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8章 成也衆生，亡也衆生！
隨着時間的推移。
光幕上的符文顫抖突然慢了下來，隨着一個個辦法被排除，一個個可能被抹去，直到最後，光幕上只留下了最後一個辦法。
一個找到殺死顧寒概率最大的辦法，可同樣的，對他本身而言，亦是最危險的辦法！
“如何了？”
似感知到了什麼，混沌神問了一句。
“有一法，可鎖定他的位置。”
那身穿獸皮的男子漠然開口，臉上看不到絲毫表情，說出的話亦是冰冷機械。
“什麼辦法？”
饒是自混沌之初活到現在，六人的心境也出現了一絲波動。
“此法一用，再無回頭路。”
身穿獸皮的男子沒回答，反而道：“他若不死，我便再無復歸而來的可能。”
“我等此舉，何嘗不是孤注一擲？”
琉璃仙聲音裏隱隱帶上了一絲複雜，輕嘆道：“他若不死，莫說是你，我們又焉有活路？”
說話間。
六人目光齊齊一轉，看向了身穿獸皮的男子。
“既要孤注一擲，那便再無顧忌！”
“……”
男子不答，眼前的透明光幕微微顫抖了一瞬，似在推演這一次追殺的得失與成敗，又是過了許久之後，他才微微頷首。
“可。”
見他同意，六人心中一喜，又是好奇了起來。
“究竟是什麼辦法？”
“……”
男子沒說話，只是盯着眼前的透明光幕，光幕微微一閃，無盡符文凝結，化作了一行行小字。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成也衆生，亡也衆生。】
小字只出現了一瞬，便悄然崩解，一同崩解的，還有那片似象徵着無所不能的透明光幕，那遠超兆億，數也數不清的透明符文，更有……男子本身！
宛如無盡星火。
以幾人所在之地爲中心，數之不清，遠超兆億的光點不斷飄散，好似無盡流星劃破混沌，一閃即逝，以燎原之勢飄散向了混沌各處！
……
同一時間。
混沌某處，某個並不起眼，如同失落世界一般的地陸上，一名布衣青年呆愣愣地看着出現在眼前的那片乳白色光幕，神情中滿是難以置信之意。
“天……選者？”
……
“願意！”
“我願意！”
另一片世界，一名身穿血色衣袍，生得面目猙獰的老者滿臉的激動和狂熱，對着空無一人處連連點頭。
……
“天選者！”
“我竟然……成爲了天選者！”
再一處小世界。
一名原本出身低下，資質一般，備受欺凌的小妖滿臉激動地看着突兀出現在眼前的那道乳白色光幕，掩面而泣，難以自持。
……
混沌各處。
或大或小，或近或遠，或已知或未知，或多或少都出現了一些天選者，雖然對比曾經的四五代天選者，這些新生的天選者極弱，權限亦是極低，可勝在數量極多，加起來遠超兆億！
混沌無垠。
這些天選者零星地散落在了各處，宛如一瓶濃墨滴入了大河之中，雖然表面不顯，可終究伏藏在了衆生之中，給衆生帶來了一絲無人察覺的變化。
……
混沌某處。
顧寒一步邁出，離開了某個小世界，再次停下了身形。
朝身前看了一眼。
玄袍之上一片焦黑，更是有一道極爲明顯的刀痕，刀痕之內，更隱藏了一絲無量劫力。
孃的！
心中暗罵了一句，他心有餘悸。
剛剛遭遇無量劫，若非他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及時破開封鎖離開，這一刀給他造成的影響，便不會只有這麼點了。
只是縱然如此，無量劫實力比他強了太多，這一刀雖然並未真正落在身上，依舊隱隱撼動了他的無涯之路，讓他有點不好受。
想到這裏，他隨手往身前一抓，一縷幽黑如墨，宛如有自我意識一樣的無量劫力便落在了他手中，不斷扭曲掙扎，好似要活過來和他融爲一體一樣。
雖然劫力細如髮絲。
可他卻清楚這東西的威力，若是落在曾經的三千下界，絕對是一場比衆生劫還要可怕十倍的災難！
“轟——”
大手一捏，偉力一閃而逝，已然將這一縷無量劫力碾壓成了齏粉！
只是……
動手的剎那，一絲生死危機感再次浮上了心頭，和先前遭遇無量劫的感覺一模一樣，只是要多了數倍！
就像是……
他再次暴露了一樣！
“不對！”
他眉頭大皺，有些不理解，畢竟以他無涯之力的特性，就算五祖能循着一縷氣機找到他，也不應該這麼快，也不應該這麼精準地鎖定他的位置！
深深吸了口氣。
他強自按下心中的不安，細細感知了起來。
半瞬之後。
他的感知之中出現了一雙雙的眼睛，或迷茫，或興奮，或激動……密密麻麻，直接佔據了他所有的視野，數也數不清，俱是在盯着他看！
壞了！
心裏一沉，顧寒頓時意識到，這混沌衆生出了問題了！
雖然暫時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
可他卻知道他暴露的原因了。
他以衆生之念成就了無涯之境，固然比尋常無涯塵境的人強了太多，更能在動用偉力的時候和衆生念產生一絲交互和牽連，讓他的無涯之力非同一般，威能莫測，能隨意去往混沌任何一處的原因！
可……
反過來，若是窺見，或者掌握了這一絲牽連，便能在他動用偉力的時候，第一時間鎖定他的位置！
沒來由的。
顧寒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成也衆生！敗也衆生！
……
與此同時。
混沌深處，眼見梨落的情緒趨向了穩定，萬象客收回了手，溫和一笑，道：“這纔像點樣子，繼續保持下去，可千萬別露出了馬腳。”
梨落冷冰冰地看着他，高冷，美麗，宛若冰霜。
倒不是有心磨鍊演技，她只是對這個自號萬象客的傢伙，忌憚厭惡到了極致！
“現在，要做什麼？”
“顧寒有難。”
萬象客眼中魔光一閃，忽而看向了遠處，幽幽道：“所以，咱們要去雪中送炭！”
。