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名单上沒有的人
四老爷也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要說盛京城中的杜鹃,他還能肯定无毒。
但南诏地势凶险,植被茂密,各种稀有植物层出不穷。
当地每年都要往朝廷进贡,其中最有名的便是蕈类,吃起来鲜美异常。
但曾经也出现過南诏进贡的东西致人死亡的情况,且這种情况只有南诏的大夫比较熟悉。
想到這些,众人看向四老爷的目光开始复杂了起来。
林知清也直勾勾盯着他,沒办法,自己的這個四叔嫌疑实在是太大了。
“知清,你這是什么意思?”开口的是林从礼,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缝。
他不是在维护自己的弟弟,而是在提醒林知清,注意场合。
林知清压下了心中的情绪。
就算這件事真的跟四叔四老爷有关系,說穿了也是林家的家事,她捅出去对林家并沒有好处。
当然,对她自己更沒有好处。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看向东厨管事:“我晨间過来的时候让你整理了一份這些天接触過南诏杜鹃的人的名单,你可整理好了?”
管事本来就心惊胆战的,這会儿林知清问起名单的事,他咬牙低下了头:“知清小姐,請你再给我一盏茶的時間!”
显然是沒把林知清晨间的话当回事儿。
陆家姐弟以及江流昀均是皱了眉头,看得林从礼都有些脸热了。
整個盛京城,沒有哪家的下人敢如此不把主子的话当回事的。
林知清只点了点头,她本来也就沒指望這管事听她的,她心中早已经有猜测了。
這么问一问只是将自己的处境摆在台面上,让林从礼這個“重礼”的人好好看看林家如今主不主、仆不仆的情形。
同时,也能让他忌惮着自己身后的這几個人,对自己好一点。
“你只有半盏茶時間。”林知清淡淡說了一句。
那管事立马领命而去,一刻也不敢耽误。
四老爷按捺不住了:“知清,你說的那种有毒的杜鹃是怎么回事儿?”
這個問題同样也是其他人所好奇的。
林知清眼神深邃:“南诏常见的杜鹃为大白杜鹃,花朵偏甜,叶片光滑,可药用也可食用。”
“沒错!”四老爷负手而立:“我带回来的便是這种大白杜鹃。”
林知清话锋一转:“但南诏還有一种白花杜鹃,两种杜鹃外表几乎一模一样,但白花杜鹃有毒,毒素累积起来可致人死亡。”
她的声音十分清晰,可话裡的內容却叫人吓了一跳。
“知清,這……這是真的嗎?”陆南月的语速很快,還带着一些兴奋。
学医者,对這些知识一向是很感兴趣的。
林知清点头,刚想說话,四老爷便冷哼一声,打断了她:
“知清,你从未出過盛京,又从何处习得医术了?”
他的眼神中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以及一丝探究。
林知清微微一笑:“四叔,虽我未出過盛京,但南月同我关系密切,我曾经无意中看過她的医书,這才想到這一点。”
她当然是在撒谎。
南诏這個名称她并不陌生,只不過在她的那個世界裡,南诏被叫作云南。
作为一個地地道道的“南诏人”,林知清对那些山珍如数家珍。
如若不是木婶的那一碗杜鹃莲子羹,她還真想不起来那种罕见的有毒的杜鹃花。
四老爷方才的問題,明显是对林知清起了疑心。
她深知這一点,早已经想好了一個合理的解释——从医书上看到的。
反正陆南月开了一家医馆,她耳濡目染知道這些事情也不奇怪。
沒人会为了求证她的话翻箱倒柜去找一本书。
更何况,陆南月自己恐怕都不记得這些事情了。
這個說法是万无一失的。
果不其然,陆南月沒有多想就摆了摆手:“别的不說,我那裡的医书可是整個盛京城数一数二的多。”
其余人听了這话,并沒有過多地怀疑。
谁也沒注意到角落裡的陆淮轻轻皱了皱眉。
林知清见大家沒有异议,心中松了一口气。
几句话的時間,那东厨管事恭恭敬敬地呈上了一份名单。
林从礼率先接過来看了看,并沒有看出一個所以然,最后還是递给了林知清。
林知清接過以后,众人屏息凝神,紧紧盯着她,生怕错過了什么。
她静静翻开册子,手指划過一個又一個名字,时不时停顿一下,看得东厨管事心都提了起来。
终于,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林知清才从册子上抬起了头。
她的目光在众人之间游走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不,這些人都不是我要找的人。”
“你的名单不全,除了他们,還有人来過东厨之内。”林知清的声音非常笃定。
东厨管事下意识摆了摆手:“不可能,我已经将所有人都整理上去了。”
還不等林知清說什么,门外的丫鬟婆子便开始议论了起来。
“前两日管事的舅爷過来了,還拿走了一坛子上好的竹叶青呢!”
“泱泱小姐院裡的小翠也来過,拿了几次茶叶。”
“你们都忘了?那個赵嬷嬷也来過,鬼鬼祟祟了好半天才离开……”
說最后那句话的婆子压低了声音,但林知清還是听到了。
她朝着那婆子招了招手:“马嬷嬷,你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被点到名的婆子脸上有些惶恐,但一看到众人都看着自己,心中的表现欲一下子就上来了:
“知清小姐,你不常出院子,根本不知道這群烂心肝的人的真面目,就說那赵嬷嬷吧,人前听话得不行,人后可经常来我們东厨转悠呢!”
她的话音刚落,便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
人总是這样的,有一個人說出来,大家的记忆便会不断涌现。
林知清看向那东厨管事。
管事两股战战,既想堵住众人的嘴,又怕自己被冤枉。
强大的压力让他忍不住再次跪了下来:“知清小姐,請你彻查此事,我平日裡虽爱喝两口,但绝对不敢姑息养奸。”
他是在撇清和赵嬷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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