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教主。”一位滿頭白髮的老者慢慢靠近坐在殿上小憩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教主,喝藥了。”
沈扶風緩緩睜開眼睛,抿嘴脣道,“方先生,你知本教不願喝這藥,爲什麼還要端來。”
“教主,這藥是爲了您的身體,您若是不喝,這個月又會……”老者擡頭,露出整張臉,只見左眼蒙着一塊漆黑的布條,一直系到腦後,而右眼除了稍顯渾濁外,沒有其他問題。
“放這吧……”沈扶風又閉上眼睛,“本教會喝的。”
“屬下告退。”老者正欲退去,突然沈扶風毫無感情的聲音又傳來,“上次那件事辦的如何了。”
“稟告教主,已經找到合適的人選,這月初九就可……”
“那需要本教做什麼。”沈扶風並沒有睜開眼,只是用指尖一下下敲着座椅。
“教主在……”方先生明顯猶豫着頓了一下,又緩緩道,“在行房前,喝一杯茶即可。”
這茶,即使不用明說也知道其中是什麼意思。
沈扶風攥緊了教椅扶手,皺起眉頭有些痛苦道,“先生……非這般不可嗎……”
“教主……”方先生又重新靠近沈扶風,這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他其實又於心何忍。“教主忍一忍就過去了……”
“畢竟,這教中有多少人覬覦你這位置啊……”
幾日過後。
“大哥!”正在練劍的卓淵突然聽到遠處傳來小妹卓笑的呼喊聲,“大哥!你快來,師父叫你!”
卓淵連忙收起劍,疑惑這已經下了晚課,不知師父找自己有什麼事。他趕緊回答道,“來了!”
“師父在正殿等你。”卓笑已經跑到了卓淵的旁邊,“大哥,你是不是又做什麼錯事了啊?”
“沒有吧……”卓淵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最近沒做什麼錯事啊,除了偷偷跑下山和師弟們逛夜市的同時,收拾了幾個小毛賊,還將月錢花光了,就沒做什麼了吧……
剛和卓笑趕到正殿,就看見大師兄許一白也站在那裏,一白師兄也在?卓淵心裏的千斤頂終於放下,如果大師兄也在,那肯定不是什麼處罰,畢竟許一白做事一絲不苟,從不出半點差錯,不過爲人也特別的呆板,心中只有練劍和練功,從不跟着卓淵他們胡鬧。
“淵兒,你來。”師父捋着一把鬍鬚道,許懿是許派劍法的創始人,武功在江湖之中排得上前列,卓淵和卓笑都是許懿收養而來,對待師父猶如親父。
“一白,我這次要交代你和你師弟一件至關重要的事。”許懿把兩人帶進內室,揹着手對他們說道。
“爹,您說便是,我和卓師弟定不負重託。”許一白看着自己的父親露出從來沒有過的擔憂之色,心裏也有些忐忑。
“我要你們兩去魔教,就明晚。”
“魔教?”卓淵心裏咯噔一下,當年魔教的人殺他父母,讓他們兄妹流落街頭,這不共戴天之仇自小就在卓淵心裏種下,他苦練武功只爲有一天能把魔教徹底消滅,還天下一個太平,同時爲自己的父母報仇。
“淵兒,我知你現在武功已經達到很高層次,但此去魔教,切不可魯莽,我讓一白與你同去,就是爲了讓你不衝動行事。”許懿深知卓淵心裏在想什麼,“實際在你前日下山時,魔教的人暗地潛入我派,竟偷走了半本《許派劍法》。
“這劍譜要是讓魔教的人偷學去,後果不堪設想。”許懿這口氣似乎憋了很久,“但又不能張揚,否則定會引起一場血雨腥風。”
“爹,你是讓我和師弟將劍譜拿回……”許一白立刻懂了許懿的意思,“只是爹,魔教戒備森嚴,我和師弟兩個人,恐怕……”
“不能打草驚蛇。”許懿一揮袖子的同時搖頭,“你和淵兒只需將劍譜拿回,萬不能做其他莽撞之事,衆弟子中你們武功最上,我將此事交與你們,一定要完成爲師的任務!”
“師父,現今魔教教主從未露面,我們如何知道他將祕籍藏在何處?”卓淵暗暗揣測,這魔教教主既然能無聲潛入許派,武功定不能小覷,何況魔教詭計多端,做事從來是小人做派,更不能掉以輕心。
“魔教只有一個大殿,其餘都是教衆呆的地方,那魔頭定會藏在自己的住處,不可能是其他地方。”
“這裏有一份魔教地圖,你和一白保存好,明晚千萬小心。”
“是。”許一白和卓淵同時回答。
風冷冽的颳着,許一白走出正殿時,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師弟,天冷了。”
“師兄記得加衣。”卓淵提醒道。
“無事……”許一白笑笑,又沉默的和他走了一會兒,躊躇着開口,“師弟,安師弟回來了嗎?”
卓淵看了他一眼,只見許一白依舊低着頭又開始一聲不吭的走路,終是道,“沒回來,師父已經說了,他被逐出師門了,師兄不要再想了。”
“你說得對。”許一白似乎有些冷得攏了攏上衣,半天又道,“只是天這麼冷,他一個人能去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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