫，心底並不情願，他們有無數的理由可以不站在這裏！”
“但他們依舊來了，靈力洶涌，爲大陣提供力量，這就是一種態度！”
“若是我們身滅，他們不會有一絲的同情，這些人只會踏着我們的屍體，更加堅定和欣喜的投靠大月而已。”
李牧冰冷而堅定的眸子看向劉熒，對上那雙滿是不忍的赤瞳。
“所以別同情他們，這些人不值得，倒不如多同情因爲他們的反叛，而倒在前線的將士。”
劉熒說不出話來，紅脣徒勞的張合，卻沒有聲音發出。
李牧轉過頭去，看着鮮紅像是遠處蔓延，城中的殺機漸濃。
濃郁的血腥味在城中蔓延，帶着罪惡的味道，令人厭惡。
這場殺戮整整持續了半個時辰，所有爲大陣提供靈力，協助林長青等人抵抗的人。
無論是守將，還是城中的家族等，盡皆伏誅。
而關於戚家和趙家，以及林長青的族裔，李牧說到做到。
盡數鎮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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